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份工作，起底外贸跟单员
一回到龙华住处，李唤飞就努力寻找一份做外贸业务员的工作，但是，当他参加了几场应聘的时候才发现，每次不是被英语笔试的试题卡住，就是被英语口语或听力难住，而且，大多数外贸公司都需要有若干年经验的外贸业务员，有少数公司更加离谱，他们不招男性的外贸业务员而只招女性。面对这些困难，李唤飞再次纠结、徘徊，也再次陷入了迷茫…… 有一天，李唤飞来到上梅林某家外贸公司面试，面试官问：“你英语多少级？” 李唤飞犹豫了一阵，不好意思的回答：“应该是四级吧。” “唉哟你这小伙子，语言风格还挺逗的啊，什么叫‘应该是四级吧’，你是国际贸易专业出来的，英语不用考级的吗？四级就是四级，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李唤飞“呵呵”一笑，显得很憨厚、很诚恳，也很稚嫩。 “你四级证书拿给我看一下。” 李唤飞假装翻了翻资料袋，再挠了挠耳根，故作迟钝的“不好意思”的说，“唉呀，今天早上来得急，没带……要不……先面试吧……到时……来上班……我再拿给你……怎么样？” “okboy，it’sok.Atfirst，IwanttoknowyourEnglishname，ok?（好的，首先，我想知道你的英文名字，可以吗？）” “我还没有英文名字，哦，sorry，Idon’thaveanEnglishnameuntilnow.（不好意思，我到现在还没有英文名字。）” “Hm?it’safunnyboy，then，canyoutellmewhyyouchoicethisjob?（真是有趣的孩子，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份工作。）” “causeIthink…呃……呃……呃……it’safunnyjobwecandobusinesswithmanybusinessmanallovertheworld，Icanlearnalotofthingsfromthem，andalso，Icanpromotionourgoodsandearnsomecoins，themostimportantisIhopeIcangotovisitothercountriesinsomeday.呵呵。（因为我觉得可以和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谈生意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可以向他们了解到很多东西，同时也可以推销我们的产品，顺便还可以赚点小钱，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去到别的国家走走看看。）”李唤飞的回答像白开水一般，但他却挺满足的“呵呵”着。 “doyouwanttoworkinginothercountries?（你想去别的国家工作吗？）” “alwaysmostweletome.（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美差。）” “whatdoyouthinkofsomecountriesinAfrica?（去非洲的一些国家怎么样？）” “It’sokforme.（对我来说没问题。）” “ok，doyouknowsomethingaboutdryaccumulator?canyoutrytopromotiontomenow?（好，你对干蓄电池了解吗？可不可以试着给我推销一下？）” “dryaccumulator?dryaccumulator….Drayaccumulator是什么？在学校没学过这个单词，不好意思。” “干蓄电池。”面试官不太满意的瞟了李唤飞一眼：刚学校出来的就是太嫩，你在学校有没有学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你能不能胜任我们的工作。 跑了一个多月的市场，加上这么些天一直参加应聘，李唤飞的口语的表达能力还是有所提升的，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干蓄电池，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具体用途，但他知道怎么向别人推销产品，于是，他把公司的产品优势，服务优势，价格优势，市场前景优势一通串连着表达，面试官听着，时而点头，时而一个微笑，时而邹眉头…… “你对产品、价格、服务、市场前景这些不懂，没关系，但你懂得做销售的几个基本切入点，这还是挺不错的。到时过来上班，你要多了解我们这个行业就好了。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班？” “我现在是在离职状态，随时都可以来上班的。”李唤飞听着，心里有些激动。 “你住哪里？到这边远不远？” “我住清湖地铁站附近。”李唤飞乐“呵呵”的回答，他认为这份工作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 “那你下周一过来上班吧，到时记得把你的四级证书一起拿过来。”面试官说着，镇定的看着李唤飞，他的眼神里，好像带着些许疑问。 “好，那我先回去。”李唤飞莫名的不敢与面试官长时间的眼神交流。 “好，那，下周见。”面试官一个微笑。 李唤飞在回来的路上，心想：那面试官特意交待去上班时要拿四级证书给他，看来这家公司很重视文凭，衰波咩碟（壮话叹词），看来只能另某他处了。想到这儿，李唤飞肠子都悔青了：在学校的时候，真不该任性的把愚蠢当作个性，把无知当作无畏，这下毁了。真应该随时做好准备，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尴尬和被动了…… 经过一连几天的面试，晚上睡觉的时候，李唤飞反思了一番：做为外贸业务员，连最起码的英文名字都没有，何其蠢哉！