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非凡业绩 第三章 水蜜桃
第三部非凡业绩第三章“水蜜桃” 元旦，本来应该放假的，可南江安装公司的员工大多正常上班，靖安市委、安江制药和法兰西银都财团三方代表应邀到公司考察。 皮亚诺作为法方的主要成员，负责加工企业前期考察、工程进度和施工质量，在他固有的思维中，华夏钢构件工程建设、部件制作和安装水平很一般。 前段时间，在浦海和姑苏几家大型安装工程公司考察后，都不是很满意，特别是在检查中发现质量技术文本的规范模糊，没有完善的一线cao作员工的资质等级考核记录等。 几家被考察公司要么没有，要么严重缺失，对生产过程质量管理跟踪不到位，存在大量事后弥补的现象。 从车上下来，南江安装公司办公楼外部环境虽然陈旧，但非常规整清洁。 带上安全帽，佩戴临时参观证，众人首先来到压力容器生产车间，印入眼帘的是排放整齐的各工位，地面走道标线清清楚楚，设备上非常干净清洁，各工序流转框里面，零件摆放齐整。 皮亚诺发现所有焊接工位上都有固定的焊接平台，走道外有防炫光的挡板，工位上面垂吊下吸尘排烟风口，所以车间的空气中没有焊接时四射的刺目光线，也没有焊接产生的烟雾弥散，员工按工种穿着不同颜色的工作服，佩戴与服装相同颜色的安全帽。 车间里的工人并没有因为有客人前来而停止工作，大都是好奇地打量一下，又埋头工作。 皮亚诺不禁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华夏见到焊接车间有吸烟除尘系统，非常人性化，而设备布局非常正规化。 “你们的烟雾排在外面的空气中吗？”通过法语翻译，赵宏了解了皮亚诺的问题。 “皮亚诺先生，在车间外有个过滤水池，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室内空气干净，外部环境也需要保护。” “很好，非常好。”皮亚诺点头称赞。他来到一个刚停止焊接的工位旁，用小钢锤轻轻敲开焊接药皮，看看焊缝的表面质量，又对焊工问道：“你好，能看看你的cao作证吗？” 翻译过后，焊工将胸前的焊工证取下，递交给他，皮亚诺看了看上面的焊工姓名、等级和有效期，问道：“请给我看看他的考试记录，还有这个工位的焊接工艺评定报告。” 一旁陪同的顾清源拿出一个文件夹，很快找到了相对应的那份焊工考核资料，递给皮亚诺。资料很完整，不仅有培训的理论考试记录，还显示出，这位焊工的实践考核记录有三次，前两次都被判定为不合格。 皮亚诺又抽检了另外两位焊工，对实际情况很满意。 转到另外一跨车间，这里主要完成钢管的弯曲加工，大型的中频弯管机现在正停机，生产不忙，都在晚上低谷电价的时候才开机。 三台冷弯机都有人在一旁cao作，弯好的钢管上不仅有相应的图纸工件编号，还有经过检测后的余量切割标记。 皮亚诺向工人讨要了手套，拿起一根弯好的钢管，用手电向里面照射，想看看弯曲部位内壁的磨损情况。 顾清源蹲在他旁边介绍道：“皮亚诺先生，每一次弯曲前，工人都会在模具头和钢管内涂上拉伸油，以减少磨损，弯曲碳钢管用的模具为刚性模具，而如果弯曲有色金属，我们会使用弹性模具，尽量减少金属管内壁的拉伤。” “皮亚诺先生，我们对于流体输送管道的加工，基本是在室内完成，实现管道的工厂化施工理念，加工完成后，根据技术要求，进行拍片探伤，耐压试验，重要部位的管道还需要进行车间预装； 在外场施工中，只有与设备、储罐连接的最后一米或者最后一段是不生产的，它需要在中间管道安装完成，经过精确的测量后才安排生产的。” 赵宏给皮亚诺做了些比较详细的介绍。 “不错的设想，不仅能够保证工程质量，更能够提高安装施工的进度，很好的理念。”皮亚诺将手套脱下交还工人，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让他找到了比较满意的施工企业。其他随同人员在参观各车间、阅读完南江安装公司的质量体系文件后，也都表示满意。 参观过后，来到会议室，赵宏取出这次准备的招投标文本，虽然还没有核算出最终工程价格，但基本的计算方法都已经一一列出，只要根据图纸统计出材料数量和安装数量，就能够精确计算出总的工程价格。 皮亚诺在认真地翻看用华文、英文编写的技术协议，协议从生产制作、进场人员安排、产品包装、运输方式、工厂设备、现场装备、质量检查、进度保障、验收标准等多个方面进行了详细的论述和规定；而安江制药的季雯副总等人在翻阅生产制作和安装费用的计算方式。 简单的午餐过后，稍事休息，大家再次聚集在会议室，对这次考察做了个小结，皮亚诺等人也提出一些小问题，提出整改意见，总体来说，南江安装公司完全有能力承包完成安江制药新工程。 春节过后的初六，在安江制药的老办公大楼举行招投标，最终有两家企业胜出，南江工业安装公司获得了两期工程的压力容器、反应釜制作安装、所有流体管道和支架的制作安装、新办公大楼中央空调的风管制作和总体安装、甲醇罐体冷却系统、制冷站的设备安装调试，总工程价为三千八百一十五万美元，得了大头； 而浦海高桥石化安装公司承接了所有储存罐体的现场制作和电器cao控设备的采购安装。 其他参与招标的单位都走了，留下南江和高桥两家与建设方签署合同，靖安市政府特意安排了一个签约仪式。 在见证了签约仪式后，大家笑谈着走出会议室，一位身高超过一米七，面容姣好、身材火爆的青年女子走到赵宏和胡福奎面前，微笑地说道：“胡总、赵总，我们孔总想与两位谈一谈。” 赵宏盯着这位女子看了足有三十秒，然后笑着说道：“好啊，请吧。” 看到这位女子，赵宏的记忆深处飞快地闪现了她的资料：唐蜜，大学学历，二十五岁，结婚的第二天，丈夫被黑社会分子误认砍死，是安江制药总经理孔太原的外甥女，现任孔总的秘书，一直没有再婚。为什么记忆深刻？因为在前世，唐蜜竟然是赵宏人生旅途中第一个女人，曾经赵宏还有与她结婚的念头，今世还会再续前缘吗？ 跟在她身后上楼，虽然是冬季，衣着较多，但办公大楼内的暖气很足，外面的大衣自然是用不着，再说她那妖娆的身材，轻盈的步伐，就算穿再臃肿的衣服也阻挡不住魅力四射，真是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 孔总的办公室很大，办公桌是两张书桌合并起来的，身后的书架上除了他的专业书以外，还有大量的哲学、历史、法律类书籍，书本有些陈旧，不是那种装门面的、崭新的摆饰品。 孔太原最近心情有好有坏，好的是合资的进展很顺利，而且苏省省委组织部让他在五月份到党校学习，有人透露组织上要他担任靖安市的副市长； 而非常糟糕的是，他妻子唐佳燕的化疗几乎没有疗效，病情加重了，虽然熬过了一个春节，但医生说她可能这个月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办公室内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客座的沙发上，当赵宏与胡福奎进来后，跟着孔太原站起身，而后在孔总的介绍后知道，他叫李明义，是锡城锅炉厂的厂长，与孔太原是高中、大学的同学。 双方握手问好后坐下，李厂长主动给赵宏和胡福奎倒茶，孔太原有些歉意地说道：“胡总，赵总，也不瞒二位，我与明义老弟之间的交情很深，这次他们也想来招投标的，但与你们的管理水平相比，差距太大，也就没参与，这次我做个中间人，胡总你们能不能分点业务出来？