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为我平凡啊
妮可琥珀色的眼眸的满是挣扎，内心不断权衡却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最终，小姑娘抬起头，清澈剔透的琥珀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辉。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娅达纳有为此付出代价的决心；我们，不后悔！” 李凡笑了笑，起身致敬，然后离开房间；在部落长老祭祀猜疑诧异的目光中离开部落大门，目送着李凡他们离开，直至消失在视线当中。 “他们……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要？” “异魔……也有仁慈的吗？” 他们面面相觑，到现在都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异魔不该都是狡诈贪婪，凶残成性的怪物吗？长久的认知被颠覆，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 路上，席尔瓦抓着脑袋，有些烦躁：“所以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在别人老窝走了一圈救了两个人，然后就这么出来了？ 就这么出来了！ 连点好处都没捞！ 席尔瓦隐约有些抓狂：“你是不是傻的啊？” 李凡挠了挠脸，略显腼腆：“谁叫咱是好人？” 请叫咱雷锋！ 席尔瓦撇了撇嘴：“你？好人？如果不认识你我都信了。” 不管是依泽拉，还是柯伊伯空间站，席尔瓦都从李凡身上看不出所谓的“好人”，他看到的是心冷手辣，诡计多端以及有时候长远到令人心悸的布局。 李凡是好人？ 鬼他妈才信！ 李凡呵呵笑道：“活在魔鬼的世界里，你得学会狡诈，活在恶人的世界里，你得学会残忍。” 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这是行事的手段，如果不学会这些，他早就被玩死了。 然而……一个世界孕育一种文明，人类狡诈多变，复杂难测；可这里不一样，最起码现在的娅达纳人和平友善，热枕自然。 给他们时间，未尝不能发展出类似希拉瑞尔人的友善文明。 哪怕从修罗炼狱出来，哪怕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李凡也依旧有着那份属于自我的坚持，不然他早就疯了。 李凡悠然道：“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本质，就像我能感觉到你始终都在思考怎么猝不及防地弄死我一样。” 平淡地话语却好似一记惊雷在席尔瓦的意识里炸响，她美目圆瞪，呆立当场。 他竟然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的！？ 李凡停下来，望着少女，笑道：“你在想，既然知道你有这么危险的想法，为什么还要留你在身边？” 他给出了答案：“为了激励自己，安逸会磨灭一个人的意志。” 席尔瓦回过神来，她说道：“突然觉得连狂妄都不足以形容你了；呵，你觉得自己很厉害？” 李凡摇了摇头：“我不狂妄，也不厉害。相反，我太平凡了，平凡到如果不努力去做些什么，很快就会继续平凡下来。” 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我的出身平凡到没什么好赘述的，哪怕拼了命去锻炼自己，也无法进入术士学院，有时候我会想，只要一支，就一支超感浓度提升药剂，就够了……可惜，对平民来说，价格高昂的药剂从来都是奢望，当我落榜时，所有人都嘲笑我，他们说我不切实际，让我参与到生产工作中……可我依旧选择了参军。” 如果妥协的话，他现在可能在某个星球上从事某个工作，直到老死。 但是他没有，如果他只是块平凡的铁，那他就把自己锻造成超合金！ 哪怕是土……他也要把自己烧成超导陶瓷！ 那年少年十六，清秀质朴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桀骜的心，他沉默地踏上战列星舰，费尽心思参加到战斗中，哪怕被抢了功勋也不在乎，更是刺头一样被挑选进魔剑师部。 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死。 这么平凡不起的家伙也许在某次强袭作战里一不小心就死了…… 可他没有。 他倔强着不肯死去，抱着那颗不甘平凡的心满身伤痕地踽步潜行，顶着枪林弹雨，穿过硝烟战火，趟过血海尸山，从一无是处的菜鸟新兵到铁血的精英战士……他终于获得可以进一步强化的资格。 可他放弃了快捷高效的人体改造，转而选择了更难更漫长的道路。 然而，在前往术士学院的路上，他乘坐的星舰陨落……他也被迫退伍。 所有人都替他惋惜，他们说他其实是天才——外拙内秀，勤奋的天才。 可只有李凡知道，他不是什么天才，更不是什么勤奋的天才。 一次次，他咬着牙硬抗过来，一次次……他在洗手间打开淋浴头放声哭泣来宣泄压力……他是凡人啊，可就是因为惧怕着平凡，所以才那么拼命。 李凡慢步走着，席尔瓦默默地跟在他身边。 李凡说：“和你这样有天分或有权势的人不一样，我这样的人，除了命，就没什么可拼的了。” 那是他唯一的资本！ 哪怕获得“奇遇”，李凡也没敢懈怠。 听着李凡用平淡的语气叙述着自己的过往，席尔瓦眼帘低垂，莫名地平和下来；那些话没有夸张，没有炫耀，也不是所谓的励志；只是平白直叙却难过得让人心抽。 活着，多艰难啊。 然而，如果只是随着命运去漂流，沦为平凡，谁甘心呢？ 席尔瓦轻声道：“谢谢……我不会再挥霍自己的天分和机遇，我会非常……非常努力地杀死你。” “喔。”李凡轻声应答着，有些漫不经心：“随时欢迎。” 他停下脚步，眼前的场景是一片无际的青白草原，在前方百米的位置有一颗大树，淡红的树干上是茂密繁盛的红叶，那一从红是那么鲜艳，透着蓬勃炽烈的生机。 而在那颗的大树下，少女妮可轻灵淡雅的站在那里。 她白得像雪，淡金色的秀发随风飘着，琥珀般剔透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辉：“她说你是好人呢，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请带她走吧。” 李凡挠了挠脸，这算好人卡吗？ 不过，她是谁？ …… 这一章的废话似乎有些多，但是，我想丰满一下李凡这个人，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凡是“我”的延伸。 对某些人来说，活着，真的很艰难。 生命就是一场一刻都无法停歇的战斗，有人穿着锃亮的盔甲，头顶数十个光环碾压世界。 有人一身布衣，手里就只有一把白板木剑——于是有人退缩了，可也有人举着木剑发起了冲锋。 世界是公平的，社会从就没公平过，向那些布衣木剑的勇士们致敬。 他们或许蠢，可他们真的很厉害。 嗯，我特么也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