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钻家
胡医生又问了不少其他的问题才走。 “妈，他这次是有备而来，下次的阵仗可能更大。”李牧说。 “你放心好了，就算是辣椒水老虎凳你妈也不会出卖你的。”母亲笑道。 “那是，放在武侠世界里我妈就是女侠，放到革命年代里我妈保准就是铁娘子。”李牧笑道。 第二天上午，还不到八点半，胡医生率领一大帮子人就来了，不少人还带着大大小小的怪头箱子。 “什么意思这是？”李牧笑问。 “人家都是大忙人，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小牧赶紧倒水去。”李牧母亲说。 “一满壶也不够啊，我再烧点去。”李牧笑道。 “虽然我们不是不速之客，但多少都有点唐突，抱歉了啊。”胡医生赔笑道。 “胡医生这是哪里话，你治好了我的病，我们全家都对你感恩戴德，况且昨天我们也表态了会全力配合和帮助你。”李牧母亲说。 “那我就代表全世界的医务工作者和全世界的患者感谢你了。”胡医生郑重地说。 “妈呀，这是要吓死我呀！不敢当，可真不敢当。”李牧母亲笑着招呼大家。 “应该的。”胡医生一副慷慨的样子，继续说道，“今天咱们就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李牧母亲不知道胡医生到底想搞什么鬼。 “不瞒你说，你在出院以前我们医院已经对你进行了各方面的检查。”胡医生说。 “这个我知道啊。”李牧母亲说。 “医院之所以那么做，一方面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科研的需要。” “这个昨天你也提到过。” “科研方面呢，医院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与此同时，医院也派出了特别调查组，也就是我们几个，全力负责其他方面的调查。” “什么是‘其他方面的调查’？” “昨天我来你家也算是投石问路，今天我们一共来了十位专家，他们将全面而深入地对各种因素进行研究：比如说，你家客厅里有三盆绿植，卧房里也有，所以我们请了植物学方面的专家——闫博士，他负责对绿植进行研究；咱们都知道生存和居住环境对人的健康影响巨大，所以我们也带了环境科学方面的专家——张博士；有些物质是具有放射性的，对人体健康也会造成影响，这位是放射学专家——牛教授；还有，现在咱们家里面都有很多的家用电器，有电就会产生电波和磁场，它们就像是一双隐形的魔手干预着人的健康，这位就是电磁学方面的专家；当天你是吃罢饭才出现情况的，食物呢，都是相生相克的，搭配得不好会让人中毒，搭配得好自然也能达到治疗的功效，这位是营养学方面的专家；中医说怒伤肝，忧伤脾，悲伤肺，恐伤肾，这是很有道理的，现代的心理学研究也很好地论证了这一点。多数的癌症患者在病魔面前绝望悲观，而你积极坦然应对，这种良好的心态必然也对病情的好转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位就是心理学方面的医师……”胡医生突突地说了好几分钟才把专家们大致介绍了一番。 “哦……嗯……是……”李牧母亲越听表情越是木然，最后只能像玩具娃娃那样捏一下响一下。 “这都成全球性的问题啦，那么多专家都来了。”李牧笑道。 “我们现在就当它是一个全球性、全学科性的技术难题。”胡医生笑道。 “那就赶紧行动吧，也好尽快实现你说的‘一劳永逸’。”李牧笑道。 “好，各位专家老师，开工！”胡医生一声令下，专家们立刻开始行动，有的在摆弄机器，有的在观察思索，有的在询问探查，有的在敲听记录…… “还真像破案现场，不对，像实验室，又像考古挖掘……”李牧自说自话，忍俊不禁。 忙活了大半晌，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各位辛苦了，要不在家吃了饭再走吧。”李牧母亲说道。 “打扰了这么久，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我们就先走了。”胡医生说。 “这应该就是你说的‘一劳永逸’了吧？”李牧笑问。 “应该是。”胡医生笑答。 “我这个‘应该’真是多余。”李牧笑道。 终于送走了胡医生他们，母子俩总算舒了一口气。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母亲笑道。 “但愿吧。”李牧笑道，“妈，听说我爸现在成了圈里的红人是吧？” “啥红人？” “王叔说的。他说现在不少熟人向我爸学习做饭手艺，为的是抗癌防癌。”李牧笑道。 “那都是开玩笑，吃饱了撑的。