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频#183;峡谷，还是瞎菇？

    第三十三频·峡谷，还是瞎菇？

    序言：我的眼睛瞎了，心也瞎了。看不见，摸不着，我的心永远是漆黑的夜空，只能听到偶尔吹过的寒风。

    “夜玫灵涡大峡谷——”盖瀚的眉头微皱，感觉到这次回盖家恐怕要对付一些东西了。

    “好风雅的名字。”盖玥称赞道，似乎视周边那洪峰如山的谷水为空气。

    “……除了这条路，没别的去处了吗？”盖瀚着实有些无语，闷闷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盖玥白嫩的脸蛋漫上羞涩的红，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盖瀚的额上又落下三条黑线，到底是走还是回？

    “打鱼嘞~和风细雨机会好，贪吃的鱼儿把钩咬！钓鱼不难，掌握技巧——水库钓鱼，要用长竿；鱼塘钓鱼，要用粗线；河里钓鱼，双手把竿。春钓浅滩，或钓深渊；夏钓水边，不深不浅；秋钓池边，或者坑潭；冬钓阳面，群鱼寻暖。早钓亮处，午钓阴暗；四点过后垂钓，咱随便！”这粗声大气的嗓门，还有着点自己乡下独特的调调，在这夜空之下，汹水之上，回来荡去，显得怪声怪气。

    “是谁？”盖瀚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所打断，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而后四处张望一圈，并无他人。盖瀚一声出，如音波横扫，震得谷水跃然而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谷浪。先是澎湃到另一山，继而倾泻而下，横平了原来的水面。

    过了晌久，盖瀚盖玥才听得一声：“小孩子，脾气真大。”此人嗓音沙哑，有些破碎的味道。

    盖瀚微抿薄唇，不再说话。一旁的盖玥显然是被他刚才这一声吓到了，什么时候瀚儿的嗓门变得那么大了？

    “哎哟，可累坏了我这把老骨头喽！”一个风烛残年的声音传上来，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转眼间，两人所站立的石阶上，愣生生地出现了一位浑身滴水的败花老人。

    此人长得十分邋遢——老人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长着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水顺着白发滴落，这白发长的遮住了他的眼睛。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鱼网纹。破了一个口子的下巴不停地有水滑落下来。可能是因为缺牙，嘴唇深深地瘪了进去。一件简单的灰衫，一只烂布鞋，还有一条到处都是破洞的裤子，加上浸透的水，这就是他的衣装了。

    “你是谁？”盖瀚的眉毛向上挑了挑，语气平和地说道。他的脑筋转的很快，经分析，此人必定是一个渔夫。虽然这人样子实在长得很怪，但他能在如此的汹涌波涛、暗涌硬石中活着上来，就证明他非常有经验。也许，可以让他带自己出去。

    “呵呵，我只不过是这里仅存下来的一个渔夫罢了。”苍老、荒凉、破碎——这是盖瀚听得这个声音后的感受。因为没有办法直视眼睛，所以他无法启用辩假神瞳判断真伪。不过还好，自己的眼睛能够看清黑暗中的一切事物。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一个好渔夫啊。”盖瀚斜着眼说道。语气中透出淡淡的嘲讽。

    半久，老人才开口道：“孩子，你很不一般啊……”

    “多谢，夸奖。”盖瀚一字一句地说道。

    盖玥踱步小上前，尽管没办法看到完整的人，但她仍旧笑吟吟地问道：“大伯，您知道怎样才可以出这个峡谷吗？”

    “哈哈，我都大爷了~你们，是盖家的人吧？”老人先舒朗地笑了笑，随后探了探头，有些阴地问道。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盖瀚听闻，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哈哈，开玩笑啦~小孩子别有太重的杀气。”老人瞪了一下，乐呵呵地说道。话末还不忘指教一句。

    盖玥愣愣地看着老人。

    “你能正经一点么？”盖瀚的小脸肌rou抽蓄了一下。这个人不简单——

    “知道啦知道啦~”若是老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肯定会到处扇风。

    “我嘛，原来是麻花镇的打渔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别人都称呼我‘瞎菇’”瞎菇很开朗地说道，似乎在陈述别人。

    “瞎姑？”“虾菇？”盖瀚盖玥异口同声地问道。

    “干嘛，有意见啊？”瞎菇似乎十分不满两人的表现，有些责怪地问道。

    “你的眼睛——你是女的？”盖瀚有些茫然地问道。

    “关眼睛什么事？你专业捕虾的，还是踩——呃，‘虾菇’的？”盖玥对着老人质问道。

    “大哥大姐，我的‘瞎’是瞎子的瞎，‘菇’是蘑菇的菇……这名字虽然怪点，但你们不觉得这和我，和这个峡谷挺配的么？”瞎菇一开始很无语地解释，而后则有些得意地望着面前尴尬的俩人。

