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见孟高阳
费靖月又和老梁闲话不少,对于这个铺子她非常满意,醉红颜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看时候不早,费靖月便告辞回费府,老梁恭敬的送她下楼。 “老梁,不必再送了,若有人问,就说这店的东家是城东的一个员外。” “郡主放心,我理会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却跟刚进来的两个女子撞了个满怀。 那女子被撞了,这还得了,立时就发了彪。 “没长眼睛吗?”她吼道 费靖月抬眼,这妖艳无比的女子正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孟高阳,她身边站着一个少妇,二人挽着手,一看便知关系不错。 孟高阳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衫,披着一件流苏羊绒披肩,只是这颜色却搭配得有些怪异。而那少妇却穿的比较得体一些,虽然样式并不算华丽,却也不是小门户穿的出的,鹅黄色的衫裙,套着一件紫色的袄子,看起来倒也算端庄。 “明明是你撞了我家小姐,你不道歉反倒骂人?”碧溪可可不是忍得气得人,立刻回击道。 “你一个丫头,还长了天了!”孟高阳哪里受得了就要上前打人。 “孟jiejie好大的脾气!”费靖月冷冷的抓住她就要落下的巴掌。 她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费三小姐,你这她丫头不懂规矩,我帮你教训教训。”旁边的女子一直给她使眼色,她却没有看见。 “孟高阳,我敬你比本郡主大些,尊你一声jiejie,你可真不识抬举,见到本郡主不懂得请安,还敢叫嚣?”如今的费靖月可不是当初的费靖月,而这也不是宫里,不必顾忌淳绎的脸面,既然都和东篱贵妃撕破了脸,那对孟高阳自然无须客气。 “孟府苏氏参见笑凝郡主。”那紫衣女子拉了拉孟高阳的衣袖,立时给费靖请安。 原来这就是那个苏章柔,果真是个有头脑的女人,而这孟高阳空有一副皮囊,其实智商和费靖喜差不多,而且..... “怎么,费三小姐以为攀上皇家就真的是凤凰了?你还不是跟你大姐一样,都是想勾引七皇子的贱人......”孟高阳还未说完,啪的一声,她半边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碧渝出手了,要收拾这种跋扈的女人,就不能手软,更何况这孟高阳死缠着七皇子不放,这可是小姐的头号敌人。 “你敢打我?”眼看着她就要冲将上去。 “跪下!”费靖月呵道。 孟高阳被吓了一跳,但是仍然站立并不肯跪。 “孟府嫡女高阳,口出狂言,藐视皇威,现在罚你在此跪三个时辰,若是抗旨,休怪本郡主不客气。” 孟高阳生生被吓到了,这费靖月怎么变了,不是自己在太后门前所见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子了? “郡主息怒,高阳她不是故意的。”苏章柔立刻替孟高阳求情,孟高阳还不肯跪。 她看着眼前冷冷的女子,心底生出一股惧意来,这女子已经不是自己能凌驾的了,她是郡主,是皇帝亲封的郡主,自己再有靠山,也比不过皇帝啊。 她只得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费靖月见她跪下道:“梁掌柜,就由你监督孟小姐跪满三个时臣,你若包庇于她,本郡主定不轻饶。“ 这老梁也是个会做戏的人,连忙道:“老夫不敢,老夫定当监督孟小姐跪足三个时辰。” 继而她有转过头冷眼看着孟高阳道:“你若少跪敷衍本郡主,休怪本郡主就将今日之事禀告皇上。” 孟高阳吓住了,她本就打的是敷衍的主意,待到费靖月离开便起来,反正也没人能将自己怎么样,但是如今费靖月却叫梁掌柜监督自己,自己若是不尊旨意,恐怕这费靖月不会放过自己。 她愤恨的看着扬长而去的女子,心底不甘,焦躁,更多的是满满的恨,凭什么她是郡主?宫里都在传七皇子喜欢她,自己是绝对不能容许七皇子娶别人,越想她越恨,连指甲掐进rou里也不觉得疼痛。 费府,红瓦院。 费靖月拿出今日在醉红颜拿的耳坠挂件,付轻柔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好的货色,但是月儿说是给自己买的,她真真是欢喜无比。女儿现在和自己是越来越亲,不若小的时候,常常跟在费靖若后面,对自己倒是多加隔阂,如今的女儿是自己贴心的小棉袄。 “母亲喜欢,女儿自然高兴。” 