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辉煌时代 第三十章 抵达缅因
第四部辉煌时代第三十章抵达缅因 腾冲，历史上的兵家要地，山林自然风光优美，如今电视里的广告词是：天下和顺。正是翡翠这种美丽的石中精灵，带给这里的无限商机。 十一月十五日，飞机准时降落在春城机场，赵睿和高琴都有储物戒指，所以行李一向简单，也不用到行李托运处去等候，直接出了候机楼，这次女儿被奶奶留下了，关照一定要去幼儿园上学，不能将心养得太野。 唐天放夫妇和两位唐家保镖已经在外面等候，才分开两个月，如今又再次相聚，各人的人生的轨迹一次次地在时空中划过，有时平行，有时相交，有时重合，只是没有人能够真正把握轨迹的走向而已。 在春城国际大酒店安排好住宿，吃过极具云南特色的午餐，大家喝着茶，交谈着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 “赵哥，我给你介绍，这是公司的首席玉雕设计师白山白老师，就是我们在龙京初次遇见时那个白水老师的弟弟。”一位老者箭步过来，唐天放着重介绍道。 “赵先生，我听天放对你可是非常的崇拜，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白山老师与他哥哥有七分相似，只是他的手更有力度：“那件玉手镯的雕工真是精妙绝伦” “白老师这么夸赞我可要脸红了，你是真正的玉雕前辈，见多识广，我以后多向你请教。”赵睿谦虚地说道。 白山松开的手，摸摸自己的老脸，说道：“赵先生你是谦虚，我虽然说痴长几岁，但对这玉雕作品的好坏从不说谎，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能用刻刀直接雕琢玉器的。” “好说，我的雕刻手法是从我初中的语文老师那里学来的，我老师曾说那是“汉八刀”的技法，可惜只流传下来三种：平、冲、切，其他的勾、搂、点、璇、挖是我自己乱琢磨的，前段时间又从我师傅那里学了一点。” “汉八刀？姓郭？”白山在猜测。 “对，是姓郭，叫郭太炎。”赵睿没想到，白山能够猜到。 “那就对了，我在学徒的时候，就知道姑苏郭家的玉雕，那时候叫石雕、石刻，非常有名，也出过几位大师，他们家族史应该可以追逐到明代中期，赵先生所讲的郭老师，应该是郭家的直系子弟，我也只是猜测。”白山简要地介绍了一下郭家。 “原来是这样，那位老师算是我喜欢雕刻的启蒙老师，他还教我大小篆、金文、甲骨文等文字的辨认和书写，虽然不多，也是开启了我的兴趣，以后有了机会，我再买些书自己学的。” “赵先生能够喜欢上这一行，也算是一种机缘，但更应该是持之以恒的态度，我从小学习雕刻，却是把它当成谋生的手段，所以最终也是只能成为工匠。”其实这是白水谦虚的说法，以抬高赵睿对玉雕艺术认知的层次。 “好啦，别当着大家的面谈这些，以后有机会你们单独讨论。赵哥，我们出去走走，我也是昨晚刚到的，想去看个朋友，一起去见见。”唐天放打断赵宏与白山的话题。 春城的老街上，都是联排的两层小楼，显得有些陈旧，各色小吃、玉石广告牌、店面牌匾也是五花八门，凌乱不堪。 早先年，缅因翡翠原石进入华夏的第一站是瑞丽、腾冲，当然也会进入了省府春城。街面上、店铺里，有些游客是来品尝美食的，有些是前来淘宝、赌石的，人流熙熙攘攘；招呼声、谈价声、玉石打磨切割声此起彼伏。 开采矿料是珠宝行业的第一链，赌石只是第二链，后面还有切割、设计、加工、雕琢、镶嵌、销售等一系列的工作，所以赌石也带动了当地其他产业的发展。如旅游、餐饮、宾馆住宿、玉器加工等等。 这是一家六开门全贯通的店面，上面的牌匾是：阿邱玉石老店，在老街上也算是较大的。 东面三间是摆放翡翠毛料的，架子将店面有机地分割开，上面摆放着各种大小不等的翡翠毛料，写着编号，中间的木架较低，摆放的毛料质地较好，有些是已经开出小窗口，露出一些带绿色的翡翠； 西面三间，前面是一排玻璃柜台，里面放着开出的翡翠明料和加工好的首饰、挂件等，后面的中间有两张办公桌，算是开票、结算、办公之用，剩下的地方放着几台加工机械，其中一台电子雕刻机正在工作。 