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饭

    有的老板喜欢开会，大事开会，屁大点事也开会，有事开会，没事找事也要开会；徐姐不喜欢开会，她喜欢请吃饭，这是她打理厂子的重要方式。

    徐姐请吃饭，没有一定之规，有时全厂都去，席开十几桌，热闹极了；有时叫上三个五个，饭前饭后打上几圈麻将；有时只请一个，就像这次。

    单独请吃饭，一方面是犒劳，一方面也是为了说事，说厂里的事。徐姐觉得在厂里说厂里的事太拘束，不如在外面放得开。

    最近，厂里情况不错，忙而有序，徐姐请我这个工程部主管吃饭，可能更多是为了犒劳。这样，就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不会影响我和叶丽的好事。

    电话响了。徐姐说她到了。

    厂门口，一辆土黄色的5系运动型宝马停在那儿，发动机还没熄火。徐姐探身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我坐进去，问：“去哪儿？”

    “你说。”

    “嗯，我想想。。”去处早想好了，但我装成临时起意的样子，“去宝城好了，吃海鲜自助餐。”

    其实我更想吃烤羊排，喝驴rou汤。

    来广东前，我在内地一家叫红星机械厂的大型国企呆过两年。红星厂座落在黄河边，冬天酷寒，夏天奇热，春秋两季风沙忒大，外地人很难适应，我能呆上两年，没有早早卷铺盖滚蛋，跟那儿的吃食有关系。在那儿，我成了吃货。

    红星厂南门外的小街上有一个夜市，专做各色小吃，凉皮，爆肚，烩面，酱肘子，rou夹馍等等，其中最出名的是“郭老二”的烤羊排和“周胖子”的驴rou汤。吃罢烤羊排，再来碗驴rou汤，是吃货们的最高享受。

    “郭老二”常年在铺头拴一只活羊做招牌，“周胖子”更生猛，门口居然拴着一头驴，“咩咩”叫的羊和拖着长长“家伙事儿”的驴成为夜市一景。冲这俩货的风采，很多人从大老远跑来，结果还引发了数场老城流氓和厂区混混之间的械斗。

    我第一次在夜市吃饭，是进厂没多久，跟一个女同事去的。我俩在“郭老二”消灭了一大盘烤羊排，又转战“周胖子”，每人抱着一大碗飘满油花和葱花的驴rou汤，“吸溜吸溜”地喝。喝到尽兴处，女同事吃吃地笑，脸上红霞满天。

    女同事说，这汤有个口口相传的广告，要听吗？

    我说，说来听听。

    她说，周胖子家驴rou汤，滋阴壮阳倍儿棒，男人喝了硬梆梆，女人喝了水汪汪。

    我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扔下钱，拉起她就走。走到小街僻静处，一把掀起她的衣裳，把手从裤腰伸进去。

    她还是吃吃地笑，说，你干啥？

    我说，我看看广告是不是真的。

    她把手伸过来，一把攥住我，说，怎么样，人家广告一点没夸张吧。

    然后，我俩依偎着去了小旅馆，然后，我将第一次奉献给了她。以后的岁月里，她教会我很多，直到我离开红星厂。后来，每当叶丽夸我技术熟练工艺精湛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哪儿说理去。

    今晚，在我和叶丽之间，将会爆发一场盛况空前的战斗。叶丽29，我31，都在当打之年，又大半个月没见面，战斗想必惨烈无比。恶战需要恶补，我需要补充高蛋白食物，尤其生蚝——听说那玩意效果特好，谁吃谁知道。

    宝城的海鲜自助餐相当丰富，龙虾，鲍鱼，生蚝，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