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阎君
猛然惊醒,已是一身冷汗vdtm夜风拔凉拔凉地,让人又禁不住直打冷战连忙钻入锦被里,身子这才感觉到了一线暖意 这已经是第几个晚上了? 四个?还是五个? 我已有些记不清了 那一幕,跳下诛仙台,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成了我的梦魇心里清楚,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头的恨还是难以磨灭 最后听到的声音,也让我找到了他们的主人 那话音冷硬的是魔王苍桀,而另一个声音我自然不会认不出来那人正是渊亭他们二人最后的对话,虽然让我难明就里,不过,苍桀对渊亭的心思昭然若揭 能让渊亭不痛快,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我顺里成章的留了下来尽管以神仙的身份,在魔境其实是很受排斥的魔族对于神仙的仇恨,也非一日之寒,可是,我莫明其妙的被尊称为了魔族的圣女头衔虽然不是很重要,不过,从另一方面,又显示出了苍桀对我的敬重这样的待遇还是让人有些飘飘然的 圣女的册封大典很是声势浩大,册封后,还要游上三日的街我实是不喜如此排场,便让身边侍奉的一名魔族小侍女顶包,将她幻出我的模样,只要不是特意去瞧,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外面是欢天喜地,敲锣打鼓 我坐在临街的一家酒馆,靠着窗户看着楼下的热闹人群,手里拿着一枚魔界盛产的果子,咬上一口嘎嘣脆 “你到好,成了看热闹的人” 对面的魔族太子吾辛,苍颜白发,唇若涂丹随手捡起一颗花生,剥开,很潇洒地丢进嘴里,嚼了嚼,说道 我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你瞧,那小姑娘虽然坐得正经,水汪汪的大眼眨呀眨得,看着跟个受惊的小鹿,完全一派纯善天真的模样,其实呀……”我惫懒地指着正坐在花辇,由十八人抬着,光是一个花辇就横跨了整个街,那个小侍女此时正是我的模样,数重纱缦后,依然清楚可见的身影,正襟危坐着,眨着一双大眼,不时左右偷瞄上一眼,即惊慌又无助的模样,还真是我见尤怜 原来,我是这个模样 吾辛被我的话勾起兴趣,身子往前倾了倾他的脸,与我的脸只有十公分距离他道:“怎么?” 我汗了汗,勉强笑了笑,身子往后一撤,靠上了一旁的窗户,心虚道:“其实啊,心里定是在偷着乐呢”话说完,连我自己都禁不住地出了身鸡皮疙瘩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没想到吾辛居然如此感兴趣我还是不由得汗了汗 吾辛眨了眨眼,一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到真像个好奇宝宝,又有点呆萌的感觉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吾辛自然是丈二金刚,哪里能明白我在笑什么? 他一双大眼,眨呀眨 我想起了天上的星星,还有那首mama总爱唱给我的歌:一闪一闪亮晶晶……吾辛的双眸很漂亮,幽深幽深地,像极了那首歌 与吾辛在小酒馆又闲聊半日,临晚上时,他差人给我拿来了两套心法,说是我乃仙体,在魔界不宜久居,而这心法正可以帮助我适应魔界的气息 在魔界,本不宜仙体修炼,其实,我本性并不是勤学苦读,刻苦学习的三好学生将心法接过,我也仅是拿在手中随便的扫了两眼,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好像有十重心法吧…… 我并不在意,而是转身出了寝殿,一路往后殿而去自从被魔王封了圣女,也算有了官衔,我自然按照惯例,被赏了座行宫 穿过九曲环廊,一路是芙蕖芬芳,终于到了一间房门前门前很冷清,我不喜有人来打扰轻轻的推开门去,我便走了进去 内室的正中,一张偌大冰床将整间屋子都可以塞满 退去鞋袜轻轻的一跃,我便跳了上去李惜年容颜如昔,安静的沉睡着我小心地挪到他的身边躺下,望着屋顶上,费尽心机排布的心形夜明珠,轻轻地呢喃道:“惜年,我已经等不及了” 身旁自然是意料中的长久沉默 发了一会儿呆,我侧过身去他卷翘的睫毛,映入我的眼中睫毛下,是淡淡的暗影,白皙的脸颊,如今,一片雪白 伸手轻轻抚上,又生怕手的动作稍微重一些,就如那遇到阳光的冰消雪霁,让我悔之不及在与他的脸颊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我的手顿在了那里 再不敢往前,哪怕再贴近一点点 苍桀的话,又响起在耳边 “我用逆天回春之术,暂时将他封存你也知道,他是以损耗自己魂魄之力的代价助你凝魂,就算他自己的魂魄,此时恐怕……” 话未说完,苍桀长叹了一声,扬长而去独留我一人,立在原地,久久不得动弹 我的心骤然猛缩,不由自主地伸手紧紧按在了心脏的位置 那是心在痛吗? 