第22章 艰难求生存（2）

    柳小絮和眼镜女士在职介所服务台处办理了雇佣手续，眼镜女士交了50块钱的雇佣费，在职介所的要求下，她们填了一张雇佣表格，这份表格作为雇佣档案放在职介所存档。

    职介所工作人员又拿出一份雇佣合同，让眼镜女士和柳小絮在上面签字。看得出眼镜女士对这些条款很熟，她随便看了几眼就签了字。柳小絮根本不懂这合同是干什么的，她看都没看也跟着签了字。

    多年后，她在东城将这段经历讲朋友听，她的朋友开玩笑地说道，如果当年省城那家职介所把她卖了，她可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确实，那个时候她对社会上的复杂性和阴暗面全然不知，也不知道那天跟着眼镜女士去她家，生活会怎样？她能不能带好小孩，日后她的生活会受到什么影响，她完全没有考虑到这，当时她答应去做保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挣钱，找个地方落脚，有饭吃就行了。

    办理完雇佣手续后，柳小絮收拾好行李准备去眼镜女士家。

    她有两大包行李，一包是棉絮，另一包是衣服，那天离家前母亲为她准备的。

    她来到省城两天了，还没机会拆开看。刘圆帮她拎着棉絮，送她们去附近的公交站处等车。

    从职介所往公交站的路程不到两百米，可是柳小絮等人却走了十几分钟。一路上她的心情特别沉重，很期盼这条路能再长些，这样她有多些时间和刘圆呆在一起。

    眼看就要分别了，她的心里万分不舍。身处异地他乡，无依无靠的她将刘圆看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

    高中毕业后，她们一起在砖厂干活，后来又一起去宾馆面试，最后又一同来到省城打工。柳小絮是个胆小怕事，缺乏自信的女孩，她很担心离开刘圆后，她不能独自打工，她对未来的生活感到一片迷茫。

    其实刘圆的心情也很沉重，她陪着柳小絮默默地往公交站走去，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到公交站后，眼镜女士见柳小絮和刘圆的情绪都很低落，便笑着安慰她们：“小meimei，你不用太担心，在我家安顿好后，可以让你同学来找你玩，反正你们都在省城，以后见面很方便的。”

    “那行，你多保重吧，等我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后，我就给你写信。”刘圆哽咽着对柳小絮说道。刘圆一向很要强，柳小絮认识她多年，那天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一定要给我写信，我等着你的消息。”离别的愁绪也在影响着柳小絮，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上车后，刘圆不停地向她们挥手告别。望着站台上刘圆孤独的身影，柳小絮感到十分难过。她期待刘圆能尽快找到工作，到那时她们就有机会继续在一起玩了。

    然而世事难料，当年柳小絮做梦都没有想到，那次在公交站分别后，她和刘圆的再次相遇是在二十年之后的同学聚会上。

    眼镜女士带着柳小絮转了两次车，中午十一点左右，来到一处旧式小区里，她的家就在这个小区里。

    她家位于一幢普通的居民楼里，面积不到三十个平方，没有阳台，屋内光线很暗。他们夫妻住在正间，旁边一小间暗房就是保姆的卧室。

    到家后，眼镜女士告诉柳小絮，她姓罗，让柳小絮称呼她罗姐，她老公姓张，称呼她老公为张哥就行。放好行李后，她发现柳小絮身上很脏，便让前任保姆小洪带她去洗澡。

    柳小絮洗澡时，罗姐就去厨房做饭，小洪抱着小孩在客厅里看电视。

    罗姐家的浴室是淋浴式的，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柳小絮没有用过淋浴设备，小洪给她示范过几次，也讲解过使用方法，可她还是不会cao作，捣鼓了几次也没有弄出热水。她不好意思去问小洪，便胡乱接点冷水洗了个澡。

    来到省城两天了，她第一次洗澡换衣服。洗完衣服，她感到少有的轻松。

    很快罗姐的午饭也做好了，她让柳小絮抱着孩子玩一会儿，她和小洪先吃饭，等她们吃完了后柳小絮再吃。

    那一刻，柳小絮敏感的神经又开始作怪，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佣人似的。虽然来之前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罗姐吩咐她先抱孩子玩会儿，等她们吃完了饭她再去吃时，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觉得自己来她家就是伺候人的，就是比她们要低人一等。

    罗姐吃完饭后抱过小孩，柳小絮去吃饭，小洪忙着去收拾行李，因为她第二天就要回老家去。

    那天在罗姐家吃的虽然也是粗菜淡饭，但是柳小絮却吃得特别香，那是她来省城后吃的最饱的，也最像点样的一顿饭。

    下午小洪跟随罗姐一起去买车票，柳小絮就独自在家带孩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