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因果？命运！
第二百九十六章因果？命运！ 在老主人的咆哮声中，家养小精灵那瘦小的身形慢腾腾的从厨房中挪了出来，只是它此刻的样子，却让周围的画像和方言都看得眉头一皱。 小精灵明显是刚悄悄大哭过一场的样子，它那本就皱巴的五官此刻更是纠结成了一团，看得旁人心里都忍不住一揪。 布莱克老夫人并没有因为小精灵可怜的样子就放过它一马，最疼爱幼子的噩耗、所信任奴仆十数年的隐瞒，让这位老夫人在感到心力憔悴的同时也生出了满腔怒火。 如果不是还有方言这位客人在这，如果不是自己早就死了、现在只是副画像……布莱克老夫人相信自己一定会先狠狠的给小精灵一个恶咒，然后再将它的脑袋砍下来。 “克利切！”即便顾忌着方言这位客人，老夫人的咆哮声中依旧蕴含着深深的寒意，“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小主人……雷古勒斯小主人……不许克利切将这件事告诉女主人！”小精灵颤抖着身体走了过来，在布莱克老夫人的画像面前深深栽下了头。 “那个盒子……克利切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他知道的所有方法，” 它喘着气，绿色的鼻涕粘在鼻子上，苍白的前额上更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绽开了血花。很明显，它刚刚偷偷惩罚过自己，但却没有让众画像和方言听见。 “可是哪种……哪种方法都没用……克利切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小精灵呻吟着，眼睛肿胀，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充满泪水，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有太多强大的咒语施加在盒子上，克利切确信毁掉它的方法是从盒子里面破坏，但是打不开它……” “克利切惩罚自己，他又试着打开它，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没办法毁掉那个盒子！而女主人伤心地发疯，因为小主人雷古勒斯不见了，克利切不能告诉她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主人雷古勒斯禁止……禁止他告诉家……家族里的任何人山……山洞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克利切呜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四周一片寂静。众画像与方言尽皆默然，就连刚刚心中还充满怒火与愤恨的布莱克老夫人，此刻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唉~” 方言悄悄叹息了一声，对雷古勒斯的选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实话，如果站在雷古勒斯的立场来看，当初他做出这个选择也许是正确的。不告诉家人自己的想法，保持纯血统的老观念，也许克利切和雷古勒斯的家人都会更安全吧。 “不过说到底，其实还是自身实力的不足！”方言心中默默想道，“如果当初雷古勒斯也能有如拉尔菲尔那般的实力，自然可以从这个漩涡中跳出来。” “到时候不管他想选哪条路，至少也都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亲友的安全。” 脑中蓦然闪过方父方母、老汤姆、爱丽丝、秋张等诸多熟悉的面孔，方言的眼神在短暂的迷茫过后，又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 不提方言心里在这短短瞬间的波动，客厅里的气氛在克利切的呜咽声中陡然变得凝滞起来。布莱克老夫人也没想到，克利切这只家养小精灵居然会对雷古勒斯如此崇敬，如此忠心！能够因为他的一个命令而死守秘密十数年没开口。 一时间，布莱克老夫人也不知道是该惩罚小精灵、还是该嘉奖它。 最后还是方言打破了沉默，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盒子，然后将它递到了小精灵身前。 “我很抱歉，没能找回雷古勒斯的遗体。不过——” “克利切！”方言直视着小精灵的双眼，认真说道：“这个盒子是属于雷古勒斯的，也是他英勇行为的象征！我相信他希望你拥有它，作为对你所做的一切的感激。” 小精灵暂时停下了呜咽，用它那颤抖的双手从方言手中接过盒子，可就在盒子到了它手心的刹那，小精灵再次发出了一声充满了震动和痛苦的嚎叫，然后狠狠的把自己的头朝地上砸去。 方言连忙阻止了它的动作，但费了不少功夫也都没能让它情绪安定下来，最后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布莱克老夫人的画像。 “克利切！停下来！我命令你停下来！” 没让方言失望，遵从主人的命令大于一切的家养小精灵，在布莱克老夫人的咆哮声中终于停止了啜泣与自残。 方言悄悄松了口气，对小精灵的骨子里的固执再次有了深刻的体会。 安静下来的小精灵，突然抬起头用一种希冀的目光望向方言。虽然小精灵没有说话，但方言还是在瞬间就明白了它目光中的意思。 点点头，方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小精灵感激地向方言行了个礼，然后重新低下头，用自己那双颤抖的手掌紧紧握住盒子。摩擦了好半晌，它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 咔哒！ 与正品的斯莱特林挂坠盒不同，雷古勒斯仿造的这只盒子，只需要稍微用力一挤压，盒盖便自然弹开了。而里面除了在放肖像的地方紧紧地塞了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外，别无他物。 小精灵颤抖着手将那张纸条取了下来。 纸条上的笔迹依然很是清晰：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愿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 能被杀死！ R.A.B.” 房间中一片寂静，只有小精灵时不时抽泣的声音响起。 