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疯老头
先是一声男人的怪叫，紧接着又是一个女孩儿的尖叫声。 老板娘也被吓了一跳，胸脯上下颠簸两下，告一声罪，往隔壁旅店跑去。 “唉，我来帮你。”甘泉大师拿得起放得下，丝毫没有奇人异士的架子，像一只搜寻猎物的鬣狗，目光直直地盯着斜下方扭动的物事。 我也紧随而去，刚刚老板娘的想法启发了我，如果能和隔壁的驴友组队，想必能解决燃眉之急。 先前已经说过，事发之地就在隔壁旅店门口，等我走近，老板娘已经在低声安慰一位跌坐在地上的姑娘。 正对面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表现得比姑娘还要害怕，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字。 “怎么回事？”老板娘扶起姑娘问道。 姑娘倒也爽直，呼出一大口气，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只是这位大叔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这时候，姑娘的同伴也寻声而至，两个男性同伴听了姑娘的话，一个上前安慰。 另一个冲地上的老头吼道：“老头儿，你眼神往哪里看呢？还不快回家去带孙子！” 我这次才注意到，随着姑娘站起来，老头儿的眼神像着魔一样直勾勾盯住姑娘修长的大腿，大叫一声：“腿啊，腿来啦！” 一溜烟从我身旁跑过。 腿？ 我立即联想到别墅的那些奇怪东西，想向老板娘求证。 老板娘则正在给这些驴友道歉。 “抱歉抱歉，那个老头是村子里有名的鳏夫，前不久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疯了，他倒不会害人，只是特别害怕别人在它面前露出腿。” 还好，出来玩儿也都不是太计较的人，驴友们接受道歉，还有人对老头疯掉后的表现感兴趣追问道：“害怕腿？这个精神病好奇怪啊。” 老板娘叹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应该说各种各样的精神病都是存在的吧，尽量不去招惹他就行了，在旅店里面是能保证安全的。” “说到这儿，这几位也是来驴行的，如果有兴趣，你们可以聊聊。”老板娘指指我们，介绍道。 我们一行人都来到这边，闫冉冉的出现让对面九个驴友都眼前一亮。 老板娘笑嘻嘻的眼光中，刚刚给姑娘出头的驴友豪爽一笑，道：“你们好，我叫孙宇，相逢就是有缘，大家出来玩就是要结交朋友，我们大家认识认识吧。” 喜欢户外活动的人大多都是外向性格，晚饭时分，我让老板娘做了两桌丰盛的饭菜，请驴友们赴宴。 推杯换盏之间，我发挥出丰富的酒桌经验，相互认识一番，把现场气氛推到高潮，眼见时机合适，我提议道：“实不相瞒，我这边没有找到导游，可能有些困难，反正我们都要进山，不如就组队一起吧？” 话一出口，现场气氛顿时一变，刚刚还热热闹闹的，现在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我把驴友们的表情收入眼底，有一对情侣，男的叫郭诚刚，女的叫王晓霞。 他们很明显就不怎么愿意让我们一行人加入。 女的说道：“我觉得还不是不要吧，大家也不是很熟，弄在一起蛮尴尬的。” 她男朋友郭诚刚在旁边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大鹏，你觉得是不是？” 被点名的大男孩儿尴尬地帮腔道：“确实，嗯，那啥，其实我觉得一起进山也不错。” “大鹏你怎么这样，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个，那个。”大鹏偷眼瞧瞧坐我旁边的闫冉冉，结结巴巴说不清楚。 “我看大家一起很好嘛，反正都是玩，大家一起玩，人多力量大嘛。”孙宇站起来说道，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赞同多过反对。 见这幅结果，王晓霞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看人家闫meimei漂亮就同意，也不想想轮不轮的到你们？本来我们这边男女是一半对一半的，现在把他们那边的人加上，你们可就有更多对手咯。” “哼，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王晓霞说完话，和男朋友气冲冲走掉。 气氛被搞成这样，大家或多或少有些尴尬，匆匆吃完散伙。 不是所有人都在乎王晓霞的说辞，孙宇和另外一个朋友就没有打闫冉冉主意的意思。 另外这个朋友自称阿晨，是队伍中的导游。 由于我们行进的路线是由甘泉大师掌握，随时会和驴友队伍分道扬镳，阿晨有与我结交的意思，简直给瞌睡人送枕头，正合我意。 众人散去后，我迅速和他打得火热，问道：“其实，我们是有目的地的，可能和你们的路线背驰，而我手里就只有一张卫星地图，上面全是绿色的树，我希望你能帮帮我，画出路线图。” 阿晨问我是哪个方向，我在汽车上捉摸了那么多次，地图上的褶皱早就深入脑海，自然一根尖头标得分毫不差。 阿晨看我在地图上画的箭头，神神秘秘来靠过来问我，道：“你看见我在网上发的那个贴了吗？” 他的问题问得我一脸懵逼，心里直呼‘什么鬼！？’ 阿晨又说：“就是那些悬崖上的花啊。” 我还不明白，他干脆掏手机给我看图片。 照片莫名发黄，大概是天色的原因，一竖绝壁上挂着几小股溪流，十数簇从没见过的美丽花朵盛放于溪流的间隙中。 照片变换，花朵越来越近，足可以看到上面沾湿的水珠，同时也显得更加可人。 我感觉奇怪，这难道就是他们驴行的理由？ 但导游脸上的表情做不得伪，我心里暗暗怀疑自己缺乏鉴赏美的精神，接着否认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因为另外有事要进山的。” 真的是萝卜黄瓜各有所爱，阿晨信誓旦旦道：“没什么，那处绝壁就在你画的这个方向上，到时候我们可以顺道去看看。” “好吧，一言为定。” 接下来，阿晨依照我的请求在地图上标注出地形和路线，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太阳隐藏起最后一丝光华，西南方这片天空进入黑夜。 我拿出手电筒，叫上王威、王旭两兄弟，路过前台时再叫上正在和老板娘调笑的甘泉大师。 我们今夜要去找那个疯掉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