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死之疑（1）

    应小二坐的笔直，目瞪口呆道：“你看到他的遗命了？”

    “没有。但是松柏柳说他父亲的遗命是找人，他父亲死时正好是我与父亲逃脱追杀后不久；我师傅几乎不和外界联络，也不怎么离开长鲸寨，他却知道松柏柳要找的人在哪里；他有的是机会告诉杨柏，却偏偏选在我和他一起来到北京的这一天。所以我推断松柳门的遗命是找到我和我父亲，而我师傅要出卖我。他一定是在半路上发现了我和我父亲要脱离长鲸寨，索性把我出卖给杨柏。”

    “脱离长鲸寨？这个决定太蠢了，既然有人要杀你，你就应该好好躲起来。”

    “敌人就要追查到我们的下落，我们不得不主动出击。我来北京就是为了要联络我家的盟友并且探听敌人的动向。我爹知道穆顺如果发现我俩要离开一定会出卖我，特地对他谎称让我跟他来北京历练一番，我爹自己也是等我俩离开好久之后才从长鲸寨出发的，哪知我师傅还是发现了。”

    “现在你师傅死了，你的秘密就跟着他一起入土了，你就不用害怕了。”

    “并非如此。我师傅既然已经决定要出卖我，我就更加担心他的死与我有关。会不会是松柳门其他弟子从他嘴里得到了消息之后杀他灭口，就像杨柏原先计划的一样？我现在更迫切的想要找出凶手问个清楚。”

    两人又聊了一会，越说越口齿不清，慢慢两人都睡着了，一直睡到太阳升起才继续赶路。等第二天回到北京已是傍晚，旅途劳累，两人匆匆道别，各自休息。又过了一夜后，应小二中午才勉强拖着脚步来到穆天冥门外叫门。

    “穆公子，起床了，咱们还得接着找凶手呢。”

    穆天冥正睡得香甜，被应小二叫门惊醒，吓了一身的冷汗。他全身酸疼无比，好像每一根骨头都被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在长鲸寨时，他随便藏起来就没人能找的到他，然而北京人山人海，任何人无从遁形，永远有一百双眼睛盯着他看。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北京太大了，四面八方似乎都可以无限延伸，他自己则被悬在空中，无论怎么挣扎都使不上力气。他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想让躲在被窝里，忘掉一切烦恼。

    “你让我再睡会，还没睡够呢！”

    应小二懒懒的说了一句：“行，你睡吧，反正被追杀的不是我。”说完他慢慢悠悠走向楼梯。

    穆天冥本不愿正视自己面临生死考验的问题，但被应小二这一提醒，他无法再逃避，只能逼迫着自己爬起来，就像在cao纵一只木偶。他打开门喊回应小二，自己又一头倒在床上，用枕头蒙着脸道：“自从你说咱们是朋友之后，你说话越来越刻薄，咱们能不能别做朋友了。”

    应小二走过去扯掉穆天冥的枕头。“不能，你当交朋友是娶媳妇啊，说休就休？赶紧的，你要是死了我做大侠又没戏了。”

    穆天冥又拿棉被蒙住了头。“我真的太累了，谁愿意杀我就杀我吧，我不管了。世界这么大，凶手藏起来根本找不到。昨天去了一趟松柳门，来回就用了三天，我在长鲸寨时围着跑岛一圈也不过小半个时辰，还不够在北京从南走到北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哪是南哪是北！”

    应小二又扯掉他的被子。“你如果不想死，现在就赶紧起来接着干活，如果你想死，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睡觉，也不差这一会。不管怎么着，你都赶紧起来。”

    穆天冥被应小二催的没办法，不得不背靠着墙壁坐了起来。“前天古北口那个铁匠张师傅告诉咱松柳门的武器特殊，只有白纸坊的李铁匠能打的出。咱们把凶手兵器的筑模给他看看，也许能认出来是谁的兵器。”

    两人到达白纸坊的时候已是午饭过后，白纸坊是大报国慈仁寺对面的一大片手工作坊，到处都是细小的胡同，七扭八歪，乱麻似的缠在一起。若非应小二从小在附近长大，两人很可能会迷路。

    李铁匠的铁匠铺在白纸坊中央的一条大概能并肩走三人的小胡同，胡同口有一幢二层高的小酒楼，满是裂痕的墙面一看就年久失修，红色的酒招挂在门前轻轻摆动，但上面已经脏的辨认不清的字体，颇为有碍观瞻。酒楼里时时传出粗鲁的喧哗声和劣酒汗臭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如同兽圈。

    两人来到铁匠铺门前，只见眼前是一座小院，外墙一人多高，墙头长了不少杂草。应小二抬头看了看院墙里的光秃秃的旗杆，摇了摇头和穆天冥说道：“李铁匠今天没开张，他开张时，那个旗杆上会挂起一面绣着锤子和铁砧的大幡，离得老远就能看见。”

    穆天冥看了看铁匠铺，又看了看周围。铁匠铺左侧是一间造纸坊，一个伙计正在向外搬运货物，累的头上青筋暴起，汗珠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铁匠铺右侧是一间染坊，几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妇女正扯着一块大花布讨价还价。“奇怪，为何单单铁匠铺关张了？恐怕有什么问题。应兄弟，你去问问邻居们是怎么回事。”

    应小二走到旁边的造纸坊里问了问，满面机警的告诉穆天冥：“确实不太对劲，造纸坊掌柜的跟我说，从前天下午铁匠铺就关张了，到现在也没开过。但是前天中午李铁匠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提过关张的事。”

    穆天冥查看院门，见铁匠铺的门外没有上锁，伸手推门发现门从里面拴住了。他心中一沉，赶紧翻墙跃入院中，见院中三间房屋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他抽出门栓，打开院门放应小二进来，只见外面路过之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和应小二指指点点，穆天冥马上关上了院门又栓了起来。

    两人先打开院子左侧房屋的房门，这是李铁匠的卧室，里面陈设简朴，没有什么异常。随后又来到正对院门的房间，这是李铁匠的会客室。李铁匠经常会接待一些江湖上有些身份的豪侠，会客室自然不能太寒酸，除了桌椅外，屋中还有些看上去比较漂亮但廉价的摆设，一切都整整齐齐，就像刚有人收拾过一样。

    两间房屋都没有异常，穆天冥来到最后一件房屋的门前打开房门。

    （下次更新时间7月13日11时30分。穆天明越来越困惑，这一切怎么可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