想想在学校的时候，知道某些同学有自己的英文名字，那时感觉特别扭，这思想真是太保守太迂腐了；其次，做一个外贸业务员，要敢说英语，而且要尽可能的模仿那些讲英语的国家的表达方式；第三，面试了好几家不同行业的公司，他们都有很多不同的专业英文名词，而自己根本没有听说过，有的时候，同一个英文单词，在不同的行业里所表达的意思也完全不一样，那就要在去面试之前尽量多了解多记住相关行业的单词…… 接下来，李唤飞拿了别的同学的四级证书的扫描件，改成自己的名字并打印出来，“趾高气扬”的去人才市场找工作。话说李唤飞做了一个多月的业务员还真不是白做了，他的胆量得到提升，脸皮也见厚了不少，他拿着别人的四级证书去面试，比拿着他自己的还自信。每当想起这事儿，连他自己都对自己钦佩不已。 在人才市场里转了几圈，好多行业，而且很多行业连名字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那些行业的英文专用名词了，要提前准备这些词汇根本无从谈起。看着这些公司，李唤飞脑子里又是一片混沌，就像逛街买衣服一样，款试样式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哪些才合适自己。 有一种意外叫巧合。正当李唤飞凌乱的时候，他来到一家招聘外贸跟单员的公司的牌位前，在该公司的简介里，公司目前有五六百工人，厂房面积5万多平方米……李唤飞心想：这家公司的规模还不错，但这个某艺展示制品有限公司，是做什么的呢？什么是展示制品？外贸跟单员这个词儿也挺新鲜的，只听说过外贸业务员，没听过外贸跟单员。看看职位要求： 英语至少过四级，口语要流利，听说读写都要良好。 上面没介绍该职位的具体工作，先不管吧，反正是外贸的，先去投个简历再说。李唤飞想着，走上去，坐下，递上简历。 “上午好面试官，我来应聘我们公司的外贸跟单员。” “上午好，我不是面试官，你先把简历给我，今天下午来我们公司面试，你按这个条子上面写的地址过来就好。”女孩微笑着递给李唤飞一张纸条。 还真是意外的巧合，在这偌大的人才市场里走了好几圈，李唤飞竟然没有找到第二家让他去面试的公司。 下午，李唤飞按纸条上的地址来到某艺展示制品有限公司。 “你干嘛的？”大门的保安大声问。 “你好同志，我是过来面试的，这是面试纸条。”虽然李唤飞不是党员，但他从小就受到外公的影响，他总会习惯的叫别人叫“同志”。保安一听到“同志”两个字，还以为是上级领导过来暗访的，他先是睁大了眼看着李唤飞，一听后半句说是来面试的，他松了口气的温和的说：“好，同志，您进去吧，在三楼面试哈。” 李唤飞来到三楼，看见有8个人在会客室等候着，坐下与他们交流了一番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是应届毕业生。 “大家好，欢迎大来我们公司参加应聘，请大家到这边的会议室稍坐一会儿。”在前台接待员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一个小会议室里，有序的坐下，另一个接待员拿来一叠笔试的试卷分发给大家，并要求他们先完成试题。 李唤飞拿了试卷一看：我勒个GO，这么多不懂的单词，有些句子勉强可以译出来一半，可是里面有很多专业的名词不懂…… 在会议室里的几个哥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作弊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手上没有一份试题是相同的…… 没办法，全凭自己的临场发挥了。 “Mask”，这个单词学过，中文“面具”，“wrinkle”是个什么玩儿意儿？不管它，跳过。“五金”英文”hardware”，之前去五金厂面试时记下的这个单词，“电焊”英文是个啥呢？“电”学过，“electricity”，“焊”是什么呢？跳过吧。“电镀”英文又是什么？也没学过啊？唉，只能跳过了。句子：亚克力通过切割后，抛光，再热弯成形，再通过螺丝锁紧在喷好漆的中纤板上。真是气煞老孙了，这个句子能只翻译“通过”是”pass”，“后”是“after”，“再””andthen”，“成”是“tobe”，然后……没然后了…… 试卷的另一面，一排排类似的一句话里有七八个闻所未闻的专业名词，还有段落翻译的，那里面不懂的名词就更多了…… 不到半个小时，9个人走了4个，基本上是“英雄”交白卷，“好汗”拿零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接待员走了进来，说：“你们几个不用写了，试卷都交上来吧，你们明天下午这个时候再过来进行第二轮面试，谢谢！” 李唤飞满脑疑惑，不禁说到：“我们通过第一轮面试了？”接待的女孩只是低头一个诡异的微笑。 第二天下午，只来了三个人，这次，他们被安排坐在前台的一张小玻璃桌上，接待员拿了三张比昨天更宽，题量更多，难度更大的笔试试题分发给他们，一看试题，里面竟然有些工艺制作的问题，还有一些是外贸专业述语的名词解释题。 对于李唤飞来说，解释什么是FCA，FAS，FOB，CIF，付款方式的T/T，L/C，DP，DA，全不在话下，但是有个EXW又瞎眼了，还有WesternUnion，Paypal也从未听说过……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有一个哥儿们站了起来，不耐烦的说：“这公司也不咋的，整这些玩儿意儿，笔试还玩儿两次。” 说罢，卷子一扔，走了。又过了十几分钟，另一个哥儿们也把卷子扔下走了。这时，只有李唤飞一个人还在认认真真的写着，一句翻译题，哪怕只能翻译出一个逗号，他也会认真的写在下面…… 这也是李唤飞的性格，选择了做一件事，他就会用心的认真的尽力的做到最好。