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对不起

    这天，依旧是雷子骞亲自开着车来到蛋糕店，送贝晓柔去医院。

    VIP病房区外面有一个布置是舒适宽敞的休息处，阳光从大大的窗外倾洒而下，半敞的窗口，传来随风轻摆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像是一首低吟的乐曲般，透着骨宁静悠远的气息。

    一走进休息区，贝晓柔便伸手轻握住身旁男人的大手，停下脚步，在他侧首望过来的时候，轻抿了抿唇，柔声说道：“你今天在外面等我就好。”

    男人的脸色霎时一冷，俊脸紧绷，双眉蹙起，黑眸沉沉地望着她。

    早已猜到他会有如此反应，贝晓柔朝他走近一步，握着他的小手紧了紧，“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卓大哥说清楚。”她顿了顿，带着澄净坦然的清澈水眸里，浮起一丝踌躇，“你相信我吗？”

    雷子骞双眼微动，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坦诚的小脸，却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贝晓柔以为他并不信任自己而感到有些受伤，脸上慢慢浮起一丝难过的时候，男人突地大手一用力，反握住她的小手，紧握的力道让她微微有些发麻后立马松开，黑眸直视着她带着困惑的水眸，沉声说道：“半个小时。”

    话落，走向靠窗的沙发上坐下，双手环胸，目光沉暗地望着仍旧站在原地的女人。

    他的举动充分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信任，贝晓柔先前还感到有些委屈的情绪霎时褪去，唇角轻扬起一丝甜笑，迎上他的视线，柔顺地点了点头后，转身朝通往VIP病房的走道走去。

    沙发上的男人，黑眸紧随着她的身影，双唇紧抿，脸色暗沉冷凝。

    而当卓远航终于如愿，没有看到这几天，始终紧跟在女人身旁的那抹高大身影时，眼里不由划过一丝愉悦。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摆放着几份需要他亲自过目和签嘱的文件。看到贝晓柔快要走到自己面前，立马将文件放到一旁，伸手就要拉过近在跟前的那双小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贝晓柔水眸微动，侧了个身躲开了他的手，转而走到他对面坐下，将手里提着的保温瓶放到茶几上，垂眼旋开瓶盖，边柔声说道：“今天我炖了你喜欢喝的蹄花汤。”

    说着拿起碗舀了一碗递到他面前，这才终于抬起眼看向他。

    卓远航在看到她刚刚闪躲的动作时，脸色不由一紧，但此刻，在触到她澄澈如水的温柔双眸时，不着痕迹地收敛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唇角轻扬，接过送至面前的汤，闻着那股香浓的味道，脸上不由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忙不迭地低头喝了起来。

    一连喝了两大碗，俊脸上满是饱足的愉悦，喟叹了一声后，璀亮的双眼紧紧凝视着对面的女人。看着她正半垂着头的白皙小脸，蓄着深情的视线越来越热切，宛如阵阵浪潮，又像火山喷涌般，直朝女人袭去，“要是能一直喝到你熬的汤，我的人生就算完满了。晓柔，你愿意让我拥有这个荣幸吗？”

    这句话，再次撕开了之前两人之间避而不谈起的话题，同时宣示了他从未变过的心。

    贝晓柔正盖上保温盖的手微微一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随即继续将保温瓶重新扭紧，同时轻启双唇，轻软的噪音说出的话却是男人最不愿意听到的，“当然，你就像我的家人一样，只要你想喝，我都会为你做。”

    卓远般双眉霎时紧凝而起，目光深深地望着仍旧低着头没有看向自己的女人，她的回答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你应该知道，我想做的，不止是你的家人，更是爱人。”

    他就这样坦荡地说出口，再也不愿意隐瞒自己的心意，同时也不容许她再逃避。这段时日，感受着她温柔的照拂，越发感觉到她的美好，便越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奢望这种幸福的感觉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每当看到她面对雷子骞时，那自然流露出的亲昵依赖，那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甜蜜动人笑容，还有她手上那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刺痛着他的闪亮戒指，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懊悔和不甘。

    原本以为忽略掉它们的存在，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还有机会。可是随着每天越看越多他们之间无言的甜昵和默契互动，他的心情便越沉窒苦痛，而后恍然意识到，她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放在膝上的双手猛然收紧。她是这么的美好，他怎么能甘心失去她？！

    贝晓柔将保温瓶推到右手边，而后终于抬起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在触到他眼里饱满深情的痛苦眼神时，呼吸微微一窒，心口一沉，水眸里霎时涌满歉疚，“对不起！”

    轻飘飘落在空中的三个字，却似是一把重锤般，重重落在男人心间，让他只觉沉痛不已。

    他的呼吸霎时一沉，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浮起，可见克制的力道，双眼浮现痛楚，脸色也显得黯沉不已。他轻勾，笑意苦涩又痛苦，却是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女人，眼里带着一丝执拗，“你真的就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吗？”

    贝晓柔感到心口阵阵抽痛，她觉得自己很残忍，像是一个刽子手，正拿着一把刀在凌迟着他，可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轻咬唇，小脸上满是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双手紧紧绞纽着，只因他此刻眼里的痛楚，如此清晰地传达给她，让她只能无力地吐出苍白的三个字，“对不起！”

    除了这么说，她不知道还要怎样才能表达出她的歉意，她从来就不想伤害他。

    男人紧抿双唇，脸色更显灰暗了几分，那双眼里的光芒也跟着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像是被云朵遮住的星空般，暗黑成一片，看不到一丝亮光。

    贝晓柔心口猛然一缩，她轻颤着唇唤了声“卓大哥”，声音里满是沉重的愧疚和担忧。

    卓远航垂着眼，整个人周身涌动着一股沉痛的气息，但是却仍固执地抱持着一线希望，“如果是我先认识你，你会选择我吗？”

    话落抬起眼紧盯着她，俊脸上浮起一丝期盼。

    女人清澈的水眸里隐隐浮动着泪光，可是那里包含的歉意因他这句话却又加重了几分。

    她轻咬唇，一脸无措又愧歉地望着他，眼里隐隐浮起些微水光，即使声音轻颤歉疚，可是她仍坚守本心地做出回答，“不管有没有子骞，或者先认识的谁，卓大哥，我都只会把你当成朋友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