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审问

    三天后。

    圣灵帝国，科威特行省，雷斯特家族的啤酒酿造厂所在之地，夕阳谷的地下密室。

    踏着稳重而快捷的步伐，威廉手持一盏油灯，于昏暗中走来，在密室门口驻足，“他怎么样了？”

    空旷昏暗的走廊里，油灯摇曳的烛光，照耀在威廉与斜靠在墙壁上的苏美拉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拖的老长。

    “那老家伙非常嘴硬，至今为止一个字也不肯说。”

    苏美拉浅浅一笑，“再给我两天时间，我总会有办法让他开口的。”

    威廉缓缓摇头：“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苏美拉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我们私自抓捕魔法师，并严刑拷问的这件事情，已经暴露，并引起了科威特行省，总督府的注意。最迟明天，总督府就会派人，来我父亲的封地介入调查这件事情。”

    威廉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三天前，他与多多拉在野火镇与夕阳谷两地运输啤酒的途中，遭遇魔法师袭击事件，死伤惨重。

    一行三十余人，二十多人负伤，六七人阵亡，包括威廉在内，仅仅有寥寥几人完好无损。

    到了最后，幸亏威廉动用亡灵血契的力量，让姗姗来迟的苏美拉前来营救，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那位一棍子被威廉敲晕的初级魔法师，也因此成了威廉私下里的俘虏，这几天一直都被关押在这个地方，承受着苏美拉的严刑拷打，想要从他口中套出幕后主使。

    “总督府派人来又怎么样？别说是调查，就是搜查我们也不怕。不是有亡灵之戒么？到时候往里面一丢，谁能找的到？”

    苏美拉不以为然道，丝毫不顾初级魔法师的死活。

    威廉却是摇了摇头。

    亡灵界是什么地方？那里大量死气弥漫，苏美拉这么强大亡灵法师没了亡灵之戒，都在里面待不了太久，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初级魔法师了。

    恐怕刚塞进去不久，再带出来的，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堆骨架子。

    “无论如何，我都要从他口中亲自知道袭击事件的幕后主使。你审问不出，这一次换我来。”

    威廉说着，一举推开了密室石门，踏步而入，苏美拉也跟随在他身后。

    狭小的密室之中，很是昏暗。

    几支火把，孤零零的插在四周墙壁上，火光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密室中非常干净空旷，一位老人……就是上次刺杀威廉车队一行人的元凶，那位初级魔法师，正神情呆懈的坐在一张大椅子，全身被绑，无法动弹。

    听闻石门推开的厚重动静声响起，这位初级魔法师浑浊的双眼中，绽放出一抹光亮，犹如雕像复活一般，抬起头来。

    威廉面无表情的与之对视片刻，嘴角忽然露出笑意：“我今天来，可不是来探望你的。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别做梦了。被你们抓住，我无话可说。反倒是你们，赶紧把我放了，否则的话，等消息泄露，有你的好果子吃。”

    初级魔法师望向威廉的眼中，满是轻蔑之色：“你没有抓捕令，就私自抓了我这个魔法师，这可是重罪。”

    “消息泄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这三天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很明显的，你的主人，或者说你的幕后主使，已经完全放弃了你。你是弃子，弃子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威廉毫无惧意，目不转睛道。

    初级魔法师心底顿时一惊。他见威廉一副不似说谎的样子，沉默了。

    无论威廉问任何问题，他都闭口不言，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神态高傲。

    “你一定以为，我不敢杀你，或者说不敢承受杀头的大罪，杀一位魔法师，对不对？”

    威廉笑意盈盈道：“如果是别人，或许会犹豫一下，但不幸的是，你遇上的是我，一个胆子非常大的家伙。”

    初级魔法师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显然将威廉的话当成了恐吓。

    威廉就这么看着他，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向站在身旁的亡灵魔法师苏美拉问道：“这三天里，你都用了什么手段审问他？”

    “我对他施展了三次幻术。别看他现在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他都是强撑出来的，他的意志，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苏美拉如实说道。

    威廉有些愕然，“你就没有用过其它办法？”

    苏美拉撇了撇嘴，“是你说不准弄死他，留他一条狗命，还得我重刑都不敢用。除了幻术外，我还能用什么办法？”

    威廉一脸古怪之色：“我原以为，你会非常残忍的折磨他的。算了算了，就让我来教教你，该怎么审问。”

