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的爱对你说
修者圈里有很多非常出名的法宝，比如大雪山的天选神兵，比如青城的伏羲六十四剑，而余芝芝带来的飞羽九鼎阵旗则是天师道比较出名的一套攻守兼备的阵法法宝。 只是这却是明空没有给张颠他们提及过的，因为别说明空只有短短十日讲道，就算她讲一辈子，总还是会有遗漏，所以余芝芝一开始拿出这套阵旗表示它能行的时候，张颠他们几个小白其实是并不太相信的。 可是随即她布下阵旗让整个帐篷消失不见的时候，张颠他们都是无语了，而且最让他们惊讶的是，从帐篷所在之处走过完全不受阻挡，这好像是凭空就把帐篷变没了似得。 而后余芝芝cao控法门给出一个破绽当做入口，众人这才得以进入军用帐篷。 身处其中，帐篷还是帐篷，甚至还可以撩开窗布看到冰原和四周茂密的火红色林木，不同的只是温度变了，完全没有在冰原上的寒冷，也没有在森林里的炎热，有的只是春天般的温暖。 想来这也应该是这法宝的功效了，至此一群人终于是彻底放松了下来，来九宫绝地这么久了，因为对未知的畏惧，之前从未来过九宫绝地的张颠四人一直都是精神高度紧张的，现在刚好可以好好休整一番等祝莹莹醒来之后再做打算。 祝三阳的呼噜声响彻帐篷，向来嗜睡的余芝芝一进来也是找了个地方铺好床铺之后躺下美美的入梦了，山雨则是闭目打坐，守着依然昏迷的祝莹莹的张颠把呜呜从兜里拿出来，这家伙一如既往的扯着小呼噜，让想和他逗乐一下的张颠只能是百般无聊的算起了日子。 外界应该已是到了年关，虽然赶不回去过年，但有了这么一个安稳的庇护之所，也算是可以好好的在九宫绝地里过一个和往常又不一样的新年了，如此想着，张颠起身就想去把祝三阳踹醒，好让他把那些自己之前带到大风顶、而后被老祝收入储物袋的年货拿出来。 却不想刚刚起身，山雨就睁开了眼睛，这让觉得自己打扰到别人的张颠觉得很是过意不去，所以也就没有忙着去踹祝三阳了。 “张师弟，你想干嘛？”山雨问道。 “呃，我之前置办了些年货，我想叫三阳拿出来先准备准备，等到了日子，就算这里没有除夕，也没有鞭炮烟火，但我们只要心里想着团圆，还是可以好好过个年的。”张颠不无感慨的说着，因为仔细想想，他已经很久没有团圆过了，或者说是从来就没有团圆过。 而艾雪听了心下更是感慨良多，她出国求学以来的日子比张颠他们逃亡的日子更要久远，才去的时候还可以和祝莹莹通两封信，而后祝莹莹不理她了，她每年虽然依旧写信，但没有回音的寄出只会让她觉得在异国他乡更加寂寥。 艾雪稍微有点出神，张颠看到她那突然变得分外忧伤的眼神，心道这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张颠因此对花教又更加的好奇了，他一直都想不通，在近现代时身为神州十大门派之一的花教，到了现在为什么会没落如斯？这时的张颠，还不知道香格里拉的故事，更不知道，花教当年为此付出的那些可歌可泣的牺牲，可是他却认为这一定和山雨的悲伤有关。 如此沉默了几分钟，山雨说道：“是该好好过个年了。” 这时张颠眼中的山雨眉角稍弯，虽不得见她的容颜，但却给张颠一种一笑生百媚的惊艳感觉。 张颠点点头附和道：“是啊，好久没回过家了…” 张颠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心中此时百味杂陈，他遇到艾雪后本来以为这年会和她一起过，想不到的是随后短短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虽然有姐相随，可是一想到那个甘愿为了自己舍去容颜的女孩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大雪山孤独过年，张颠心中就非常不是滋味。 张颠何尝知道，艾雪就在他身边，还和他说着话，并且心中也在纠结着。 艾雪看着张颠不断变幻的脸色，一直在猜测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这是一个让人着迷的男孩，特别是在天火森林当中，他说没有时间爱自己的时候，艾雪的心都化了，腿都软了。 艾雪在猜，他此时紧锁的眉头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心中甜蜜的艾雪不能确定她猜得对不对，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紧张的问道：“你是在想艾师姐吗？” “是啊…”张颠不自觉的回答了是，转而看山雨紧盯着自己，这种注视让张颠突然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这一次张颠没有压抑自己的感情，他在艾雪的面前从他的角度慢慢的给山雨讲起了他和艾雪的故事。 张颠说初遇艾雪就知其身份的时候，艾雪突然觉得这命运着实是有趣，曾经是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份，而现在却是变成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说到艾雪突然间失踪，张颠话语间难掩的伤神让艾雪好想就这样扑进他的怀里，不要痛哭一场，也不要抵死缠绵，能默默把眼泪流下来就行了。 