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后记
我是帝辛。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我还有个名字，叫做帝俊。 很久有多久呢？前世那么久！ 不知为何，我成年之后，前世的事竟然慢慢回想了起来，我想起来天庭，想起了我的哥哥东皇太一。 我和哥哥从蕴育出来，化形，一直在一起。我们长的也一模一样。 我们一起在洪荒历练，游走。直到那天遇到一个女子。 她真的很美，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子，哪怕是后来的千万年也没有一个人能比她更美。 她是女娲的女儿，可是那时我们是不知道的！ 她和我们一起闯荡，那是我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们相爱了，她说，她喜欢温柔的男子，我开始学着温柔。 我喜欢看她跳舞，为我而舞。她也最喜欢为我跳舞。 她很美，也很好，所以我的哥哥也爱上了她！不过我知道，她只爱我一个。 当然并没有发生什么为了一个女子兄弟相残的事。我们三个人只是那么在一块，我希望那是一辈子！ 我爱她，也爱我的哥哥！ 可是有些事还是发生了，洪荒有多危险，而我和哥哥修为虽然好，可却算不上极高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修练，修为也不算很高。 天地大劫龙凤开战，我们还是受到了波及，我和哥哥没有护住她，她死去，为了帮我抵挡攻击而死，死在我的怀里。 她的母亲，女娲。亲自来将她带走。 女娲娘娘没有怪罪我们，只是沉默着将她的尸身带走，可是我们的内心，却在责怪自己。 那时女娲还没有成圣，根本没有办法救活她，只是护住了她将要消散的神魂。 我和哥哥终于意识到了没有势力，连心爱的人都保不住那种无助的悲哀。 趁着龙凤大战结束，群妖无首。我和哥哥趁机建立了天庭。 天庭建立，天下群妖朝拜，巫族来贺。 羲和是前来朝拜的巫族中的一员。看到羲和那一刻真的以为看到了她。 羲和和她有七分相似，那一刻我看到哥哥发光的眼，只是笑，温和无奈。 后来羲和便成了天后，我哥哥的妻子。 羲和有个小侄女，叫嫦娥。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和她也有三分相似。我也很愿意和她亲近，我总是在想，要是我和她成亲了，生下的女儿一定也像小嫦娥那么相似。 只是我一直懂，再像也不是她！ 我一直很清楚，所以在当初羲和像我表示欢喜时我选择了拒绝，劝她嫁给我的哥哥。所以在小嫦娥长大之后就远离了她，抽取了她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将她嫁给了巫族一个深爱她的少年。 女娲娘娘在她死后不久就成圣了。因为思念她，就照着她的样子，捏了泥人，后来发现那些泥人能活过来，就有了后来的人族。因而封圣。 女娲娘娘找到了我，告诉我如何帮她修复神魂，转世重生。只是我要答应从此不能见到她，不能让她爱上我！ 我答应了！ 娘娘不能做任何事，因为这是违背天道的，当我到这个世界的一定程度时，就开始对天道有一定的了解。我知道圣人被天道看的更严，其实更没有自由。 她化成了一条小狐狸，我亲手将她放在青丘山外，看着她化成的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狐狸，抚摸着她滑滑的毛发，心里无比的开心和痛苦，终于能够再见到她了！ 看着青丘狐族王亲自把她抱了进去，并宣布她是族中的小公主时，我才放心的回到天庭。 不，我是不放心的！所以我瞒着所有人，冒着巨大的危险将自己的神魂分裂，然后将分裂的神魂投入了狐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为了不让娘娘发现，我将分裂的神魂上所有的力量印记都消除了，所以可以说那已经不是我了，是一个全新的人。他的任务，就是守护她！ 我奉命前往幽冥海摆放幽冥老祖，临走前哥哥将万妖令交给我，让我便宜行事。因为万妖令，那件事办的很顺利。回来时，我路过青丘。 好吧，幽冥海离青丘方向并不同，并不是路过。 我还是没遵守我对娘娘的誓言，我偷偷的去看她，却正好看到她被猎人追，濒临死亡，那一刻庞大的怒气和害怕席卷了我，我再也无法忍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了。 所以我杀了那几个猎人，挫骨扬灰。 救下她之后，本来就想离开的，可是还是担心她，就等她醒过来为她治好她，才离开。 后来还是会经常来看她，看到她拼命的修炼，修为却无济于事。我暗自苦笑，她的神魂修复并不完全，想要修炼根本没有那个根骨和天赋。 