这个家里,父亲嘴里是疼惜自己的,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嫡女,说起来,他甚至偏爱费靖若一些;张氏,更是名利算尽,若不是因为明月的关系,而自己又被封了郡主,即便是嫡女,恐怕用处也不如费靖若。舒姨娘和秦姨娘几人,巴不得自己去死,而崔姨娘也有小meimei需要照顾,这家里恐怕只有母亲是真心待自己的了,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自己遮风挡雨。 费靖月不自觉的抱住付轻柔,闻着母亲身上的香味,心底一片温暖。 “哎呀......痛......”付轻柔被她这一抱却堪堪有些站不稳,险些倒下地去。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费靖月甚是着急。 她扶付轻柔坐下,掀开她的裤腿,却没见到什么异常。 付轻柔见她如此紧张,笑笑道:“其实没什么事,这些时日就是觉得腿有些麻,多走一些路便会痛,需要坐下休息,月儿不必担忧,许是因为天转凉了,受了风寒。” 费靖月拉过付轻柔的手三指放在寸关尺诊起脉来。脉象或虚或实,或数或迟,且紊乱,有雀啄脉之像,这却像是毒邪外侵的症状。 “母亲近日饮食可好?可有其他症状?” 付轻柔不知女儿还会诊脉,有些不在意的笑着说:“傻孩子,看了几本医书还学人诊起病来了,我吃得好睡得好,没事的。” 见付轻柔这样,费靖月也不便解释,只是默默记在了心里,这脉象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隐隐夹杂在正常脉象中,若不是自己以前跟一个教授多学了几手,恐怕也是诊不出来的,冰荷院和百花院都有嫌疑,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这中毒的来源,若是继续下去,母亲恐有性命之忧。
她心下堪忧,也无心多留,匆匆回去碧落院,母亲的症状好像那本游记上有说。 “毒症,多为外在原因,或食用、或接触毒物等。毒症初期病患会出现四肢酥麻、甚至疼痛的感觉,脉象紊乱虚浮,不易察觉,中毒中期毒犯血脉,积淤肝胆,病患或卧床不起,面色灰白,中毒晚期,毒损气血,肺肾受损,毒陷心脑,脏腑虚衰,亡已。” 她再继续翻看:“有些毒物,不为人知,若少量长期接触或食用,病患会出现酥麻、疼痛、卧床、咳血等症状,诊脉却难以诊断,貌似痨症,实为中毒。蛇磐青竹、卷荷木兰、雁回草等均有上述功效。 费靖月合上书页,周身气息变得冰冷暴虐,母亲必是中毒无疑了,自己一定要想法解救才是。 可是书里并未说中毒后如何解,她也无法分辨毒物是否混用,母亲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被人下了毒,她如何能够容许,如何能够安枕? “碧渝,去给公主传个信,就说我要见七皇子。” 算起来齐休離已有很久没来了,自从那日送来了房契就再未来过,若要救母亲性命,光凭自己一人之力绝对是不够的,亏得这本游记上有详解。游记上的时日是顺安十八年,也就是说是去年之事,只要找到这个狄宁,母亲就有救了。 是夜,齐休離踏窗而来。 “月儿想本王了?”他径直躺倒费靖月身旁,费靖月却未转身,他抱着她,却感觉她的肩膀耸动,似在哭泣。 “月儿,怎么哭了。”齐休離慌了神。这些日子他都在调查东篱贵妃之事,忽略了月儿,他心底升起一股愧意。 “母亲.....”费靖月已经泣不成声。 本来她一个人躺在贵妃椅上等齐休離,她也不知道今日他是否会来,结果却睡了过去,她梦见付轻柔躺在床上,面色灰白,怎么叫也叫不醒,姨娘等人却在旁虎视眈眈,两个jiejie笑的狰狞,她在梦里无助,却是哭了出来。 “月儿,你梦魇了。”齐休離将她抱入怀中,好半响她才清醒过来。 见到齐休離她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齐休離心下心疼,月儿一直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从来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她惊慌,可是今日..... 费靖月窝在齐休離怀里,将今日之事一说,齐休離也怒了。 “月儿放心,这狄宁我一定找到,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你母亲中毒的源头,不能让毒再继续蔓延。” “嗯,我明日便排碧玺过去照顾母亲,她心细,许能找到原因。” “我回宫也会让明月安排周太医过来给夫人瞧瞧。” 有了齐休離的承诺,费靖月才觉得安心一些,迷迷糊糊窝在他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