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牛逼不在人多
颜元堂的发难，无非是为了逼迫宁安特钢交出技术方案的核心细节内容。可他并不知道，宁安特钢在这个项目投资上，并没打算从国家要一分钱经费。 所以吴涛这一强硬反击，顿时让他无话可说，当场哑然。 会场出现短暂的静寂，站在宣讲位上的王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讲下去。 苏桐看着颜元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暗暗着急。吴涛却在暗中观察琢磨，眼前的专家组中，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颜元堂权高位重，说话无疑很有分量。然而这老头根本没把宁安特钢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看待，对苏桐一口一个‘小苏’地叫着，显然是自持身份，倚老卖老。 以这老头的作风，恐怕不把技术方案的核心细节逼出来，不会罢休。 这显然超过了吴涛的底线，所以颜元堂此人不仅不是突破口，而且还是最大的障碍。 柯国辉轻咳了一声道：“吴总，国家对于军工方面的合作要求是极为严格的，为了保险起见，关键的技术细节必须对国家公开，不能藏私。这方面，你是如何考虑的？” 吴涛处变不惊地道：“柯司长，各位专家，我对军工合作的原则当然是有所了解的。但本次军工用材项目，并不属于军工合作的范畴，充其量我们只是军工领域的供货商。” “因为我们提供的军工用材是成品，只要通过检验，满足国防军工的高标准和高要求，就足够了。至于这些成品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属于我们的技术机密和知识产权，你们完全没必要知晓细节。” 赵教授缓缓点点头道：“说的有些道理，国家现在正提倡知识产权的保护。吴总的顾虑，倒也合情合理。” 颜元堂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千里迢迢地来审核你们的技术方案，是为了窥探你们的核心机密？笑话！” “代号××型军工用材，是制造航母的战略性物资。我们国家投入了大量科研物力和人力，至今只有申钢能够生产出品质稍次一些的替代品。你们一个小小的民营企业，能有多大的研发力量，居然能够搞出品质远超国际尖端水平的高规格军工用材？” 吴涛傲然道：“颜教授，我想衡量一个公司研发力量的强弱，绝不在于人才的数量规模，而在于人才的质量。至少以宁安特钢的研发班底，突破了新日铁的技术封锁，搞出了世界先进的高品质轴承钢工艺技术。至今我们的轴承钢已经远销海内外。就连柯司长的船舶重工××所，都取消了RB山阳的订单，而改用我们的高品质轴承钢。” 柯司长不失时机地点点头道：“这点说的不错，贵公司的高品质轴承钢已经在我们所投入使用，品质和性能指标远胜RB山阳的产品。” 颜元堂犹自强词夺理地道：“你吃透了轴承钢的工艺技术，未必搞得清军工用材的工艺技术。钢材的用途不同，那么它的生产工艺可能天壤之别，所以这说明不了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们真的精通军工用材的工艺技术，那么我们换个交流方式。我这有一套代号××型军工用材的生产工艺，你据此给大家讲讲，整个工艺的关键点和性能指标的控制环节。” 说着，颜元堂的助手拿了一个U盘上了演讲台，插在了投影电脑上。 刘蓓、乔威相视一眼，顿时有些慌了。颜元堂说的没错，不同的生产工艺，关键点和技术瓶颈可能千差万别。 如果颜元堂拿出来的工艺技术，和宁安特钢的不同，那么很可能没人知道这个工艺的关键点和性能指标的控制关键。 如果二者相同的话，那么问题岂不是又绕回去了？说，还是不说，都不合适。 苏桐不由暗捏一把汗，然而吴涛的脸上却是异常轻松。因为他知道颜元堂拿出来的工艺技术，和他根据旺财祖星工艺设计的那套工艺技术，绝对不在一个层次上。 所以这老头妄图以这种形式，从自己嘴里掏出点干货出来，哼哼，根本就是打错了算盘！ 很快，大投影上展示出了颜元堂的工艺技术图。 吴涛扫了一眼，走上演讲台，拿过激光笔侃侃而谈道：“这是一套山寨RB的工艺技术。不过从这些资料来看，这条工艺技术，生产不出合格的特种板材。因为在这些关键环节中，遗漏了很多细节工艺……” 此言一出，颜元堂心下暗凛的同时，不由喜笑颜开。 ‘小样，跟我斗！现在还不是乖乖地把核心机密倒出来了？’ 颜元堂的助手默默地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将吴涛的讲解全都记录下来了。 赵丹杨教授微微一叹，内心里她是不耻颜老这种做法，可是人家位高权重，她实在无法指责什么。 柯国辉更是暗中叹息，这小子竟然讲得如此详细周到，看来还是着了道了。 吴涛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说，这条生产工艺，产出的不是特种板材，而是特种废材。” 颜元堂追问道：“在精炼炉工艺环节中，究竟采用哪些活性物料，才能达到控制杂质和均匀度的目的？” 吴涛扔下激光笔冷笑道：“这些活性物料的配比，都是禁运物资，就算你知道了，也买不到。” 眼见吴涛没有明说，颜元堂笃定他有所保留。脑海里豁然开朗之余，不由对宁安特钢这套工艺技术更加期待了。 “小吴，你看咱们这就合作的很好嘛！现在你已经把关键细节讲了不少，最后的核心机密，就不要再有所保留了嘛！”颜元堂语气和缓地道，俨然一个诱骗怪老头。 吴涛哑然失笑道：“颜教授，这是你们拿出来这条工艺的关键问题所在。我们宁安特钢即将采用的工艺技术，原理上比这先进多了。它们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颜元堂老脸上的笑容顿时停滞在那里，这小子不仅吃透了RB的现有工艺，而且研究出了更先进的工艺技术。相比之下，他的团队，连山寨RB的工艺技术都没摸清楚。这研发能力的差距，实在是天壤之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