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债主上门
安童一个人坐在安瑞坟前，秋天到了，树叶都被风刮落，光秃秃的。 花也枯萎了，地里也没有了绿油油的庄稼。 哥哥坟上有几棵杂草，枯黄的摇曳着。 mama的坟在那边，土还很新。 “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安童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深秋了，天空很高，很蓝。有几只乌鸦难听的叫着。 “他骗我，他一直都在骗我！” “他还说他mama喜欢我，哼，骗子！” 安童苦笑。 “哥，我把子轩丢了。他不会回来了，不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是个扫把星，我克死了你，也克死了妈。如今爸又这个样子。” “你说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不是你那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啊！” 安童靠着安瑞的墓碑。“以前你那么疼我，那时候真好！” “哥，我好想哭，可为什么却哭不出来呢？” “哥，我真的好疼。”安童捂着胸口。 “这，疼，像刀挖一样的，生疼生疼的！你说，什么药能治啊？” “哥，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不这么疼，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感觉我要疼死了。” 安童哽咽抽泣。“哥，怎么会这么疼呢？” 秋风萧瑟，花草凋零。 四周一派萧条，周围没有人，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安童回到家中，发现萧辰正在收拾东西。 “回来了，你也去收拾一下吧。” 安童疑惑。“干嘛？” “回城。”萧辰言简意赅。 安童无精打采的坐下来。 “你耽误了这么多天要赶紧回去上课。” 安童低着头玩着手指。她真的不想上学了，同学都不喜欢她，她的成绩又不好，如今也不用想着考上大学去找林子轩。 萧辰看眼安童，警告道。“别动歪心思！” 三个人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回城了。 萧辰把房子卖了只好也在安童这里。 安童和安爸爸一人一间房，萧辰睡沙发。 一早萧辰就起来做饭，安童呆在房里不出去。 “安童，快出来，要迟到了！”萧辰敲着房门。 “你再不出来我要撞门了！” 安童知道萧辰真的做的出来，只好乖乖开门。 “吃完饭赶紧去上学，一会我带爸去看病。” 安童闷不吭声。 “你吃吧，我去看看爸。” 安童吃的极慢，她不想上学，可是如果这么说一定会挨萧辰打的。 安童叹口气，放下饭也没吃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安爸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爸，”萧辰叫一声，可是安爸爸没有反应。 萧辰觉得有些不对，探下呼吸，还好，还正常。 “爸，我们吃饭了。”萧辰碰碰安爸爸，可他依旧没动。 萧辰慌了。“爸，爸。” 安童跑到医院时萧辰正坐在手术室外。 “怎么回事啊？”安童真的害怕来医院了。 “正在手术，脑梗。” 安童用力的握紧手指，眼睛仅仅盯着手术室的灯。 “安童。”萧辰抓着安童手轻声道。“别害怕，没事的。” 安童身体都在颤抖，她努力克制，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术灯。 “坐下来，听话，坐下来！”萧辰把安童按坐在椅子上，手捧着她的脸。 “没事的，听话，不用害怕！” 安童看着他的眼睛，墨黑色的瞳孔里有自己恐惧的神色。 “放心，不会有事的。真的。” 安童情绪慢慢缓和。 萧辰掰开她的手，她的手指被蹂躏的通红。 萧辰握着她的手。“安童，越是这时候你越要坚强。我知道，你难过，你痛苦。可是你还有干爸，你不是一个人。” “而且，我还在。” 安童看着萧辰。“谢谢，谢谢你！”泪水滑落，越流越多。 安童感谢还有这样一个人支撑着她，还好，不是她一个人！ “说多少回了，不许和我说谢！怎么就记不住呢？”萧辰揉着安童发红的手指。 安童抹抹眼泪，倔强的不在哭。 手术结束了，安爸爸回了加护病房。 这次的手术把萧辰卖房子的钱都花了。 “怎么样？”安童问萧辰。 萧辰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 “没事，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可是还要等爸醒来后再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安爸爸还在睡，麻药劲还没过呢。 那几天萧辰都睡在医院，一直照顾安爸爸。 “你好好上学，现在是关键时候知不知道。再说，你一个小姑娘也不方便，回去吧。” 每次萧辰都是这样的话，安童觉得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还不如这个认的干儿子。 