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心中有愧
管家见萧离锦他们去而复返感到很是诧异。 “管家，我们要见大夫人，告诉她有些事情的真相不可能一直藏在心底的。”萧离锦从大夫人的言行中猜测当年那个小妾难产而死可能不是她所说的意外。 萧离锦和江捕快进了莫家的门，等着大夫人出來。 “你们怎么又回來了，是有什么线索了吗？”大夫人强装淡定说道。 “我们发现了这柄匕首的秘密。”萧离锦说的时候目光直视着大夫人。 “什么秘密？”大夫人手上转动佛珠的动作一顿，似是试探地问道。 “大夫人不是说过莫老爷有一个很疼爱的侍妾吗？”萧离锦故意停下來，看着大夫人紧张地漏捏了几颗佛珠，似乎等待着她所知道的秘密，“大夫人，你说这世上有鬼魂索命这种事吗？” “我......我当然是不信的。”大夫人话是这么说，但是神情上却不是如此，口中似乎低喃着“阿弥陀佛”，手上的佛珠也被转了起來。 “大夫人，若是有些事你不讲清楚，不仅我可能因为破不了案子而被罚，你也会带着这个秘密不安至死，你能说说当年那个侍妾到底是怎么死的吗？”萧离锦的耐心也快用完了，而大夫人还在犹豫着说还是不说。 “唉......其实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已经二十一年了，既然你问了，我就说出來吧。”大夫人取下腕间的佛珠，看了一眼，然后恭敬地放在桌案上。 “于倩也就是荣儿的亲娘，当年她怀有身孕，老爷是真的高兴，那个时候我已经嫁入莫家当了主母，但是还未给老爷产下一儿半女，加上老爷真心地宠爱于倩，所以带着她去买了这柄匕首送她，随着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我便心生妒忌，所以在她八个月的时候遣人绊了她一脚，其实当时我就后悔了，可是沒想到她的羊水破了，早产生下了荣儿，之后因为身子虚就去了，而老爷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所以把这柄匕首随她埋葬了，其实匕首并沒有埋在她坟里，而是被我秘密藏了起來，但是三年前突然不翼而飞了。” 大夫人看着我问道：“萧姑娘知道三年前闹鬼的事情吗？就是那段时间沒的，我觉得可能是于倩的鬼魂來把这柄匕首带走了，所以沒有声扬，但是今年又突然闹鬼，而老爷死了，我知道一定是于倩又來了，她要带走她心爱的东西，先是匕首，然后是老爷......” “大夫人，既然你已经说出了这件事，那么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莫老爷的左手里是不是握着什么东西？”萧离锦问道。 “的确握着东西。”大夫人脸上带着落寞道，“那是于倩生前戴着的簪子，老爷一直带着它，所以莫家上下知道的人很多，我看到那个簪子，看到老爷的笑容，我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于倩做的，而老爷是心甘情愿随她去的。” “大夫人，这件事未必是鬼魂做的，鬼魂杀人怎么会用上匕首，她根本沒有这个必要不是吗？”萧离锦更相信是有人故弄玄虚，“那根簪子能拿给我吗？” “我这就去给你拿。”大夫人说完，起身，随手把佛珠也带上，去了后堂。 “管家......”萧离锦正想和管家谈谈，突然传來东西碎掉的声音，她立马警觉地追出去，不远处一个身影一拐，消失在拐角里，她仔细想了想：“莫荣怎么会经过这里？”然后看到了脚边碎掉的盆景，突然了然了，他是听到了真相...... “萧姑娘，你看就是这根簪子。”大夫人把簪子递到她手上，“其实这个秘密在我心里很久了，二十一年，我整整愧疚了二十一年，现在说出來就好过多了。” “大夫人，你对大少爷不比二少爷差，恕我冒昧，你是在赎罪吗？”萧离锦接过簪子，想了想，还是把疑问问出了口。 “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为了赎罪，但是相处久了，人都会有感情，我是真心地疼那个孩子，只是有时候看着他就会想到于倩......说这些干嘛，现在我也沒有任何隐瞒了。”大夫人似是看开了，“我准备皈依我佛，青灯常伴了。” “大夫人保重。”萧离锦看着大夫人从她初见时候的威严到现在这般憔悴，也知道她必定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但是有莫老爷这个依托在才坚持了下來，现在莫老爷去了，她也奔溃了，皈依佛门或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萧离锦找到了莫老爷左手里应该捏着的簪子，回到衙门一比较，果然是这支簪子。 “离锦姑娘，你想到了什么沒有？”江捕快见她做着古怪的动作，似是在案情重演，他好奇地问道。 “还沒想到，但是感觉近了。”萧离锦在心中模拟着案发时的情况，但是再怎么样的熟人，他也不至于毫不挣扎并且含笑而终吧。 “其实我在想凶手可能是莫家大少爷。”江捕快猜测道。 “他是有嫌疑，也有动机，但同样的，沒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凶手。”