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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急忙跑过去,给毒眼龙松了绑,有看了一下他腿上的伤,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枪眼儿。毒眼龙从兜里掏出一块破碎的玉制品:“妈的,小日本,老子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被你一枪给废了,我这一条腿都使不上劲了。”

    看到毒眼龙没事,我也长舒了一口气,这鬼地方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东西,一点小伤就容易要了命。

    山下村夫被胖子踩在脚下,脑袋上顶着一把自动步枪,我从的怀里掏出那半只虎符,递到了他的眼前:“村夫先生,如果你不是这么心急的话,或许这东西站在就在你手里了。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很公平,你打了我兄弟一枪,我兄弟也还了你一枪,咱们也算是扯平了。现在你的命在我兄弟手里,我想知道,你拿什么来买命?”

    这种处境,原以为他会妥协,谁知道这个日本村夫嘴硬得很,斜瞥了我一眼:“哼…大日本武士没有妥协的,有本事你杀了我。”

    历经沙场数年的我,仅凭一个人的眼神就能看出这人是否真的视死如归,我盯着山下村夫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到一丝胆怯,可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这家伙早就在心里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我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对胖子挥了挥手,胖子示意,在他的身上搜了一遍,就退到了一旁,不过为了防止他再有小动作,胖子的枪口始终不离他的脑袋。

    山下村夫见我没有杀他,满脸惊讶的看着我,以为我接下来会有什么其它的打算:“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村夫先生,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历,我想说这里是中国,你背后的老板既然让你到这里来寻墓盗宝,就已经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了。”

    不仅是山下村夫,就连接近昏迷边缘的白毛老头,此刻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胖子举着枪奇道:“什么?这小子背后还有老板。他娘的,把你交给警方,老子还能在退伍以后得个奖章。”

    山下村夫没有料到我会知道这么多,有点语无伦次了:“邹,邹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这些都是你的凭空想象,我就是我,我是一个商人,我们家三代都是商人…”

    我直接挥手打断了山下村夫的诡辩:“村夫先生,我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我的道理,你大可以去狡辩,但事实如何,你心里最明白,中国警方的手段想必你应该很清楚,真到了那时候,再说什么,可不比现在了。”

    山下村夫有些慌乱的左顾右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说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我说:“你哪里做得都对,就是不该以老板的身份跟着进墓地,早知道进这种地方和上战场几乎无异,你也不该如此关心自己的两个保镖,据我所知,在国外保镖这个行当都是有专门的公司,雇主花钱雇佣保镖,保镖只负责保护雇主安全,保镖章程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寸步不离,可你的两个保镖居然都能在同一时间离开你的身边,而且他们在死后,无论你如何伪装,是很难改变痛失战友的那份情趣…”

    世事就是如此,老祖宗说得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看你怎么去理解了。山下村夫在痛失保镖之后,所极力掩盖的那种情趣,起初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只以为他是习惯性的皱眉,可当他跟在我身后跑上石桩栈道,并且跳过最后一段两米长的距离时,我心中就开始对他起疑。

    话说一个财团的老板,在知道前路艰险的情况下如果非要来闯一闯,而且只带着两个保镖,这似乎太不正常了,更有甚者,他的伸手似乎不亚于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只是刻意在隐藏着什么。

    前后的种种,不得不让我对他的身份开始产生怀疑,直到我和胖子从七拐八绕的通道里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山下村夫站在那里,地上蹲坐着其余三人,为了保险起见,我这才让胖子躲起来。

    当看清楚了他们三人除了白毛老头重伤在地,其余二人都被五花大绑的落在地上,毒眼龙虽说是个文人,身手一般,但蓝姓女人和白毛老头都是上过战场的,缅甸丛林里可比越南战场更加恶劣,更何况是存活下来的缅甸游击队,身手更是了得。

    而看山下村夫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她制服了。

    这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山下村夫并不是什么财团老板,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而他只是一个马前卒罢了。