我将第一次天地大劫时，无意中弄到的，初代生于鸿蒙的灵猴的妖丹放置于青丘山。那妖丹足够一个天赋再不好的妖修炼到大罗金仙了。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可妖丹竟然被我的另一半神魂所化的那个小青狐给吞了，那本来是给她准备的！ 因为我将那神魂之上的力量全部抹去，所以小青狐的天赋也并不是那么好，可好歹还是我的神魂，服下那妖丹之后，小青狐迅速化形，修为提升。 本来他的化形样子会和我一样的，好在我当时在场，强行扭转了他的模样，否则真和我的一样了，只怕还是个祸事。 小青狐也正式有了名字，名叫青衍。好在他聪明，竟然想到用自己精血为她熬药快速提升的法子。 她也终于化形了，有了新的名字，青颜。 青颜。呢喃着这个名字，我心中无限欢喜。 而我也该离开了，有青衍守护着她我很放心，因为我知道，他就算让自己死，也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的。 如果我一直守在这，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我强忍着冲动一直没有去看她，一直等到女娲宫传来收徒的消息。收的还是一个修为低下的一个连化形都没有的小白狐。 我知道娘娘不会无缘无故收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青颜的修为竟然还这么低，她不是已经化形了吗？！我想算算她的命运，却发现她的命运早已被圣人遮蔽，我知道肯定是女娲圣人做的。 我迅速赶到了女娲宫，就看到了她在那周围。忧伤而迷茫。 她的修为低到连我走时高都没有，而且连化形都不能了。青衍也不在她身边。 想到她以前最喜欢我对她笑，所以我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笑。温柔宁静。 我去请求娘娘让我伴在她身边，娘娘拒绝了，她说，我只会给她带来伤害。 我默然。第二天她的拜师会上，我藏在暗处，偷偷看她神气洋洋的行礼，然后离去。 我知道，女娲娘娘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她是圣人，也是青颜的母亲。 后来，不周山倒塌，我在那里阻挡天洞裂痕蔓延，她随娘娘补天而来，还是原形，一个小小的狐狸，不过气色很好，就知道跟着娘娘会很好，我就放心了。 不久巫妖大战爆发，我却再也没有听到她的丝毫消息，就连她前世的父亲伏羲都陨落了，也没有再见到她的消息，终是抵不住心焦，我跑去问娘娘她的消息。 那时娘娘很消沉的样子，悲哀伤痛难以诉说。 她告诉我，青颜身边有一个小狐狸青衍，她为了救那个小狐狸，为他修复神魂，动用五彩石，被天道发觉她的存在，已经不在了！ 那一刻我瞬间再次体验了千万年前心死的感觉，我想起娘娘对我说的，我在她身边会伤害到她的，我却为了私心，将一半神魂化作青衍放在她身边，那样可以永远陪着她了。 我根据娘娘的指示去了花果山，看到那块五彩石和里面蕴育的神魂，我确定那就是青衍，毕竟那就是另一个我，我能感觉到。 那一刻我心里再也没有丝毫侥幸，她真的再一次为了我而亡! 巫妖大战越发激烈。每一刻我都冲在战斗的最前线，我把对天道的无限怒气想要发泄，最后却触怒了天道。 哥哥为了救我，身死，天庭覆灭。我的神魂因为只剩一半也抵不过将临覆灭。 最后圣人出现，为我们求情。我和哥哥神魂被困，却没有身死，可是那样才是最痛苦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和哥哥被放了出来。我们要为自己赎罪，为妖族争一线生机，应第三次天地大劫。 看着那个轮回之地，我隐隐悲伤。如今任何人都可以踏入轮回，获得重生。为何那时只是拯救一个神魂，就要被看成是触犯天道，还累她失去生命。天道何其不公？！ 我和哥哥喝下孟婆汤，踏入轮回。 可能是因为我只有一半神魂的缘故，我前世的记忆竟慢慢恢复。 那一刻我明白我的任务，明白天道要我和哥哥反目成仇，争这天下。要我做这天下之主，想到哥哥为了救我失去生命，想到我们千万年的兄弟相依，我笑。 然后从此更加沉默，更加残暴。如果只能有一个活着，我希望那个人是哥哥。当年天庭是他成为天帝，如今也该他成为天下之主。 然后那个女子来了。苏妲己。 我知道她，苏护的女儿，西伯侯世子伯邑考的未婚妻。我知道她一定是那边派来迷惑我的。正好如我所愿。 记得第一次见她，她从朝堂之下缓缓向我走来。我有片刻迷惑，她的模样和她又三分相似。 随即我有怒火席卷，这些人竟然在以为我失去前世记忆的时候，还找了一个和她相似的人来迷惑我，她已经死了，怎能让人如此亵渎。 我头一次对那些圣人也产生了厌恶之感，和对天道一样的厌恶。 