艾雪不敢流泪，她怕被张颠看穿，在听了他随口提了几句他和祝莹莹之间那牢固非常的感情后，又看到那个睡得香甜的娃娃音女孩，她更怕张颠会因为自己的出现更加纠结。 直到故事讲完，艾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听到了张颠眼中的自己，知性，完美，冰清玉洁等赞美不止一次出现，这让艾雪内心狂喜，但表面上又得跟着张颠的情绪长吁短叹，这种感觉着实煎熬。 “山雨师姐，我是不是很混蛋？”张颠苦笑的问道。 “不。”毫不犹豫的，艾雪就否定了张颠的自我贬低，但是要继续隐藏身份的她却不知道该怎样给出否定的理由。 张颠会这么问，要的不是山雨的答案，所以也就更不需要她这答案的理由了。他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在他心中，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混蛋，会问出来，其实是在和眼前这个听者倾诉罢了。 张颠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的眼泪会忍不住掉下来。 他压抑得太久，会给山雨倾诉，不仅是因为突然间的冲动，还因为这深不可测的九宫绝地，张颠在想，若是自己接下来会死在这里，那么只要山雨能够活着，艾雪应该可以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了吧，然后呢… 她入了大雪山，又是掌门的弟子，以她的品格和智慧要想当上圣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样她就不用结婚了，又知道了自己的爱，或许这就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吧。 不，若是建立在自己已经死亡的基础上，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对她的爱，得知自己死了她很有可能会悲伤一辈子，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山雨师姐，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把我的爱告诉她，但是请别告诉她我死了。” “一定。”张颠的想法艾雪怎么可能理解不了，她的心此时就如复苏的原野，春暖花开。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张颠一拍脑门道：“真是，不是说过年么，怎么扯这么远去了，我先想想，我们这年要怎么过才好，吃的倒是不用愁，可惜没春晚看了。” “我看你会玩吉他，要不我们自己来个小型的春节晚会吧？”身份是不能现在表明的，但是用另外一种声音唱一首歌给他听听却还是可以的，所以艾雪才会如此提议道。 张颠听了直说好，当下就要去把祝三阳踹起来，因为他的吉他还躺在祝三阳身上的储物袋里呢，不过艾雪制止了他这对睡得正香的祝三阳来说很不道德的行为，叫他拿过祝三阳身上装着吉他的那个储物袋，帮他翻找出了家伙事。 “山雨师姐，你是藏族，歌唱得应该很不错吧？”张颠一边调试着吉他的音准，一边问道。 “还行吧。”艾雪有些腼腆的回道，她对于自己现如今的这个身份和这种角度一直都觉得非常怪异，甚至时不时还会有一种莫名的愧疚，但是想想这小子曾经对自己隐瞒身份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艾雪也就心安理得了。 “那我给你伴奏，我们先来试试青藏高原？”张颠听她这么说，有心要试试她这还行的成色，当即给了她一道超高难度的命题。 “行是行，但余师妹和祝师弟在睡觉呢，唱太大声不太好吧，这样，你刚才给我讲你和艾师姐之间的故事，我心里也很受触动，我想唱一首《我的爱对你说》送给你们，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艾雪说着不由得有点脸红，你和艾师姐有情人终成眷属，有这么祝福自己的么，自己的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点… 这曲目倒是让张颠愕然了，他一直以来致力于二次创作他记忆里的那些他知道的经典好歌，这首歌他连名字都不是太熟，这让他怎么伴奏？ 好像是看出张颠的尴尬，艾雪说道：“这歌不太适合用吉他伴奏，我清唱就好了。” 说着，艾雪轻轻的唱起了这首在米国留学一个人过年时都会反复听的歌曲，她唱得之投入，直至把自己眼泪都唱了下来。 她要借着这歌把所有的孤独和爱意都倾诉给眼前这个男孩，哪怕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与他同在，但是总有一天，待他处境不再这么艰难的时候，自己要把最好的爱给他，那时候这一次的诉说就将是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