    毕竟任何人都有机会成为集团大佬,但绝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制服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山下村夫似乎在回想着我所说的一切细节,随后冷笑起来,先生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心:“邹先生,败在你这样的人手里,我心服口服,你想知道什么,说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确实是看透了他的计谋,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还存在着很多客观因素。比如说我和胖子、毒眼龙三人从虽然对日本人没有太多的接触,可毕竟我们生活的时代决定了我们从小就被灌输着日本人罪大恶极的思想,所以从骨子里我们对日本人就没有什么好映像;其二,白毛老头并不是对他没有怀疑,只是在自己和兄弟落魄之时,对方出手相助过,所以并不难理解,怀疑自己的恩人,从心底里来说,谁也不愿意,更何况在进古墓之前,他们四个同伴还是安然无恙的。

    我舒了一口气,就怕他还嘴硬:“村夫先生,在这之前,我想你明白一件事情,或许你并不在乎你这条命,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决定了你是否安全的离开。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东西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山下村夫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眼睛盯着我手里的半块虎符:“不用我说,赵先生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在你们中国古代这叫虎符,可以号令千军万马…””

    毒眼龙嘬着牙花子:“村夫先生,我想你理解错了,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不用你来说,邹爷和我就想知道,你要这玩意儿干嘛,难不成******召唤天兵天将?”

    山下村夫一时语塞,摇了摇头:“不,我的老板并没有告诉我究竟有什么用处,这样的秘密根本就不可能让我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对这件东西志在必得。”

    我心头一惊,随即心中冷笑,这老东西,都落得这般时候了,居然还在和我们玩心理战,懒得再听他继续胡说八道下去,话锋一转:“那贯疾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山下村夫有些奇怪,表情就像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那…贯…疾…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可不可以提示一下?”

    胖子早就受够了他这幅装蒜的鸟样,不由分说的倒转枪托,对着他的肚子狠狠的砸下去:“老东西,还******装蒜,这老头说话的时候你他娘的是不是没听见?这时候说不记得了,要不老子再帮你想想?”

    胖子举着枪托,正准备往下砸,我也没有伸手阻拦,眼看着胖子举起步枪,猛然落下,砸在了山下村夫嗯后背上,顿时他就趴在了地上,嘴里直喘粗气。

    胖子的手劲我是非常清楚的,这一下就算不死,也足够他喘上好一阵子的,而胖子此刻根本就没有停手的一丝,正当我考虑要不要喊停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山下村夫举起一只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对胖子挥了挥手,示意他等会儿,俯下身子凑到山下村夫的面前:“村夫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起来里,那贯疾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山下村夫咳嗽了两声:“我不知道那贯疾是谁,上个月老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想办法在黑市中放出风声,那贯疾要在四川大干一场。从头到尾我也没有和这个人接触过,更说不上认识了。”

    我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没有说话,胖子则以为我被他三言两语蛊惑住了:“哎,老邹,这孙子的话信不得,肯定又想闹什么幺蛾子,让我趁早一枪结婚了他。”

    正在思考着对策的功夫,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死寂,眼前的山下村夫应声倒地。我对着胖子怒斥道:“死胖子,谁要你开枪的。”

    胖子手里拿着枪,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不是我,我也吓了一跳,枪都没来得及抬起来。”

    我心里一惊,急忙捡起地上的步枪,转身对着黑暗里:“还有别人,小心。”

    胖子听闻此言,立刻紧张了起来,和蓝姓女人一起举着手里的步枪,把毒眼龙和白毛老头围在了中间,手中的电筒分作三个方向不断的扫射。

    突然在这条通道我们都未曾到过的黑暗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我急忙对他二人大喊了一声,二人闻言举枪就向我所指的方向看去。

    黑暗中的人影越走越近,却一直看不清脸,我急忙对着黑影大喊一声:“站住,再往前我就开枪了。”那黑影站定了脚步,却不言语,我又问:“你是谁?”