    威廉双眼转动，打量了一番周遭环境，露出一抹坏笑道：“你先去找一柄铁钳来。”

    “不用，我现在就能给你造出一个。”

    苏美拉说着，拉起威廉手中，在亡灵之戒上轻轻一抹，乌光闪动之间，她的手上多了一团黑不溜秋的黑铁块。

    威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是白骨王宫里拿出来的？”

    苏美拉点了点头。

    也不见她念动咒语，浓郁的火元素就飞速聚集在了一起，‘刺啦’的一声，一茬小小火苗在她手上诞生。

    火苗虽小，温度却极高。黑铁经过小小火苗的烧灼，不多时，就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

    苏美拉洁白纤细的手掌微微一动，火苗消失，黑色液体变换，化为一柄卖相粗糙的铁钳，快速冷却。

    “魔法的力量，还真是让人痴迷。”

    威廉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旋即转过头来，对初级魔法师微笑道：“看在你年纪不小的份上，我决定问你十个问题，给你十次机会。记住了，机会只有十次，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选择了。”

    初级魔法师不屑冷笑，准备看看威廉要用什么把戏。

    “好了，我现在问你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初级魔法师冷哼一声，别过了头，看也不看威廉一眼，态度极为傲慢。

    威廉早有所料，直接吩咐道：“苏美拉，用铁钳拔他一块指甲。记住了，动作要慢，不能太快。”

    “我的小主人，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苏美拉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她走到初级魔法师身前，铁钳夹在他的大拇指指甲盖上，逐渐用力，缓缓拉扯。

    “啊！！！”

    初级魔法师突然发出一声声惨叫，原本些许红润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毫无血色。

    “不就是把一块指甲盖，至于装的这么逼真？”苏美拉不以为然，仍然扯动着铁钳，继续着自己动作。

    初级魔法师全身冷汗直冒，有口不能言，面容都疼痛的有些扭曲。

    威廉看的暗中摇头。

    十指连心，这样做虽然不至于令人死亡，但拔指甲所带来的痛楚，绝不是一般人能吃的消。

    至少，面前的初级魔法师就吃不消，他双眼一翻，直接痛晕。

    “老家伙，装的还挺像，就跟真的一样。”苏美拉不管不顾，继续着手中残忍的动作。

    初级魔法师又被痛醒，又惨叫两声，再次被痛晕。

    他大拇指的指甲盖，也终于被拔掉。

    “苏美拉，弄醒他。”威廉不容置疑道。

    苏美拉欣然应允。

    她手掌一挥，一个水系魔法瞬间发动，‘哗啦啦’的一声，冷水尽皆浇在了初级魔法师的身上。

    初级魔法师再次醒来。

    他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一醒来，就对威廉破口大骂，声嘶力竭的咆哮：“狗杂碎，你有种弄死我！你除了拔指甲这种小孩子才会用的低级手段，还会什么？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威廉听了，神色如常，脸色仍然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和蔼样子：“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与第一个问题一样，你，叫什么？”

    初级魔法师再次陷入了沉默。

    威廉朝苏美拉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等等！我说。我叫莱茵，人们都称我为莱茵法师。”

    当铁钳夹上食指指甲盖上，初级魔法师终于忍不住继续承受酷刑，选择吐露实情道。

    威廉脸上露出一抹戏谑之色，“嗯，非常不错。你终于肯开口了，一个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不过很可惜，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苏美拉，继续。”

    “我特么说的是实话！你个狗杂碎！你不讲信用……疼疼疼……啊！！！”

    寂静封闭的底下密室中，再次响起了初级法师莱茵的一声声惨叫。

    一分钟后，初级魔法师莱茵身上冷汗淋漓，挥如雨下。

    作为魔法师，本就身体孱弱的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未觉得，能够正常的呼吸空气，也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而威廉嘴角淡淡的笑容，在他的眼中，宛如恶魔的微笑，就像是梦魇一样，深深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莱茵法师，我现在继续问你第三个问题。你今天吃饭了吗？”威廉笑眯眯的问道。

    “吃了。”

    初级魔法师莱茵呼吸急促，快速开口道：“我今天总共只吃了一块又干又硬的黑面包，还喝了几口水，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感觉非常口渴。”

    “这么可怜，我请你吃大餐好了。苏美拉，再来一次。”

    初级魔法师莱茵焦，神色焦急道：“等等！”

    威廉不闻不问，“别管它，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