    “瞎菇——”俩人的心里在流汗，用手抹了一把。

    “呐，你们了解‘夜玫灵涡’大峡谷么？”瞎菇转移了话题，并没有提到自己的眼睛和名字的由来。

    “不了解。”盖瀚盖玥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互相摇了摇头。盖瀚在灵魂之书前五十页并未了解到有关这个峡谷的知识，只在一本小籍上浏览看到，仅仅是一个名字和一幅栩栩如生的图。因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盖瀚也能勉强想起。

    “不了解就对了。”瞎菇老吭吭地说道，随便坐在了一个石块上。他从湿漉漉的裤带里抽出一支水烟，甩甩干净。然后弯腰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找了两块石子，“嚓嚓”两声碰撞出了火花，接着乱拔了几根草，堆了一个草堆，加些木棍，再把火投进去，一骨碌的时间不到，一团明晃晃的火焰就燃烧起来。最后，他才点烟“啪嗒啪嗒”地吸。

    “我之所以确认你们，咳咳，是盖家人，就是因为你们俩来到这里。”瞎菇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夜玫灵涡大峡谷的尽头，是盖家庄，过了盖家庄，就能到繁华的殷行街，再走些路，便能到盖府了。今天又正好是殿灵堂测试的日子，我若认不出，我不是白混了吗？”瞎菇继续道。

    “原来如此，按你所说，我们走这条路是走对了喽？我们得过了夜玫灵涡大峡谷，才能到盖庄——还有别的路吗？”盖玥先行问道，说着，还有些得意有些愤怒地望了一眼淡漠站着的盖瀚，似乎在对他说：“瞧，本姑娘指路到底是没错吧？多准！”

    注意到了盖玥尖锐的目光，盖瀚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眸子与乌黑的瞳仁相望，说不清楚意思。盖玥慌忙转过头去。

    “呵呵，走这条路倒是没错，过这峡谷也没错，别的路，很抱歉地打破你的希望，根本没有。姑娘，看得出来是你选的吧？”瞎菇玩味地说道，又吸了一口烟，手捏的地方很紧，洒落着些许碎屑。

    “嗯……”盖玥答应一声。

    “选的不错啊，这条路算安全了。其他的五条，那可是险啊~荒无人烟，奇事异事，纷纷种现。嘿嘿，还好碰上我，如果有个引路人，出峡谷应该没多大的问题。”瞎菇先是老成地道一句，模糊地告诉了盖瀚盖玥其他路种的状态。而后干笑两声，自恋地翘望一眼。

    “能具体给我们介绍一下这谷么？”盖瀚上前一步，沉着脸问道。

    “没问题啦~”瞎菇癫癫地笑，“这谷之所以取‘夜’当头，就是因为夜晚，是它最为活跃，充满生命力的时候。南接殿灵堂，北接盖家庄，再加上弯弯一条沟，从天空看，就是一个月亮的形状。‘玫’呢，就是玫瑰啦~很奇怪的事情，在早上到傍晚这一段时间，峡谷周边的山就可以简称‘玫瑰山’，到处都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可漂亮了，还有一种玫瑰被称为‘彩虹瑰’，颜色是七彩的，也是一朵幸福玫瑰，若是拿到它，送给自己喜欢的人。经两手，便能永远在一起~”瞎菇娓娓道来，语气中透露着向往之色。

    “那朵花在哪里？”盖玥悄悄地上前，附耳问道，口气中带有着点点兴奋的异彩。

    “嘿嘿，小姑娘不要急，出了峡谷还有一段山路，说不定上面就有，大伯帮你找！”瞎菇讨好地说道。

    “谢谢！”盖玥很有礼貌。

    “玥，说什么呢？”盖瀚似乎对盖玥的举动很不满。

    “没什么~”盖玥缩回身子，小坐。

    “嘿嘿，接着说。‘灵’，就是灵气灵源。这点，不用俺说，你俩聪明的脑袋也能想到吧？玫瑰花，是灵花的一种，必须生长在灵源充足的地方。如你所见、所闻，哪一缕空气不是新鲜香郁的？”瞎菇边说着，站起身踩踩地。虽然嘴上说“都知道”“都知道”，可还是卖弄了一下自己的知识。

    盖瀚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坐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似乎是在思索。盖玥则饶有兴趣地侧耳倾听。

    “‘涡’，是最重要的一点。咳咳－－－－－”瞎菇说到这里，故意咳嗽了一声。“整个峡谷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谷道是涡旋的，一圈一圈，互有连接，每一个出口都是最为险峻的地方，湍急水流。在夜玫灵涡大峡谷的最源头，据说有着六道大陆上的至尊物品。”瞎菇说得越来越神秘。“不过呢，我没去过，似乎也没人真正进去过，所以说，我不知道啦~”这位老人恢复了原来的油腔滑调。

    盖玥的小脸抽蓄了半晌，眉毛在不经意间向上挑了挑。

    “我介绍完了~”瞎菇一副等着被宰的样子。

    “难道不可以在上面飞吗？”盖瀚在一分钟的沉默之后，托着下巴问道。

    “飞，对呀！直接飞不就好了？不过这样说来，怎么还会没人到过那个地方呢——”盖玥先是恍然大悟，继而又一思考，觉着不对。

    “这个嘛——”瞎菇拖长了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