你爸也不乐意，他就是在家做饭热心，在外面他才没心思显摆折腾呢。” “劫后余生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呢，大不大？” “你也成记者了，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母亲笑道，“我觉得我还活着这件事，肯定会让某些人失望。” “啥意思？” “你想啊，老天都判你死刑了，人家也都准备好送你走了，可是猛然间你又抹平了这件事，别人能不失望吗？” “妈你这是胡思乱想，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呢？” “以后你就明白了。” 没想到的是，第三天，胡医生又来了，并且还带了个黄袍道士。 “胡医生，你这是唱哪出啊？”李牧动怒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你再三也就算了，还带了个道士过来，怎么着，来捉鬼啊？” “在下是易学专家。” “你不是道士？”李牧质问道。 “也是道士。”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观虚道长。”胡医生说。 “从装备上就能看出来。”李牧母亲笑道。 “不是，不管多鼎鼎，你找个道士过来干什么？邻居们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家怎么了呢！”李牧连珠炮般说道。 “小伙子别生气。”胡医生赔笑道，“《易经》可是五经之一，是咱们传统文化的瑰宝，古代的读书人都要学的。” “用你告诉我？” “小牧，怎么说话呢？”李牧母亲赔礼道，“这孩子性子有点躁，别生气啊。” “年轻气盛嘛，可以理解。”胡医生说。 “那你们这次来要做什么呢，我们确实有点摸不着北了。”李牧母亲笑道。 “观虚道长，还是你来说吧。”胡医生说。 “好吧。风水相信二位都听说过，那何为风水，二位不一定真正了解。风就是气，水就是流动。风水可用于观天、理气、察形、择时，也就是说择阴宅离不开风水，住阳宅同样也得用到风水。”观虚道长呜呜啦啦地说着。 “胡医生，你还真是够了！”李牧气恼又无奈地说。 “我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惯了。”胡医生笑道，“你经常上网，肯定读过不少相关的文章。咱们住的地方，比如房间的格局、装修的风格、家具的用料、物品的摆放等等，都会对我们的健康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没错。在这方面，我就是专家。”观虚道长笑道。 “道长还真是幽默！”李牧笑道，“那你就赶紧开工吧。我也希望你是最后一个专家，因为假如你不是最后一个，那后面要来的必定是捉妖师、捉鬼师、通灵师之类的。” “你这才叫幽默呢。”胡医生冲李牧笑道。 观虚道长也带了很多的古老物件，一会转到客厅，一会转到主卧，一会转到次卧，一会转到书房，当然厨房也不能放过。胡医生把这当成一件神圣的事，不敢前去打扰，甚至连呼吸都谨小慎微的。李牧可不管这些，他打开电视，音量开得也挺大，在看一档烂俗的综艺节目。李牧的母亲也觉得好笑和可气，但是依然客气地招呼着，有时图新奇也会问一些不着边际的古怪问题。 鼓捣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 “观虚道长，情况怎么样？”李牧笑问。 “并无大的不妥。”观虚道长回答。 “具体的结果我们回去以后会好好研究的。”胡医生笑道。 “不对啊，观虚道长，麻烦你帮我好好看看书房的风水，肯定有很重大的问题，不然为什么我每次进去都会有点偏头痛呢。”李牧一本正经地说道。 “书房的风水并没有问题啊，物品摆放并无不妥，空气流通也很顺畅。”观虚道长说。 “道长你别理他！”李牧母亲笑道，“他那是不爱学习，进书房能不头疼吗？” “这样一解释就合理了。”观虚道长笑道。 “我们就先告辞了。这几天多有打扰，得罪得罪了啊。”胡医生打着哈哈。 “这才像是永逸的样子，明天你可别再来了啊，我都要疯了。”李牧笑着。 “你们的杀伤力确实比记者们还要大。”李牧母亲笑道。 “我们医生拿的是硬刀子，他们是软刀子，高下立判。”胡医生自嘲道。 “对了，道长先生，麻烦你脱了黄袍再出门，不然邻居们还以为古代的皇帝穿越过来了呢。”李牧笑道。 “没问题。我这也算是工作服吧。”观虚道长笑道。 李牧不相信胡医生还能玩出新的花样，其实胡医生本人比谁都清楚，能做的自己都做了，也算是鞠躬尽瘁了。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但是一个陌生电话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你好，请问是胡医生吗，我在论坛上看到了你发的帖子，想向你确认一下，患者的儿子是不是叫李牧？” “没错。你是哪位？” “噢，我叫李迟，现在手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跟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