我三天没有见那个苏妲己，可是还是反应过来，我别无选择，我需要她为我掩饰，况且她只是个被利用的弱女子而已。 后来我才发现她哪是什么弱女子，恶劣的简直不行。各种招都能想出来，酒池rou林，修建鹿台，残杀大臣。我到也乐得配合。 苏妲己和她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她善良，纯真，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是个小狐狸时看向我的眼神，纯净迷茫，如未染尘埃的天池之水。 而苏妲己妖娆魅惑恶劣，明明只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却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沧桑眼神，各种恶毒的想法层出不穷，对着我笑的妖娆，使尽全身解数引诱我。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无法讨厌她。 她撺掇我让伯邑考入朝歌为质，我以为她只是为了见一面那个他传说中深爱的未婚夫，就算心里有点不高兴，我还是答应了她。 可是事情的发展让我有些凌乱，她借口让伯邑考教她弹琴，我以为她想和他独处，想到她一个小姑娘被迫与深爱的人相隔，我让他们独处。 然后当她说伯邑考菲礼她，我有一瞬间的怒气，狠狠的处罚了伯邑考，可是转身看到她得意的媚笑，有点哭笑不得。 然后她又各种借口，最后伯邑考竟然被她命人制成rou丸子送给西伯侯姬昌，看着她将自己深爱的人处死，却没有任何悲伤。 我看着她妖娆着祸乱我的朝堂，魅惑的一步一步毁掉我的江山，任性赌气的引诱着我，我生命中出现的如此鲜活的张扬的一个女子，慢慢的走进我的心底。 我爱上了她，苏妲己。 一个妖娆恶毒的女子，一个居心不轨，靠近我只为祸乱我的江山的女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她鲜活的生命张扬着吞噬者我的心，就像千万年前爱上那个女子一样爱上了，甚至我快忘记了前世那个女子是什么模样，眼前只有她魅惑狡诈不怀好意的笑！ 我不曾否认，我一生爱上两个女子。 最后爱上的这个，如此恶劣，甚至她都不会爱我，她靠近我，只是为了毁掉我！ 我愈发沉默了，总是喜欢看着她发呆，看着她起舞，喜欢搂她入怀，轻抚她的发，这让我想到前世我喜欢抚摸那个小狐狸青颜，不过此时想来心情已是平静。 我想我此世轮回不是为了赎罪，不是为了应天地大劫，不是为了妖族的一线生机，只是为了遇见她。苏妲己。 为了让她魅惑我的心，祸乱我的天下。我只庆幸我能有个天下让她祸乱，任她任性可以做尽她一切想做的恶毒的事！ 周天子大军一步步逼近朝歌，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偷着去看了我的哥哥，东皇太一。他的转世姬发。 他已经继承王位，不久他就可以登临天下。他的身边站着那个女子，眉间有一颗朱砂痣，那时她前世修炼的功法所致，我知道，那是羲和转世。 她转世为比干的女儿，我不知道妲己为什么这么恨比干，无由来的，不像陷害其它忠良。对待比干完全是赶尽杀绝，连他家人也不放过一个，我命人偷着将羲和救出，将她送往了西岐。果然如今她已经是西岐的王后。 看着哥哥意气风发的样子，我笑了，深刻的为他感到高兴。 大军逼进朝歌的前一晚，我于鹿台自焚。 在火中的那一刻，我看见妲己哭泣。那一刻真的觉得这一世，值了！ 然后我终于说出了那句，我一直想说，却没有告诉 是的，我爱她！此生不悔！ 我的名字叫做姜尚。 我记得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记得是谁杀了他们，记得所有的所有，即使那时我真的很小。 可是我也许真是天赋异斌，，因为我的母亲不是人类，婴儿的时候我就知道很多事。 也许是因为我体内有妖的血脉，所以我的血是冷的，我看着我的母亲被人架出去用火烧，看着父亲因痛失爱妻而发疯，看着他们叫我杂种，要将我也烧死。 我只是默然。然后我被那个人抱了起来，抱走远离这是非。 我知道是她杀了我父母，是她亲口说出的。可是我不恨她，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以为我是个婴儿，应该什么都不懂的，所以总是絮絮叨叨的对着我说这说那，简直要把她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说给我，我刚开始很烦，可是又无力放抗，也就任她说了。 后来她将我托付给一个还算富裕的平凡人家，不时会来看我，即使后来我已经成年，她还是那副十来岁的模样，对着我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以长辈自居。 