安童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还是会难受。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还有萧辰，那个时候他辞去工作，专心照顾安爸爸，人整个瘦了一圈。 医院里的人都说，这个孩子真孝顺！ 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积蓄，有的钱还要用在爸爸的病和安童的学费。 为了省钱，萧辰就住在医院的长椅上。因为加床要另花钱的。 安童每天看着萧辰那么辛苦，心里是感激，感动，还有愧疚。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家亏欠萧辰太多了！ 可那之后的事却是安童没有想到的。 安爸爸出院了，虽然经过了手术可是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痴呆。 他只记得一个人，安瑞。他一直管萧辰叫瑞儿。 而且，口齿不清，手脚也不太灵活了。 安童没有奢求太多，只要爸爸还活着，不像mama和哥哥那样离她而去她就知足了。 三个人就住在安童的出租屋里，没有回乡下。 萧辰又回面馆上班了，因为面馆都是中午才开始忙，所以他又找了一份早上送奶的兼职。 因为没人照顾，所以萧辰只好把安爸爸带到面馆的后厨。 还好，他不作也不闹，坐在轮椅上听话的看着儿子。有时口齿不清的说几句。 “瑞儿，真好。” “瑞儿，饿。” 那个冬天安童觉得格外的寒冷，三个人没有一点新年的喜庆，听着窗外别人家的鞭炮声。 没有丰盛的年夜饭，萧辰简单的包了几个饺子。 这个冬天林子轩没有回来，没有一点音讯。 安童的成绩持续下滑。 “安童，想不想考大学是你的事情，我管不了。话我不多说了，你自己想吧。” 萧辰没有发火，没有罚她。 安童心里却难受，她知道为了让她上学萧辰有多辛苦的供她。 萧辰舍不得吃，舍不得买穿的，连烟都戒了，只为了给她买几本复习资料。 她承认，最近开始自暴自弃。她不知道她在学什么，为什么学。可看着萧辰，她突然好像有了一个动力，一个想要考好的动力。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那天安童和爸爸在家休息，突然家里就闯进一些人。 “好啊，终于让我找到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为首的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指着安爸爸。 安童吓坏了。“你们是谁啊？” 为首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纹着纹身，一头黄头发，额角有个刀疤。 他流里流气的打量安童，地痞气十足，一副流氓样。 “呦，这是谁家的大姑娘啊？” “权哥，是这老头的姑娘。”他身旁一个手下说。 “你们到底什么人？你们在不走我要报警了！”安童害怕的厉害，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呦，这老头还有一个这么标志的姑娘呢？哈哈。”李权一脸yin笑，慢慢走近安童。 “你别过来！”安童吓得不断后退。“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好说。”李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腿。 “你得问你爸啊！他当初在我这借一笔钱，可是借完人就跑了，我找的好苦啊！” 安爸爸当初留的是农村的地址，他们到那一看邻居说早就搬走了。 “我爸跟你借钱？”安童不敢相信。 “来，看看，这是借据。”李权掏出借据。 安童上前看了一眼，确实是爸爸的笔迹。 难怪mama手术时爸爸突然拿出那么多钱，原来他是去借的高利贷。 安爸爸呆呆的坐在那，对于眼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你爸当初借了我十万，如今快半年了，连本带利不多，三十万。”李权一脸jian笑。 “三十万！”别说三十万，就是三万安童也拿不出来啊。 “怎么，没有？”李权盯着安童。 “对，没有！我们一分都没有，要杀要剐你随便吧！”就这么死了反而解脱了。 “没有？”李权笑着站起走近安童。他手指轻佻安童的下巴。 “杀了多可惜啊，这么标志不能浪费了啊，是不是兄弟们！” “是。” “对。” 屋里四五个人个个一脸yin笑。 安童手脚发软，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只要你今天让哥哥我高兴，我就可以给你免点嘛，哈哈。”李权的手开始不老实，摸着安童的肩膀一路向下。 “啊，走开！”安童狠狠推开李权。 李权差点就被推到了，怒目瞪着安童。“妈的，给脸不要脸！告诉你，还不上老子的钱老子就把你卖去做鸡！” “识相的你今天就乖乖的伺候好我，跟着我，总比做鸡强吧，哈哈。” 李权和那几个男人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