方言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忍不住轻声咳了一下，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布莱克老夫人终究是经历过无数风雨，只是在悲痛中沉浸了一会儿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呵斥着小精灵去将真正的挂坠盒拿过来，只是与之前相比，她的语气中已然少了许多火气。 方言坐在客厅中稍等了片刻，便见到小精灵双手捧着一只沉甸甸的挂坠盒过来。而他之前送于小精灵的雷古勒斯遗物，却是已被小精灵珍而重之的藏了起来。 方言伸手从小精灵手中接过挂坠盒，本打算就此告辞，可看到小精灵眼巴巴的目光，他正准备迈开的脚步却是不由停了下来。 也罢，就在这里消灭魂器，也算是全了小精灵的念想。 方言如是想到。 仔细观察着挂坠盒，方言心中也不由有些吃惊。怪不得小精灵十数年来都拿它毫无办法，这盒子上附着魔法之多、之复杂，委实有些惊人。 与回魂石戒指不同，作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并非是拥有什么超凡能力的宝物，它除了质地坚硬外，本身并无多少特殊之处。而伏地魔之所以会选中这只挂坠盒来制作魂器，也是看中它所代表的象征意义。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魂器不被破坏，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这件“传家宝”，伏地魔在制作这件魂器时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一层接一层相互嵌连的防护魔法，即便是邓布利多在此恐怕也要皱起眉头。 不过想要消灭魂器，其实对于如今的方言来说也并不难，有很多种办法都可以做到。最简单的就是直接甩上一朵冥火去灼烧，任它上面有什么凶厉的黑魔法，在无物不燃的冥火下也只得被消磨掉。 但有心想要留下魂器中灵魂碎片的方言，自然不可能去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所以他只能按照一步步顺序打开挂坠盒上的魔法封印、解开上面的黑魔法陷阱的过程来走。 好在方言同时身具多种不同的力量体系，触类旁通之下，在破解魂器上附着的那些魔法时他比本土世界的那些巫师要快多了。 没用多长时间，斯莱特林挂坠盒上的保护魔法便一个接一个地被方言破解开了。 亲眼见到方言，是怎么将自己无可奈何的魂器轻松破解的小精灵，此刻望向方言的眼神中已经是满满的感激。哪怕方言已经明确告诉它自己对这灵魂碎片还另有用处，现在还不能直接销毁，克利切都不再在意。 雷古勒斯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在一众画像与小精灵的欢送下，方言离开了布莱克家族祖宅，踏上了回程之路。 最后望了一眼身后，已经开始渐渐隐没消失的宅邸身影，方言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他到底不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无法理解伏地魔给那个年代人们带来的阴影和恐惧到底有多么强烈，雷古勒斯的行为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迷途知返的年轻人的故事，但对于他的亲友来说，造成的震撼与影响就格外强烈了。 “有机会的话，还是帮那只大狗一把吧……” 想起弥尘袋中多出的那些典籍，方言却是忍不住苦笑一下，低声喃道。 这些典籍福，却是他在准备离开布莱克祖宅时，那位老夫人硬要赠送给他的报酬。 之前虽然方言已经说过，有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作为报酬已经足够了，但在布莱克老家族的画像们看来，消灭斯莱特林挂坠盒这件魂器，本身便是雷古勒斯的遗愿，所以方言的举动算是再次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再加上方言为布莱克家族送来雷古勒斯消息与遗物的人情，如果布莱克家族不报答方言，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作为有着古老贵族传统的纯血家族，哪怕布莱克家族如今已经没落了，也绝不允许自己在这方面失礼。在发现家族里确实已经没多少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作为赠礼时，布莱克老夫人一咬牙，干脆将布莱克家族传承千年的珍贵典籍都送给了方言。 当然，这些典籍都只是副本，而且其中并没有布莱克家族特有的魔力修炼秘术。但即便如此，这些典籍的价值也足够珍贵了。 方言这下子算是拒绝不了了，如果换成是其他东西，哪怕是再珍贵的魔法材料、炼金道具，方言都还能忍痛拒绝掉，但这些只在各大家族中秘传的典籍、这些在外界根本接触不到的珍贵知识秘本，却是方言一直以来都尽心寻找的东西。对他完善自身基础，增加知识底蕴有着极大好处。 但等价交换，却是巫师信奉的基本准则。方言虽然不是在巫师大世界中土生土长的巫师，没有受到大环境的熏陶，但随着他对巫师之道的钻研越深，他受到这种信念的影响却也越来越重。 在方言心中，自己之前的所为与布莱克家族的这批典籍的价值并不相符，很明显自己是占了便宜的一方。 换做是以前的方言，这便宜占了也就占了，说不定他心中还会偷偷窃喜一番。但在现在的方言心中，这些便宜都是修行中的负担，是会越缠越深、纠结如麻的因果之网。 不要说巫师的修行就不讲究因果。因果是什么？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命运！ 命运之力，在诸天万界、无尽多元宇宙之中，也是如同时空之力、信仰之力那般的至高规则存在。它看不见、摸不着，甚至也很少有强者能够领悟，但却又真实的无处不在。 卑贱如凡人脚下一蝼蚁，高贵如那些端坐星宇神国之中的强大神灵，也无不在命运的束缚之中。 除非真正超脱，否则无有哪个存在能够摆脱命运。 即便是实力强大者，也只不过是在面对命运的安排时，能够多些挣扎的机会罢了。 隐约明悟到因果，或者说命运的可怖，方言自然不会再傻到为自己多揽因果。如今方言行事，在考量利益得失之外，也会不自觉的思量一下因果关系。 甚至在闲暇时，他都会不自觉的审查自己以往的行为，看看其中有哪些行为是为自己埋藏过隐患、哪些行为是为自己能够带来善果的。 而此刻这件得至布莱克家族的恩惠，就是他必须要尽快偿还的因果。否则将来必定还会有关于布莱克家族的事情将他牵扯进去，于自身修行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