他那个厂子的日子实在不太好过。” 胡福奎与赵宏对视一眼，胡福奎的头微微地点了一下，赵宏接口说道：“孔总，分包业务当然是可以的，不知道李厂长想要多大的业务量？” “胡总、赵总，我那厂子也是国有老企业，目前近两千多人，真正有活干的不到一千，其他都歇业在家，吵得不行，你们看能不能给个三五百万的，让我度过眼前的难关。”李明义歉意地请求道。 “孔总，按照技术协议，压力容器和反应釜等重要的组件都不能外包的，眼下最简单的就是钢结构支架，大约有三百二十万左右，还有白铁风管，总价也有近两百万华元，胡总，这些外包给李厂长对我们影响不大，应该可以吧？我们派出技术人员到他们厂里做技术指导，质量是前提。” “我看可以，孔总特意找我们来谈，应该照顾。”胡福奎心里也盘算了一下，觉得应该卖孔太原一个面子。 “李厂长，你们锡城锅炉厂还在做球墨铸铁阀门吗？”赵宏喝了一口茶，对李明义问道。 “早分出去了。现在他们日子红火着呢。原先两家在一起的时候，还能相互补贴一下，现在他们分出去改制了，私人老板。” 赵宏不能说生意的好坏关键是体制问题，改革刚深化的初期，绝大部分国有企业的领导对红火私企都有红眼病，却没有很好地找找自身的毛病：“李厂长，那你们还在造燃煤锅炉，有大型号吗？” “老牌子老型号，最大的三吨，我也知道很落后，但有点能力的都跑了，没有设计人员啊，想改新型号也没人来主持设计。”李明义的神情有些落寞。 “胡总，你看我们是否可以与李厂长他们搞一个横向联合？”赵宏对胡福奎征求意见。 “怎么个联合法？”孔太原抢着问道。 “孔总，我们也生产锅炉，不过所有老型号都不生产了，现在主要生产燃气、燃油的蒸汽锅炉和导热油锅炉，主打品牌是六吨的，最大的每小时供气十五吨，带有自动除尘和出渣系统，样本发出去后，来打听订货的单位不少，但我们的加工能力有限，每月也就五台的样子，业务员都抱怨生产太慢。 我想与李厂长他们联合生产，就像承接国外订单一样的贴牌生产模式，可以帮我们加工散件，由我们组装，也可以让他们生产整机，但必须贴我们公司的品牌。不过，李厂长，你们的热交换盘管加工方式和焊接工艺评定都要与我们一样。” “我看可以，李老弟，你觉得怎么样？”孔太原急切地问道。 “行，多谢赵总、胡总的帮助，我今天回厂子里，明天多带几位技术员和老师傅来取经，请胡总和赵总多多指教。” “行啊，我们也是小赵来了才有改变的，你多向赵总请教才是。反正我们还有支架的业务要具体地谈一谈，欢迎你们来。”胡福奎见赵宏的心思主要还是为了扩大公司的生产规模和品牌效应，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孔太原见双方达成合作意向，非常高兴，老兄弟的困难能帮上忙，也是很有面子的，在他再三邀请下，三方人员到靖安市里的福临门大酒店聚餐，当然少不了安江制药的季副总、设备科的刘金城科长以及秘书唐蜜等人。 几杯白酒下肚后，李明义与胡福奎、刘金城相互搂着肩膀称兄道弟；而脸色有些红润的季雯看向孔太原眼中，带着一丝柔情，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小酒盅端起后，一直不肯放下，还是在孔太原的劝解下才多吃了几筷菜肴。 唐蜜偷偷地用眼角余光多次打量与孔太原侃侃而谈的赵宏，两人从企业管理谈到国家民生，又转到军事科技，有相见恨晚的的感觉，赵宏的一些观点让孔太原连连称道，不断地举杯与赵宏相碰干杯，称呼上也改成了赵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