即使我知道她真是我的长辈，她却连名字都不曾告诉我，我想知道！ 她叫青颜。自从知道她的名字，我开始频繁的叫她的名字，微微欢喜。 我一日日长大，却越来越害怕。我害怕终有一日老去，死亡。而她仍是那副模样。 她却从未提过教我修炼的事，我知道她不愿我修炼。 我想起她以前对我讲述过的关于狐族，关于洪荒，关于修炼的事，我开始关注这些事，在她没有来找我的时候。 我记得她说过的关于我的母亲，因为她她的族人受到别族欺压，我告诉自己我要为母亲赎罪。 终于在她又一次下山来找我的时候，我拜入了圣人门下。 天知道我为了这个吃了多少苦，我的修炼天赋并不是上佳，即使我真的很聪明。 我对着她深深拜下，送她远去。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我很得元始天尊的喜爱，我费尽心思讨他欢喜，只为了修为更高，更高，高到可以守护那个人，让她不再悲伤。 可是后来，我听得她的消息，我听到她被女娲圣人收为徒弟，我由衷的为她感到欢喜！ 师傅和女娲同是圣人，所以很轻易得到她的消息，知道她很好我就很好。 后来消失了一千多年，那时正逢天地量劫，巫妖大战，我一度以为她死去，拼命的战斗，没想到我却没事，反而更得师尊的宠爱。后来，我决定为她守护族人。 那个应该也算得上我的meimei了，是我母亲的大姐也是她的大姐的女儿，我暗自帮她保护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族人。 我很庆幸我那样做了，她还活着，回到了青丘。知道她要重振青丘，我将万妖令找来间接送到她的手中。 知她孤寂，我将曾救得一个小妖，送到她的面前，以解她孤寂。 后来她为那个小妖起名叫玉娇。然后闭关，从此不问世事。 在后来，天地第三次大劫降临，昔日的天主东皇太一和妖皇帝俊成为应劫之人。 我听她说过东皇太一，在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我记得，其实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我知道她喜欢那个男人，那个救了她的男人。东皇太一。 我决定去辅助那个男子的转世成为天子，我知道如果是她，也会选择去报恩的。现在，我为她报这个恩。 我和别人不一样，我转世之后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这是我对师傅的唯一请求。 后来战争中，我遇到了一个妖，她叫玉娇。我知道她是她身边的那个我曾送给她的小妖。我放过了她，我知，她很看重身边的人。 那个小妖说爱我，我默然。 对我来说，我早已记不得这个小妖的模样，她只是我送给她解闷的。 她质问我不爱她为何屡次救她，还放她走。我只觉聒噪。我救她放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她身边的人。 可是后来那个小妖说我是不是爱恋着那个人，我决定杀了她！ 可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见到她，因为那个小妖的死，她来找到了我。 我知道她认出了我，在知道她来的那一刻我就将容貌再次恢复了我那时的模样，她记得我！ 她问我是否愿意帮她，我知道那是她赌气我伤了那个小妖，并不是真的想要我去做，她以为我不会答应! 我说，好！ 好像千万年的修炼就为了跟她说这么一个字，好！ 我终于可以帮到她，即使为此要付出我的所有，我还是只有一个好字！ 我只知道，说出这个字时，我的心中是无限欢喜的! 我亲手将她神魂抽出，即使知道那是假的，我却从未有过的颤抖，害怕。千万年间，这种心情我只有过两次，一次是以为她死亡，最后一次就是这次。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就再也不会为任何人颤抖了！ 这件事能瞒过天道，却没有瞒过我的师傅，因为女娲的关系，师傅没有去追究她的过错，真的很好，就这样就好了！ 我只是失去了我千万年的法力，再入轮回而已！我亲手执掌封神榜，自己却不能成仙。 其实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这千万年修炼时为了她，如今为了她而丢弃正好，我为了她执掌封神，不入仙道也好，只要她好就好！ 再入轮回，我选择喝下孟婆汤，选择忘记她！如今她已不需我的帮助，不需要我了！ 喝下孟婆汤的那一瞬间，我感到我的眼角有泪滑落，这是我千万年第一次哭泣，在将要忘了她的这一瞬间。 我的心中浮现那个答案，千万年的坚持为了什么！？ 因为。 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