    那黑影笑了两声,笑声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听的人头皮发麻,紧接着开口:“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我心中一惊,常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确实想要找到那贯疾,可眼前这人的声音却让我心生了几分寒意。

    这哪里是一个杖朝之年的老人该有的声音,分明就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小伙子。

    外公虽早已跟我说过此事,我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时候,心中依旧有些震惊。

    胖子对此事并不全然了解,举着枪怒道:“哪儿来得小毛孩儿,还有没有大人管了,找打。”

    对方依旧是那副阴森的冷笑:“小胖子,说话要注意点儿,就是你爹在我面前也不敢充长辈,你说是不是啊,建邦,哦,不对,你现在叫邹易,哎呀…你爷爷那老东西,没想到这么顽固,居然会想到这么和损招,给你找了个替死鬼,把你交给自己的警卫排长。”

    我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眼睛时刻都不敢离开眼前这个自称那贯疾的家伙,毕竟他是我导致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杀我父亲和外公的元凶首恶。

    此时纵使千般思绪涌上心头,可在他说出那一句替死鬼时,我还是吃了不小的一惊,不仅是外公,就连抚养我长大的邹彦昌也从未提及过此事。而且他既然能提到祖父的警卫排长,那一定就是找到了邹彦昌的下落。

    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强忍着问道:“什么替死鬼?你把邹叔怎么样了?”

    那贯疾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哎呀…不知道是还说你幸运还是还说你倒霉,摊上这么好的爷爷,也不知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这邹彦昌也真够死心眼儿的,临死你这白眼儿狼也没能叫人家一声爹。”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心生悲意,邹彦昌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祖父临终至前将我托付给他,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而我却只顾着找仇人,却忘了他的安危。

    悲从心起,悲极而怒,我再也忍耐不住了,举枪对着黑暗中的人影扣动了扳机,一通疯狂的扫射以后,那黑暗中的人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的眼角不知何时落下了热泪,愤怒的对着黑暗中怒吼着:“那贯疾,我艹你、妈,有本事出来,你不是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吗,东西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拿,老子在这里等着。那贯疾…”

    一通怒吼,听不见任何的回声,我举着枪冲着黑暗里不断的扫射,自动步枪里不断的传来撞针装空的声音,胖子抓着我的枪,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你是不是傻,这种激将法你也信。”

    此时黑暗里不知何处,又传来那贯疾的声音:“小胖子,挺聪明的,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那爷从来不说假话,也没有必要激你们,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儿吧,哈哈哈…”

    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渐渐的走远了,可惜洞里太黑,根本就看不到远处,我突然想到山下村夫的装备里还有最后几颗照明弹,急忙在他的包里翻出来,手忙脚乱的装填,对着斜空扣动了扳机。

    周围立时间大亮,周围的环境如同我们刚刚进开始一模一样,周围两排都是石刻雕像,雕像后面是一排喷水口,不过水流早就干涸了。

    此时再看,哪里还有那贯疾的踪影,毒眼龙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肩头,安慰道:“邹爷,小时候我没少听我爹说过这个人,我爹也没少遭过这畜生的罪,咱们也算是同出一门,咱们是兄弟合作,一定要清理门户,您可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了。”

    曾今我想过无数的人离开,却从未想过有一天邹彦昌会受我连累而死于非命,战场上历经过无数次的生离死别,我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悲伤可以让一个人强大,也可以让一个人懦弱,关键是你该如何去选择。曾今的我做过无数次这样的选择,如今我依旧会这样选择。

    站起身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泗哥放心,我邹易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到,咱们是兄弟要清理门户,有朝一日定要手刃了这畜生。”

    我转头看了一下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白毛老头,他的双脚发紫,已经比之前好上一些了,脚上的糯米也被拔出的尸毒染黑了。

    若是糯米够多,尸毒拔除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可眼下我交给毒眼龙的糯米已经所剩无多了。若不提早出去,他最好的结果也是双脚截除。

