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苏醒
大厅内，文兮尔见到许多她认识，不认识的人来和林攸打招呼，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婚礼是在白天进行的，此时只是一个仪式性质的酒宴。 林攸对文兮尔笑了笑，“我哥哥在喊我，我先过去了。” 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文兮尔眼睁睁的看着林攸走到林峰身边，那里还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看起来真是和谐的一家人。 可是，她记忆中，林攸明明父母双亡。 她环顾四周，花辞镜在调戏祁言归，白祈冰在和韩以湘讨论学术问题，顾珺北正和一个帅哥勾肩搭背，哦，那个帅哥一看就是个gay。 文兮尔捏了捏眉心，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她眼角一瞥，看到了自己右手中指的黑色戒指。 一瞬间，仿佛惊雷劈开了迷雾。 她知道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被虚构出来的世界，是林攸构筑的虚幻。 没有理会花辞镜递过来的酒，她拎着裙摆，快速跑到了林攸的身边。 “跟我走。”她严肃的说道。 林攸皱眉，“说好了，今天不要闹，你不是也答应我放手了吗？” 林峰牵着宋其的手，一脸歉意的看着文兮尔，“对不起，小兮，我爱的是宋其。” 爱你妹啊，文兮尔看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就想打人，林攸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我对你没兴趣，现在，林攸，跟我走。”她牵住林攸的手，不容她拒绝，就要带着她离开宴会厅。 一回头才发现，整个大厅里人不知何时都停止了说话，全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气氛十分的诡异。 “你要带我离开？”林攸在她身后淡淡问道。 文兮尔突然觉得没由来的愤怒。 “是，我要带你离开，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外面的人都在等你苏醒！你怎么会这么自私！” 林攸被她说的一阵愕然。 两人身周的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大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急诊室内，隔着一道布帘，文兮尔听到女人的惨叫，还有林峰焦急的安抚。 林攸看着那道布帘目光十分温柔。 “在等我一会。” 不多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林峰抱着孩子走了过来，一脸的喜色，“小攸，你当姑姑了！快看，这是你侄女！” 布帘拉开，床上躺着的宋其脸色苍白的对着她微笑。 林攸的摸了摸孩子皱巴巴的小脸，牵着文兮尔离开了手术室。 两人在医院的长廊上走着，尽头是一道发着光的门。 “你陷入意识世界这么久，就是为了亲眼看你哥哥结婚生子？”文兮尔难以置信的问。 “我被清霖封在了这里，出不去，既然出不去，我自然要给自己找点乐趣。” 两人出了光门，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瑰丽的宇宙奇景，地球在脚下旋转，耳边是飞舞的陨石。 这里太过美丽，让文兮尔目眩神迷。 林攸盘腿坐在虚空中，笑的淡然，“说吧，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除了知道自己前世是个厉害的人物，名叫清霖，其他的，一无所知。” “你没有她的记忆吗？”文兮尔疑惑。 “有，但是被封存了，我现在看不到。”林攸解释。 想来她也很委屈，前世的那些破事，为什么要连累到今生，害的她被困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外面现在翻天覆地了，全世界的人都想杀了你，你很危险。” “为什么？”林攸一脸的无辜，“难道我真的是那什么叛逆者？” “首先，你得告诉我，你记得哪些事？”文兮尔问。 林攸沉吟，“我在剑门的主峰参加论剑大会，然后被三河途打的快死了，之后就被困在了这里，对了，三河途死了没，没死我出去还要找他算账呢。” 很好，没忘记失忆那两年的事就不错，只是忘记身体被清霖控制时发生的事，文兮尔不知该叹息还是侥幸。 “伊一没死，你被清霖控制身体后，她出来救了你，变厉害很多，后来你把嫁衣神功的所在地泄露了出去，是强迫易小川和龙傲娇两人做的，你利用了言梓姝，还把她打晕了，在雪山上，你觉醒成为了魔君，并且要进攻昆仑，就在昨天，你在东海之滨大战五名宗师级高手，并且杀死了教皇和日本的武神宫本武藏，想必现在教廷已经对你发出了必杀令。你还和你的师父大战了三百回合，在她身上捅了许多剑。” 