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寸步难行
“什么！？那是止戈！？”沙璃惊呼道，她定睛望去，确实像是止戈的身影。 沙璃相近办法打听止戈的下落，还在纠结如何才能不漏破绽地见到他，没想到今日居然就这么巧的偶遇了。止戈淋着雨，似乎想同雨幕融为一体，沙璃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迈开脚步向着止戈走去。 止戈敏锐地发现有人靠近，他抬起头，正看到沙璃带着宫人缓步走来。他微微怔愣，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落荒而逃，然而理智阻止了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向着沙璃的方向，缓缓一拜。 沙璃得到了止戈的回应，她连忙停住脚步，示意身后的赤卫和银羽卫留在原地，她带着杳杳和宫女走上前去。若不是周围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真想立刻拉着止戈把话问个明白。 沙璃在十步开外停了下来，止戈单膝跪地，低声说道：“末将止戈，拜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 “大将军不必客气，快免礼。”沙璃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止戈站起身，小雨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叱咤风云的少年英雄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沙璃示意杳杳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止戈，然后将自己地伞交到了杳杳的手中。 止戈本想拒绝伞，不过对上了沙璃的眼睛，他还是默默将油纸伞撑了起来。 “大将军今日一早就来御书房面圣吗？”沙璃没话找话，先说到。 止戈低着头，保持谦卑的模样，说到：“刚完成皇命，这便回来复命来了。长公主如此早起，可是来见皇上的？” 沙璃摇摇头，柔声说到：“我不过是被雷声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出来看看雨景，无意之间就走到了这里，正巧遇到了将军。” “那末将就不耽误长公主欣赏雨景了。”止戈躲躲闪闪，他还未想好要不要示意沙璃楼家的事情，便想着先离开再说。 沙璃见止戈神态举止不太自然，心中颇为诧异。不过想到现在是在宫中，自己身后还跟着一群张眼睛又长心的内侍宫女们，也能理解止戈对自己的刻意回避。沙璃权当是这样的理由，但见他回避自己，还是有些焦急。 “将军留步。”沙璃出言说道，“将军这是要离开吗？” 止戈停住身影，他浅浅地鞠躬说道：“是，长公主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末将就先行离开了。”止戈说完转身便走。 沙璃有些焦急，她不懂止戈为何突然之间有些回避自己，一时间也顾不上这里是在皇宫，放出一缕灵识追着止戈而去。 沙璃以灵识传音，相信止戈绝对能听得见。 “止戈！止戈！你听得到的是吧？”沙璃望着止戈的背影，传音说道。 止戈当然听得到，但是他不敢回应，他害怕只要开口说话就会露怯，就会心软，就会忍不住将事情告诉她。他咬着嘴唇，他可以将事情告诉洛玉湮、告诉楼清霄，可就是不敢告诉沙璃。 或许是怕告诉沙璃之后，沙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吧。亦或是自己不想看到沙璃失望悲痛的表情。 “止戈！你回答我啊！止戈！”沙璃站在原地不敢动，在皇宫之中她可不敢放肆地追过去，这里不是山门，现在的她是孟镜而不是沙璃。 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在清晨之际停住了，乌云渐渐散去，露出洗过后的湛蓝天空，容不下一丝杂质。 止戈步伐稳健，他将伞缓缓合上，倚靠在了宫墙上，转身向着沙璃执礼表示感谢后默默地走出了沙璃的视线。 沙璃看着止戈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她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绝对相信止戈听到了她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何止戈不回答，或许是止戈不知道如何用灵识回应自己？沙璃皱着眉头猜测着。 “殿下？殿下？”杳杳将伞收了起来，又将手中提着的小火炉递给了身后的宫女手中，她见沙璃望着止戈离去的方向发呆，不禁小声说道，“殿下，将军走了。” 沙璃收回目光，对杳杳说道：“去把伞收回来吧，到了给娘娘请安的时候了。” 沙璃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杳杳快跑了几步将雨伞取回后又回到了沙璃身边。 杳杳靠近沙璃小声说道：“殿下是有什么事要和将军说吗？用不用杳杳去带个话？”杳杳见沙璃的情绪实在是反常，不禁开口说道。 在杳杳的心中，长公主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她与自己之前侍奉过的主子都不一样，能感觉到长公主现在并不是很开心，希望自己能她分担一些什么。 沙璃微微摇头，说道：“不必了，止戈他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之前不是这样子的，今天他居然在犹豫，在躲避，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吧……” 沙璃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吓得杳杳差点撞在了沙璃的身上。沙璃猛然抬头，难道是楼家出事了？她记得止戈看管着暗坊中的楼家人！ 这个念头冒出来，吓得沙璃一身冷汗。可现在她不知道该向谁去求证，止戈已经离开了，她也不可能任性地不顾一切追出去，那样事情只能越来越糟。 “殿下……怎么了？”杳杳发觉沙璃今天也是十分反常。 沙璃想了想，现在没人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被囚禁在这深宫之中，像是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她要小心行事，她不能任性为之，她要顾全大局，可谁来估计一下她的心思呢？ 或许……不是楼家，是止戈发现了废侯的踪迹，或许是银羽卫吃了败仗。无数杂乱的念头在脑海中飘过，无论哪一种，只要不是事关楼家就好。 “没……没事……”沙璃侧头向着杳杳勉强露出个笑容，“不小心扭到了脚，已经没事了。” “那杳杳去叫人将步辇抬过来。”杳杳说道。 “不必了。”沙璃打断了杳杳，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步辇的事情，“快些走吧，否则赶不上第一个给娘娘请安了。” 快去快回。沙璃脑海中只剩下这四个字。她独自在宫中寸步难行，她要想办法出宫，一定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