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节 指甲上的油花
两人走出校门一个向左,一个往右,段彬有所不舍可千又却径直朝出租屋走去。 不得不说女人在恋爱中的“优势”,明明是自己欺骗男友在先,却反将一军以不信任为利刃,以冷漠为剑,不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让段彬觉得好像伤害到了千又一样。 独自回家的千又也意识到这点,她并非想分手或移情别恋,她只是要确定两个人在感情中的地位,女方必须占主导位置,这当然需要给男人以冷漠与臭脸,让男人觉得于心有愧才行。 千又已不是小女孩,再也不会犯和向泳在一起时的“错误”,即使以后结了婚她也希望在家里的地位是最高的,假若有了孩子,那孩子第二,丈夫第三。 这样想着走上思南路,古籍书店门口依旧门可罗雀,不过老板怡然自得,一派愿者上钩的姿态。 盛夏时分,千又与筱筱相识在这家书店,这天真的小女人身上带有份与众不同的清澈气息。 相较之下她所爱的边烽炜则不是歌好男人,而烽炜与千宴的关系也不像他自称的那么简单,这点从他和千宴两人身上有对方的气味就能判断出来。 正想着另一个男人打来电话,是在北京的向泳,千又立马接起来并且紧张的停下脚步。 “怎么样拿到了吗?” “嗯,可费了一把劲。以前我们熟悉的老师都不在了。真好不容易托到人的,你一定要谢谢我。” “好谢谢谢谢,那怎么说?” “很奇怪啊,千又。” “奇怪什么?” “不像你想的,你不是被什么人送到孤儿院的,你是被一个机构送来的。” “机构?” “嗯,档案上说你是被一个叫‘中山研究所’的机构送来的。” “中山研究所。”她重复一遍,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 “很奇怪对吗,按理说会送孤儿到福利院来的应该是医院,警局这种机构才对。孩子被父母遗弃在医院,医院报警以后警察还是找不到父母,那就送福利院。我就是这么被送来的。可你是被研究所哎,厉不厉害?” “没签名吗?送来的话档案上一定有签名的。” “有是有,可这字签的我不认识。” “带回来让我看。” “不能带啊,这怎么带的出来,顶多复印。” “嗯复印份然后拿回来给我看。” “知道了,详细的到时候你自己看吧我先去复印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复印。” “向泳……” “嗯?” “谢谢你,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跑这一趟。” “我当在为以前还债。” “北京天气怎么样?” “比上海冷十度,冻死我了。” “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假惺惺,好了挂了。” “拜拜。” 收起电话千又才发现自己在街边站了半天,太阳早已落山,她踩着倒影朝家走,脑海里始终徘徊者那个名字——中山研究所。
秋日渐凉,由富华集团主办的慈善捐款活动在午后的万达广场举行。市慈善基金会的嘉宾悉数到场,当然也包括大量的媒体记者。 何保剑从北京赶回来作为活动主办方带头捐了一千万,他身边跟着的是两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千宴和温冰。 慈善捐款当然是幌子,趁这机会为公司竖立社会形象是一部分目的,而另一部分就是由此活动多和政府人员建立关系。 商人和政客就像氢和氧一样密不可分,唯有两者结合到一起才会有无穷无尽的利益之水。 何保剑带着女儿上台致词,致完词坐进贵宾席欣赏可有可无的文艺表演。然而没多久即有财经杂志的记者来访问何保剑,追问有关公司在南美洲的新业务,顺带也问了他下一代“接班人”的事。 何保剑笑称“接班人”还在天上,公司的用人方式一贯是能者居之。 不过长跑这条线的记者肯定明白这位董事长只有一位无所事事,只会惹是生非的千金,千金难以接班,谁做了何家女婿,谁就是“接班人”。 何家千金年过二十七,按理说早该结婚,可记者奇怪为什么这位父亲对于女儿的婚事这么漠不关心,懂行的人都看得出这不寻常。 不想女儿结婚,是什么道理? 采访完后何保剑回到千宴身边,大小姐一身洋装心不在焉的看自己指甲上的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