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无声的离别
初晨的天空，泛着一抹淡淡的霞光，透过枝叶繁茂的树缝，晨光像是一束束恩泽崇至的馈赠，斜洒在大地间，冰凉的晨雾里渗透进了第一束温暖。 无论这世间再怎么变化，发生再多再多杀戮，生灵涂炭，山海崩离，太阳依旧会在清晨爬上天空，在黄昏悄悄溜走，日月星辰的交替，是一场永恒。 一整夜的狂欢，多数人已经累了，席地而眠，万妖之森是个不错的地方，睡在这里就是在补充灵气，一觉醒来，会倍感舒爽，心旷神怡。 冰兰静静的坐在一棵老树上，眺望着远方，回到南疆妖域之后，冰兰时常会如此，昨夜听老妖王说起过，本以为终于妥协，愿意接受妖王之位的冰兰，已经戒掉了这个习惯，却不料她还是喜欢躺在树上望着天空发呆。 叶寒悄悄跟了上去，粗壮的树枝，叶寒坐在一旁，轻轻的在冰兰耳边开口说了那么一句。 冰兰听完，微微诧异，偏过头来望向叶寒，满脸的不解。 一束晨光洒在冰兰的脸上，树荫也倒映了下来，这一刻，如沐春风。 “我可是南疆妖王，你在求我办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清楚了再问？”冰兰装作一副很不满意的模样，实际上她是想知道叶寒为什么会拜托她来送江月柔离开，而不是自己亲自送。 叶寒盯着冰兰，痴痴笑了笑，旋即望着天空，伸手试着去触碰那一束透过树缝洒下的光。 “师姐虽然实力提升了不少，但还是不如你强，有你送她，我便能放心了。” 冰兰没能听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只能开口直接询问：“为什么要我送？你就不想跟着她一块回去？我看得出来，她很在意你呢，你们一起回到北荒，凭你在北荒的名望，你们可以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原来冰兰竟是这般想的，叶寒微微惊讶，收回视线望向冰兰，从冰兰的眼神里叶寒能够看得出来的，她只是试探，也许她心里并不希望叶寒会如此，又担心叶寒会如她所说那般。 “是啊，回到北荒，我也算是个北荒最强者，师姐挺好的，北荒的美女也不少，听起来的确是个好建议。” “那你自己送她。”冰兰撇过头，不再注视叶寒，面无表情。 冰兰总是这样，会将心事都埋在心里，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有心事的时候，总会摆出一副冰冷若霜的模样。 “可我做不到，我没有时间停下来，前面还有太多未知的路程在等着我，也许北荒，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叶寒抬头望着天空，有一群飞鸟经过，多自由自在，他甚至渴望自己能化成一只飞鸟，与一个真正可以跟他双宿双飞的女孩，浪迹天涯。 “你打算再也不跟冰帝见面了吗？”冰兰满脸的错愕。 “也许吧。” “你也会离开南疆吧，离开南疆之后，你也不会再回来了吧？你准备去哪？上界吗？东洲还是西域？你会死的你知道吗？” 冰兰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她盯着叶寒坐了起来，从未见过冰兰这样一幅模样，看起来很担心叶寒一样。 “你是怕我没办法活着回来吗？”叶寒忽然这样问，也不知道为何，在隐约之中，总会有一种与冰兰莫名的亲切感，像是一种很特殊的力量，将叶寒与冰兰维系在一起。 可叶寒知道，他强行克制着自己的内心，让自己不再对北荒南疆，乃至整个炼魂大陆的任何一个女孩动心，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快，而给这些好女孩带来永久的伤害。 但这股无从得知的莫名的感觉，让叶寒有些害怕，对叶寒来说，这算得上是一份恐惧。 “你会不会活着回来，我可管不着。” 冰兰冷冰冰开口，不再理会叶寒。 许久之后，冰兰终于忍不住再问：“等我送冰帝离开之后，你会去哪？到时候你就会离开南疆了吧？离开也好，省得见到你心烦，你这个人很欠揍你知道吗？早知道当初在冲破封印时，我就该一剑杀了你！” 叶寒一脸错愕的盯着冰兰，怎么说的好好的，忽然又变得这么凶巴巴的，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实在搞不懂。 “说真的，要是当时我就死在你的剑下，也不至于从那以后的路，走的这么疲累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算去哪呢。”冰兰低下了头，小声再问。 “我会在南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回来如果有缘的话，或许还能见到我。喂，你好像很舍不得我啊？”叶寒盯着冰兰，他不由得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不要脸！最好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滚出南疆了，死了最好，死了就再也不会碰到了。”冰兰说着狠话，眼神却出卖了她。 “但愿吧，多谢。”叶寒起身，准备离开。 “谢我送你师姐吗？”冰兰从背后质问。 “多谢不杀之恩。” 叶寒随口捏造了一句，便迅速离开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会让叶寒莫名的想要靠近冰兰，尤其是跟冰兰待在一处时，感觉会越发强烈，甚至叶寒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冰兰强行抱在怀中，一刻也不想放手。 但叶寒是清醒的，他知道这种感觉很诡异，并不是因为动情，也不能否认他对冰兰的确存在着一丝心动，但那只是微乎其微的，叶寒完全能够克制，那一丝心动，绝不足以让叶寒如此乱掉方寸。 天色越来越亮，是时候离别了。 叶寒叫上常铭，唐暮暖，叫上白君夜和史诺宇，抱起熟睡中的小苍冥，轻轻从江月柔身边经过。 看着熟睡中的江月柔，叶寒的心头有那么一股酸涩，但或许已经没有道别的必要了，因为他知道，离别是残酷的，他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女孩哭红双眼的模样。 “要离开了吗？”老妖王眯着眼睛，轻声道。 叶寒走了过去，恭敬道：“承蒙前辈款待，待我师姐醒来后，还麻烦前辈转告，北荒不能没有她。” 老妖王点了点头，只说了几个字：“小子，保重。” “后会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