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李唤飞突然感觉周围有一股温暖的体温在靠近，他回过头看了看，一个戴着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正俯身看他答题，在她后面，还有几个面带微笑的男人，李唤飞没作理会，继续答题…… 又过了一会儿，接待员面带笑容的走过来对李唤飞说：“你不用写了，我们总经理叫你去那边的接待室。” 李唤飞放下笔，满脸疑惑的站了起来，走向接待室，敲门，进去。在接待室里，两个女人正在说笑着，见李唤飞进来，戴眼镜的女人请李唤飞坐下，她，正是刚才在李唤飞后面看他答题的那位中年妇女。 “你好小伙子。”带眼镜的女人说着站了起来，指了指她旁边的那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说：“你们聊一下。” 说完，她带上门出去了。 正当李唤飞要钦佩这个年轻的女“总经理”的时候，女孩说道：“weletoourpany，she’sourgeneralmanager，wecallherMs.Sang，I’mCandy，nicetomeetyou.（欢迎你来我们公司面试，刚才那位出去的是我们的总经理，我们叫她‘桑姐’，我叫candy，很高兴认识你。）”Candy说着站了起来，伸手要跟李唤飞握手。 对这突然其来的问候和握手，李唤飞有些许慌乱得激动，他立刻站起身来，膝盖“duang”的撞在桌架上，来不及“唉哟”的叫声疼，他诚惶诚恐道：“nicetomeetyoutoo，I’mWilliam，itlooksoyoungofourgeneralmanager.” Candy微笑着说：“takeeasyplease.（放松点儿。）” 李唤飞“呵呵”一笑，坐下。 “youknowWilliam，ourpanyneveremployacurrentyear’sgraduatestudent，youarethefirstone，now，IwanttoknowmoreaboutyouroralEnglish.（你知道吗William，我们公司从来不聘用应届毕业生的，你是第一个，现在我现在多了解一下你的英语口语。）”听着candy的口语，非常清晰而且标准，语速也不是很快，李唤飞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口语水平。 “嘿嘿，tomypleasureandthankstoourpany，Iwillworkhardandmakeprogressassoonaspossibleonceingtoworkhereinourpany.（感谢公司，我以后会努力工作并尽可能的提高我的专业技能。）”虽然这时候，会议室的空调显示是16度，但李唤飞已是满头大汗。 “Great.mayIknowyourpreviousworkandsomeofyoursummarize?（很好，我想知道你之前的工作还有你怎么看待/总结那份工作的。）” 李唤飞有个习惯，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还是做别的什么事，他总会习惯的记录和总结，所以，在他辞职回到龙华的那几天，他就已经写好了自己对上一份工作的总结。其实，面试问的这些问题，最主要的是考验他的英语口语表达能力，其次是看他有没有用心去对待上一份工作。 “我上一份工作的工作时间不长，才一个月的时间，这也是我毕业出来做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我遇到很多问题，也容易犯一些错误……” 花了近五分钟的时间，李唤飞用英文轻松的概述了他的上一份工作和对那份工作的总结。 Candy听完，眼睛一亮，没想到一个简单的问题李唤飞竟然滔滔不绝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或许她根本听不懂李唤飞说的是什么，因为有时候在不同的行业，即使对方表达得再准确再完好，跨行的人也不一定能听得懂。 “Ok，nice，waitfewminutes.（很好，你在这里等一下。）”Candy说完，起身离开，不一会儿，总经理走了起来，关上门，坐下。 “你好小李，你全名……好像叫李……” “李唤飞，呵呵。”没等总经理说完，李唤飞就自报家门了。 “嗯，对，李唤飞，挺好记的名字，你对工资这块有什么要求吗？”总经理微笑着和蔼的问。 “我刚出来工作，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所以，工资在两到三千之间……可以解决我的温饱问题就好了，等我在公司学到东西以后，也有了一定的能力，我希望到时候公司再给我加多点工资。”李唤飞憨厚的微笑着回答。 “哈哈，你这年轻人倒是挺有计划的嘛。看你做事也挺认真而且有耐心，这样吧，按公司的规定，试用期是三个月，这三个月给你2500，包吃住，等过了试用期，我再看你的表现给你加工资。”总经理大笑着扶了扶眼镜，“你下周一早上八点过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到时打我电话就好了。” 总经理说完，起身离开。 李唤飞从会议室走出来，接待员微笑着看着他，他走上前去，问：“美女，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做展示制品的。”女孩回答。 “展示制品是什么东西？” “就是用来做展示的。”女孩的微笑瞬间消失，她感觉李唤飞的问题太low了。 “做什么展示的啊？”李唤飞又问。 “就是那些化妆品之类的展示。”女孩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化妆品的展示架啊？” 女孩嫌李唤飞的问题太多而且太low，她没有再回答，只是低下头，写东西。 在下楼的时候，李唤飞看了看这家公司的规模，确实挺大，他突然感觉挺喜欢这家公司的，但又说不出为什么喜欢。他下定决心，2500就2500吧，不再找了，就从这里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