这种电子雕刻机是近些年玉石加工中的新宠，它将设计好的一些图案、浮雕输入机器控制电脑，用水磨高速旋转头进行现场雕刻，有些游客买了些毛料，开出翡翠，就委托加工，只需等上十分钟，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就加工完成了，也算是不错的旅游纪念品。 虽然在这里加工的款式一样，翡翠都是非常一般的干白种、干青种、花青种，但毕竟是自己买的原料，是真正的A货。 “阿邱，邱老板，出来接客。”唐天放在店门口高声喊道，把正在店里看玉料的几个客人都惊扰了。 “哎呀，稀客，老班长，唐老板，嫂子，快请进，都请进，快泡茶。”一位魁梧的中年汉子，站起来身高超过一米八，飞快地打开柜台小门，迎了出来，紧紧握住唐天放的手。 店里办公桌旁边的空间有限，唐天放的保镖都站在店门外，唐天放夫妇、赵睿夫妇、白山和负责财务的曹会计走了进去，原先在办公的两个店里工作人员也纷纷让座。 “唐哥，地方有点小，要不楼上就坐。”邱老板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才一会就给唐天放三个称呼。 “不必了，将就一下，来到春城，总要来看看你，我们坐一会就走，这茶水别泡了。”唐天放说道：“小邱，最近生意不错吧？” “还行，最近来旅游的人多，你这是要去那边？走陆路还是空路？”看来，邱老板也是知道公盘的事，只是像他这样的，要去也是以旅游者的身份才能去的，他还没资格收到邀请。 “我们明天的飞机。最近有什么好货过来？” “没有，圈子里的都没有新货，现在那边有点乱，路上不好走，成本太大了。” 唐天放问的，是翡翠毛料的走私，有些坑口的开采者不想交给国家集中交易，就从山林中走陆路，走私一些毛料到腾充、瑞丽，但是有走私的就有黑\吃黑的，那边山林中盗匪丛生，枪支泛滥，没有强力的保护，走私者有可能血本无归。每年死在山林里的不计其数。 大家闲聊了一会，高琴在解语花的陪同下，一直在观看电子雕刻机的雕刻，有两个游客带着玉料来雕了两个挂件，一个玉佛，一个观音，都是定制的款式，翡翠上带着几条盈盈绿意的细丝，打好孔，配上一条挂绳，加工费才一百二十元钱一个，但那两位游客也是异常欢喜。 聊聊闲话，叙叙旧情，十几分钟后，大家告辞，沿街散步看了一圈，情况大致相同，也没有去挑选翡翠毛料，开着看看手气，白山也给赵睿介绍了，一些真正有价值、有赌性的毛料，都是私下邀请，在其他地方拍卖切割的，这大街上店面里的，最多放上一两块好料，吸引一些游人的眼球。 …… 缅因仰光到内比都的道路并不远，就如同华夏一些大城市到郊区的样子，明天公盘将开，路上不时看到警察和军警在执勤。 公盘的交易地点是缅因珠宝玉石交易会所在地，一个靠近小山包边的平地上，建着一排单层的钢结构大厅，门口的广场四周有围栏围着。按照唐天放的了解，今年这第二次交易，珠宝商和随从超过一万七千多人。 大家的住宿并没有选择酒店，而是租用了附近一套别墅，有十几个房间，一切设施齐全，非常方便，唐天放除了自己带来的六名保镖，还雇佣了九名军人作为安保，租用了七辆越野车，也算加大了投入。 路途并不辛劳匆忙，只是天气从寒冷冬季转到炎热夏季，有些令人不适。大家简单地安置好，乘车到交易地点去看看，因为公盘的前三天是看玉石料的时间，现场早已人头攒动。 在外面广场和交易大厅里看了一圈，有些熟人见面后，与唐天放夫妇、白山打着招呼。 赵睿发现，很多即将交易的毛料都已经切开，有些大料更是切成了十几块，放在一个塑料筐里，标上标号、重量和底价，差不多当成明料在卖，真正的闷头料极少，而且个头都不大，看来缅因人的生意也是越做越精明。 赵睿笑着对白山说道：“看样子缅因人也不笨，白老师，这明料和半明料就归你们去cao办了，我看看这些闷头料。” “好啊，我们有三个人，应该够时间看的，又不会一天卖完。有些不明的我就来请教你。”他可是听过唐天放讲述在龙京锦绣会所里赵睿那匪夷所思的表现，那赌石水平不是说翡翠王，而是应该称为翡翠神。 