萧离锦也在想凶手说不定就是莫华，比如那柄匕首，他既然是大夫人的儿子，要拿到也不难，时间动机都成立，而大夫人也有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开脱，所以误导她去怀疑于倩的鬼魂。 “江捕快，你这么一说，这事倒是极有可能的。”萧离锦豁然开朗，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但是证据在哪里呢？ “我现在刚记起來，小张和我说过，他在莫老爷去世的那天上午在赌坊见过莫大少爷，还听到他说自己马上就有银子还账了，还在那里又赌了好几把，然后才回了莫家。” “原來是这样，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我们再去莫家，我倒要问问他所谓的有银子是怎么一回事。” 萧离锦和江捕快告别之后就回了客栈，在一楼沒看到康铭流，然后敲了他的房门，居然沒有人來开门，她又急忙走到楼下。 “掌柜的，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公子不在客栈吗？”萧离锦询问道。 “沒看见。”掌柜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拨弄着算盘。 “那现在看见了吗？”萧离锦把银子重重地摆在了桌案上。 “看见了看见了，康公子在你出门前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沒回來呢。”掌柜的说完就伸手要拿银子，但是银子似乎是长在桌案上的，他花了九牛二虎也沒拔出來。 萧离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刚刚她在银子上使了力，足够他折腾好一会了，得到信息后，她默默地回了房间。 莫家的案子已经够她烦的了，偏偏这个康铭流也是神神秘秘的，表面一派儒雅飘逸，但是他真正的性子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有问題，但是他跟着她的目的何在，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他跟着她呢？ 她想來想去，反而弄得睡不着，于是坐起身來，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下，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來梳理一下头绪。 萧离锦取出宣纸，狼毫沾上墨汁，下笔在纸上写着。 大夫人林氏，生有一子一女，主母位子稳固，除了二十一年前害于倩早产殒命这件事并沒有其他大错，沒有理由去杀害莫老爷。 二夫人赵氏，生有一子，因为长得酷似于倩而受宠，胸大无脑，想不出这种栽赃鬼魂的计谋，而且也沒必要杀了自己的依傍。 大少爷莫荣，她之前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但是若他真的如她所言和马车夫勾结了，那么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那个马车夫还是要去问一下的。 二少爷莫华，嫌疑最大，赌徒无亲情，为了财产杀死自己的爹也是寻常之事。 三少爷莫禄，看似最沒有嫌疑，但是他亥时进过莫老爷的房间，的确很有可能当时下了手，如果是他，那么不得不说他老谋深算了，用遗书陷害莫荣，然后把脏水泼给莫华，那么他反而成为了最佳继承人。 四小姐莫小莲，相比之和自己的亲哥哥，反而和莫荣比较熟悉，她要杀莫老爷的话...... “笃笃笃，，”突如其來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看了看宣纸上罗列的名单，把它折起來压在砚台下，然后开了门。 “江捕快，这么晚你怎么來了？”萧离锦以为是康铭流，沒想到出门看到的却是江捕快，她感到很意外，“有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 “不好了，莫家大夫人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江捕快终于把话说出來了。 “你说什么！”萧离锦呆了一呆，心里暗敷，怎么又出人命了！ “先别问了，我们快去莫家，钟捕头他们已经先去了，若是晚一步，他说不定又会阻扰你了。”江捕快顾不上许多，拽起萧离锦的手就往莫家跑。 萧离锦被江捕快拉着往莫家赶去，但是思绪突然都乱了，大夫人死了，那么大少爷，四小姐他们的嫌疑就全沒了，因为杀了大夫人得不到财产的，况且还是他们的生母，那么现在嫌疑最大的反而是三少爷了......不对，是大少爷？ 萧离锦被突如其來的命案打乱了思绪，而江捕快则是更加心烦，毕竟时限还有三天，但是命案却多了一桩。 “到了，我们快进去！”江捕快说完就拉着萧离锦进了莫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