    白毛老头对我来说还有用处,此时不是放弃他的时候,即便是要替孙老头报仇,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等他清醒以后再来算账也不迟。

    我让胖子背上白毛老头,四个人带上仅剩的装备,向尽头的大门跑去。

    古朴的大门足有十多米高,上面刻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文,毒眼龙这个行家对古代图文有着超乎常人的见解。

    他在门口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脸色凝重的对我说:“邹爷,咱们果真走反了,这里就是进入墓室的大门。”

    胖子喜道:“那感情好,我都好久没呼吸到新鲜空气了,赶快想办法出去,还愣着干什么。”

    毒眼龙说:“胖爷有所不知,这上面记录了这座古墓的由来,而且有人在这座古墓里下了诅咒,若是想要平安出去,就原路退出去,如若大门打开,后果将和孙家村老小一样。”

    我奇道:“和孙家村老小一样是何意思?难道说孙家村上下数百人都是受了诅咒而死?到底是个什么诅咒如此厉害?”

    毒眼龙说:“厉害的不是诅咒,而是诅咒所带来的后果…”

    所谓诅咒,无非就是一些墓主人为了防止盗墓贼进去墓地盗取陪葬品所设,其目的就是为了吓退盗墓贼,保全自己墓xue的安宁。多半都是些吓人的东西,究竟有没有用,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走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听到过任何人在这里说过任何话,也就是说我们到现在也没走到孙德年同伴当年走到的地方,甚至连那半块虎符也没有见到。

    看着手里的半块虎符,我突然想到那贯疾,便转头对毒眼龙说:“不对,泗哥,如果诅咒真的存在,那么那贯疾一定早就知道,他既然敢以身犯险走进墓地,说明一定有办法躲开诅咒,或者说破解诅咒。”

    毒眼龙点点头:“邹爷说的没错,只是这扇大门上并没有过多的在诅咒上多说些什么。”

    我将手里的半块虎符递到了毒眼龙的手里,让他看看能不能在虎符上找出些什么文章。

    毒眼龙接过虎符仔细的端详起来,我让胖子放下白毛老头,此时他脚踝上的紫色又褪去了不少,只是神智依旧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包在双脚上的糯米已经发黑了,用匕首刮去了他脚上的糯米,又换上了新糯米。

    胖子手里抱着枪,打着手电筒到处瞎转悠着,蓝姓女人见我如此仔细的帮白毛老头拔尸毒,他脚上的黑紫色也褪去了不少。低着头连着对我说了两声对不起,谢谢。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

    对于他们我始终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他们杀了孙明义,孙明义又将自己的孙女托付给了我,而此时他们对我来说又有着非比寻常的作用。杀了他们就很难再有那贯疾的线索,不杀他们又对不起死去的孙明义,将来更加无法向孙明义的孙女交代。

    眼下权衡利弊,只能暂作后话,毕竟来日方长。

    此时胖子突然大喊一声:“哎哎…这里有东西耶,快来看看。”

    我放下手里的匕首,将白毛老头包在腿上的纱布打好结,向胖子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毒眼龙闻言也跟着走了过来,胖子指着墙角的一个一米来高的石台,说是石台,其实就是一个大一些的石柱子,呈八边形,上面放着一个石盒子。

    胖子试着去搬动石盒子,却怎么也搬不动,毒眼龙左右看了看对我们说:“这盒子取不下来,该是有个机关。”

    胖子说:“可不是,取不下来也打不开,你们倒是找找机关在哪里。”

    石盒子上雕刻着一些古怪的浮雕,一个巨大的圆盘,上面站着一个人,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手一个,向天举着,似乎在做着什么仪式。

    毒眼龙眼尖的发现那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和我手里的虎符很像,只是受限于盒子的大小,有些看不太清楚,但轮廓却在那儿。

    我拿着虎符奇道:“这能代表什么?咱们手里只有半块,再说了,到哪儿去找这个圆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