文兮尔只是捡了一些重要的说，像那些她毁掉了剑门，杀了许多无辜人，甚至一度对那些朋友下杀手的事情，只能算小事，就不要告诉她了，因为出去后，花辞镜等人一定会好好的报复的。 林攸已经吓傻了，她一脸木然的看着文兮尔，“要不你先出去吧，我再呆一会，我想看看我侄女结婚……” “呵呵……然后再看你侄女生子，你怎么不直接在这里老死呢。”文兮尔冷笑，现在知道怕了。 “说真的，那些事你们不能就这么把罪名安在我身上，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文大小姐，你别拽我衣服，我在意识世界其实是裸的，你别瞪眼，你也是，哎哎哎你别动手啊，好好走路，好好说话，我不发话，咱两都出不去……” 林攸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随后，花辞镜那张一看就不像良家妇女的脸出现在了她眼前。 “死了没？” 她听到花辞镜低声说道。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快，我要喝水。”林攸有气无力的说道。 感觉身边有点动静，她转头看去，对上的是文兮尔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她也没有读心术可以看透，所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回头。 她被扶了起来，白祈冰小心将水杯递到她的嘴边，一口气喝完一杯水，她笑道：“再来一杯，白副局长。” 白祈冰端杯子的手抖了抖，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给她递了一杯水，然后将水杯递给了同样坐起来的文兮尔。 文兮尔端着水杯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身上的伤是你打的，想想怎么赔偿。” “咳咳咳咳……”林攸被呛到了，赶紧将水杯还给白祈冰，“这个先不谈，我刚回来，咱们好好聊聊天。” 花辞镜哎呀了一声，“我的腰，是哪个不要脸的打的来着，言归啊，你知道吗？” 祁言归冷飕飕的瞥了眼林攸，“除了那个姓林的，还有谁。” 伊一乖巧的站在林攸身边，不时摸摸林攸的耳朵和脖子。 林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腰不好，晚上运动过量，关我什么事。” 花辞镜差点没被噎死，“死面瘫，我允许你用针扎死她。” “附议。”白祈冰点了点头。 “附议。”文兮尔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女人，怎么昏迷一段时间，变得这么不要脸。 就在众人忙着调侃苏醒过来的林攸时，容卿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的朝山顶走去，仿佛朝圣。 站在山顶，终年灰白的土地依然寸草不生，她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云雾，有些疲惫的叹息了一声，“快点来吧，天启日。”她已经厌倦了一切，只想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三千年前清霖埋下的因，如今她愿意来承受那果。 林攸身体依然有些虚弱，却可以下床了，她拒绝了伊一的搀扶，推开了房门，外面已是傍晚，昏黄的天空上，云朵也被染上了一层暖色。 她看着院子角落那一堆木柴，缓缓走了过去。 手指一点一点的划过那些形状大小一模一样的木柴，林攸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她想起了那些年，在昆仑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到这里，她便想到了自己的师父。 已经许久没有看见她了，按照文兮尔所说的，之前的战斗，她应该也受了伤，此时会在哪里呢？ 也只能是山顶，她最喜欢去山顶。 林攸忍着身体的不适，一点一点的朝山顶走去，而花辞镜几人只是站在院外，看着她艰难的前进，谁也无法过去帮她，她也不需要这样的帮助，她和容卿之间的事情，需要她们自己解决。 果然，到了山顶，林攸看到了容卿，不过和以前不同，今天的容卿，更加洒脱，也更加随性，看她坐在山顶边缘的姿势就知道，她以前从未那样坐过。 走到容卿身边坐下，林攸累的叹了口气，“师父，你又在看外面的世界吗？” 容卿听到那声熟悉的师父，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啊，可惜看了三千年，依然是一片雾霭。” 第一次听到她主动提起三千年，她竟然真的活了三千年！ 长生，难道真的存在？ 林攸没有问，她直觉这个问题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她避开了，“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的，师父，你和我一起离开吧，这里太空旷，也太死寂了，像一座孤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