赵睿看到外围有些临时的摊贩在买毛料，对唐天放问道：“这里的料开出来后能运回去吗？” “行，我有办法。”那些供游客挑选的毛料如果开出翡翠，可以估价后再卖给缅因方，也可以加税登记后带走，但总体来说出彩的极少，都是挑选下来的边角料。 “天放，带没带现金？”赵睿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说道：“走，我们去试试手气。” 在这些临时摊位前走过，摊主们都显得很热情，cao着不太流利的英语、华语，招呼着客人。一路走来，赵睿挑选了十九块毛料，最大的也就十几公斤，唐天放的保镖中有人雇来一个推小车的跟着，将毛料放在车里。白山对赵宏挑选的闷头石料没说什么，可其他两个赌石师父不明原因，却直撇嘴，有些看不上眼。 “走吧，也没什么好的了，我们解石去。” 在解石区，刺耳的机械声此起彼伏，围观的人不少，唐天放他们租用了两台坐式切割机和三台手动切割机，由赵睿的划线，自己人动手切割起来。 保镖和军人去租赁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两个遮阳伞，让唐天放夫妇和赵睿夫妇等就坐，冰镇的矿泉水也买来放在桌子上，一切的服务，都是欧元开路。 赵睿的划线都在毛料的边缘，这是比较费工夫的切割方法，像这样表现很差的毛料，一般都是从中间切开。 当两块较大的毛料被切开一面，用水洗过一看，冰种飘花绿，就贴着切割掉的石皮呈现出来。 神奇，这样的毛料也能开出这么好的种水，那两个赌石师父不由肃然起敬，这是人家真正的水平。 随着石皮被逐步切掉，完美的玉质已经显现，没有明显的绺裂，没有夹渣，表面的玻璃质感和内部的絮状物比较清晰，绿色成宽扁带状，色泽纯正，是真正的上品好料。 旁边其他在切割的商人、游客都前来观看，在看到唐天放手下身穿着带有天府玲珑珠宝标志的制服，又看到几人都身挂胸牌，知道是来参加交易会的商人，不是普通游客，也就不敢开价采购了，只能露出羡慕的神色。 余下的毛料都被一一切开，糯种、金丝种、芙蓉种，都是中等以上的种水，飘花绿、葱心绿、菠菜绿、浅阳绿、浅紫、蛋黄、胭脂红，各种色彩争奇斗艳，随着一块块玉石摆在桌子上，观看的人也觉得眼花缭乱。 白山在旁边看着，心中已是激荡起伏，这赵睿的赌石水平是他平身仅见，百分百的赌涨啊！ 刚才在购买时也初步计算了一下，十九块料，五十五公斤，三万多欧元的成本，如今这些，就现在卖掉明料，也要四百万欧元出头了，运回国内的价值更高。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来询问是否出让一两块。 唐天放吩咐曹会计发红钱，曹会计拿出一万欧元，给了推车的两百，给了租切割机的八百，其他都给了随身做安保的军人，示意平分，这让他们笑逐颜开。 买了个大箱子，将翡翠收起来，赵睿开心地对大家说道：“很好，首开记录，天放应该请客。” 刚走出大门，遇见一群人在进来，有个脸上有几道疤痕的老年人看到白山，皮笑rou不笑地打招呼到：“白师兄，别来无恙啊。” 白山看到那人，脸色立刻阴沉，怒目而视，厉声说道：“别叫我师兄，少用我的名头招摇撞骗，虽然我不太在意，但是这容易让大家误会我怎么会与畜生打交道。” 白山的话让其他人都知道了他心中深深的怨念和愤恨。 那人听到白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畜生，脸皮不由地抽搐着，但还是忍着，保持着笑意，对唐天放说道：“唐董，你好，难得遇见，有空我们喝一杯吧。” “哎呀，老马你还记得我，你知道，一般我只与好朋友喝酒的。 再说，与你喝酒我还得准备个大槽子，不容易找啊。”唐天放的话，骂人不带脏字，确实够损。 “哼。”那位姓马的脸色终于藏不住了，转身就走，他原本要进大厅的，却回原路，看样子被气糊涂了。 赵睿知道这白山与那位姓马的之间有故事，但也不会八卦地去询问，只当看戏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