惜年……我们是夫妻,生生世世都要是夫妻! 又待了良久,我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当血月再次东升,魔界的一天再次来临之时,我已站在了当初来时,那结界的松动处对于此处的监视,魔界的士兵是相当谨慎的 看到我独自立在那里,长风扬起我脑后的发尾士兵们自然紧紧张张地上前盘问我俏立不答,直到吾辛闻讯赶来 “你还是要走?” 他从身后,来到我的身旁,问道 我笑了笑,迎风顺了顺耳边的发丝,笑道:“我自然得找到他” “可是,魂魄若损便不得转生,你还要执迷不悟?” 我笑,眉眼弯起,“爱,本就是执迷不悟” 吾辛长久的沉默下去,也不再劝我与他话别之后,我便毅然绝然地往那结界松动处飞去吾辛的话,还在从身后,随风的传来 他道:“如果后悔了,便还回来吧,这里便是你永远的家” 我轻轻地笑,有泪涌出,又随风飘去 家? 仅是一个字,竟是如此温暖 唇边的笑意扩大,我亦加快了身法迎面而来的是万千星象,星罗棋布,按照之前吾辛所教,我小心翼翼,好在顺顺利利的出了结界 万里黄沙满天飞,一轮红日,光芒释尽,缓缓地往西沉去
再来地府,已然熟门熟路,自然不费吹灰之力眼前的景象,已不是作魂魄时,所见到的那般凄凉了小鬼当道,却不敢近我的身我乃仙体,这阴府小鬼,自然害怕那浩然之气 远远地立在一旁,小鬼显得很焦虑,打着千作着揖道:“这位仙姑,这位仙姑,不知到这地府有何贵干?” 我挺客气地道:“找你们阎君” “这个……”小鬼挠了挠头,又赶紧与身旁的伙伴以眼神交换意见最后两鬼在电光火石间,达成一致连忙往后猫了猫腰,让出一条道来:“仙姑既然找我家阎君有事,自然有请,有请……” 我点了点头,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奈河桥早已修好,管理地是井然有序,孟婆站在桥上,为进入阎王殿的魂魄盛上一碗忘川水,喝过之后,才能往里进接受一生的审判 我笑道:“这奈河桥不是塌过一回么?这什么时候修好的?” 身后的小鬼,忙陪笑道:“回仙姑的话,咱这奈河桥啊,可不止塌过一回,您老人家是问哪一回?” 我眨了眨眼,“不止一回?” “可不,”小鬼伸出了三根指头,叹道:“三回啦,第一回啊,是三千年前的封魔之战,那时啊,死了好些人,这地府啊人满为患,咱这奈河桥可不就塌了一回,后来啊,第二回,就是五百年前,这回啊,是战神发脾气,硬是将咱这奈河桥给一脚踩塌的,再后来呢,就是最近这次,八十年前,魔族异动,不过,说来也怪,那次也是给战神大人给一脚踢塌的,他说魔族异化了无数生灵,不能任由那些魂魄转生投世,便毁了奈河桥,以防万一,哪个胆大的,投了生,埋下魔种” 小鬼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我也听了个大致 原来,毁了三次,两次都与渊亭有关我记起了自己曾经掉进去的那个焚妖池,大约那时候大部分的魂魄生灵,只要被怀疑与魔族有染,便被投到了那里面吧 为这奈河桥的命途多舛,我不由得暗暗唏嘘一番正说着,我们已经越过孟婆下了桥,直接被小鬼引路往阎君神殿而去 这一届的阎君是个小侏儒,也就是个三岁小孩那般高 见到我,阎君从高大的椅子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我的面前,仰起粉嫩嫩的小脸将我望着我低头瞧去,暗暗磨牙乖乖,这也太……太不人道了吧!让个三岁小孩当阎君,这不是明显的摧残祖国花朵吗? 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我伸出魔爪摸上他rou嘟嘟的小脸蛋上捏了捏,“你是阎君?” 小阎君不乐意了,一把拍开我的爪子,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我眨了眨眼 身旁的小鬼忙道:“阎君,您又犯糊涂了?她哪是人啊,她明明是个神仙来着” 阎君拿眼瞥了一眼那冒出头的小鬼,哼道:“有你多话的时候?”那小鬼欺他人小,但耐不住阎君发火,忙笑呵呵,一脸谄媚地退后一步,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中 阎君这才再次望向我,不慌不忙地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