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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宝珠赠佳人、战功换独行。

    鱼血从切口处冒出,逐渐侵染了这片水域,一些rou食鱼类争相抢食,有的甚至向硕大妖尸追去,这些东西在它们的本能里,可都是大补之物。

    看到此处,有人会问:鱼妖中了剧毒,这些鱼吃了它的血,怎么没事?这里就要说一说法宝的特殊功用了:每件法宝炼成之后,几乎都有其特殊的功用,比如:禁锢、摄拿、缠绕、温养、宁神等等。而这些特殊功用,并不是炼制者赋予的,而是法宝本身的材质物性决定。毒牙是青青的原身之物,成为法宝之前确有毒液存在其中。炼制法宝时,炼入法宝的只是毒液的物性,而不是把毒液与之熔炼一体。谢仁不激发,毒性便不显现。而法宝上的剧毒也并非寻常剧毒,寻常剧毒怎么可能把修行者毒翻?这剧毒是物性,而非物,它侵蚀的是形神与生机。

    谢仁追着鱼尸而去,将法力散出体外逼开湖底浮尸,潜游而下,寻到鱼尸时,鱼血早已流尽。他将丹鼎令收回体内,心念微动召回一对毒牙,而后一手拖着一截鱼尸向岸边潜去——嘿嘿……这鱼妖原身可是宝贝啊!何况还是自己斩杀的第一只妖怪?必须留点纪念品!

    把鱼尸拖到山崖下的那片水底,藏进昨晚探查到的一个溶洞中,又从鱼肚子里掏了一大捆被炸得稀烂的零碎内脏,推块巨石堵住洞口,这才贴着崖壁向水面游去。

    刚冒出水面,就见游艇停在离岸不远处,鹰眼已经穿好潜水服,准备下水找人,而其余人则在岸边、船上焦急的搜寻着水面。谢仁连忙挥手,喊道:“我在这儿。”

    众人听见谢仁的声音,顿时喜出望外,匕首、厨师赶过来,七手八脚的拉他上岸,而鹰眼则指示游轮往这边靠岸。上了岸,匕首与厨师忙问谢仁有没有受伤,谢仁大口喘着气说:“轻微内伤,先让我歇会儿……”御使丹鼎令斩杀鱼妖,谢仁确实消耗过大,只一击便抽掉了七成法力,之前本就受了些内伤,又在水底一番折腾藏匿,此刻万分疲惫。

    待他把气喘匀,鹰眼也顺着滑梯下了游轮,几人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下面的情况来。

    谢仁强打精神,道:“那发穿甲弹运气好,正好打到了水怪肚子里去,它吃痛逃跑,一尾巴扇来,我只得就地滚躲,但还是被鱼尾带到,又被浪涌卷走,晕头转向一番折腾,等清醒过来,已经到了湖中深处。正好看到大鱼翻着白肚下沉,这才发现,它竟然被打穿了!肚子上破了个大洞,肠肝肚肺飘了一堆内脏出来。见这畜生翻了白肚,我便捞了些零碎回来,权当战利品。”说着,指了指那捆“战利品”。

    这故事编得半真半假,只是隐去了与修行人有关的部分,谢仁在御使毒牙法宝时虽有光影异象、蛇嘶龙吟,但被浪头遮掩、水声轰隆,众人也不疑有他。见识了方才鱼妖之威,更没人敢下水去探查鱼尸。

    这边故事刚编完,那边就听驾驶员在游轮上指着一片湖域喊着:“那片湖水红了……”

    众人循声望去,水面上一片殷红正在扩散……遂确信鱼妖已死,内心对谢仁的佩服油然而生——“核弹”果然名副其实,凭一己之力就斩杀了这么个大家伙!

    天色已晚,鹰眼收了浮标,把所有人集中到游艇上,决定在此修整一晚,明早返回。众人纷纷下到近岸的浅水中捕鱼,厨师则在左近野地中东捞西摘,并利用游艇上的调料和炊具,亲自下厨做了顿“全鱼宴”。众人纷纷夸赞谢仁沉着冷静、艺高人胆大,天色全黑方才睡去。

    谢仁受了伤,当晚没排他的岗。行功疗伤毕,离定睁眼已天色微明,他换上潜水服悄无声息翻出舷窗,顺着游轮外侧滑进水中,而后向藏匿鱼尸的溶洞潜游而去——他要赶在众人起床之前,把该带走的带走。

    将巨石推开一道口,谢仁潜进溶洞中来,神念切入尸身仔细感应探查,而后祭出丹鼎令开始分解尸体。在青崖洞天内见识了丹鼎宗所藏之物,他的眼界也高了起来,神念感应探查一番,哪些带走,哪些没必要带走,已有了腹稿——毕竟身上藏不下太多东西。

    首先分解的是鱼头,在这鱼妖大脑中有颗鸡蛋大小的珠子,也是它身上物性最纯的物件之一,感其物性应有折射光影之妙用,将来进一步炼化,或许还有其他妙用;而后他取了鱼腹中唯一完好的一件脏器——鱼泡,穿甲弹在鱼妖腹中层层穿甲爆破都没炸坏,是制作贴身软甲的绝好材料;再之后他割下了鱼妖吻上的四根胡须。本来鱼尾是很不错的,可惜在撞击中已经裂了,而且太大,鱼皮、鱼鳍虽好,但不及青青历劫褪下的蛇皮,也不便携带。

    不到三十分钟,谢仁取好所需之物,又悄悄溜回自己所住舱室,运转法力蒸干水分、抹掉痕迹,换上衣服走出舱门,在甲板上看了会儿湖景,众人才起床。

    漱洗完毕,众人吃了顿厨师做的银鱼羹早餐,而后下船、上车,往回路驶去。谢仁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闭着眼睛默默炼化背囊里的鱼泡和鱼须——先保其不腐,待回了簸箕顶再进一步处理。众人则认为他伤还未好,在闭目休息。

    一路无话,重又回到机场,换上来时的便装,互道珍重后各奔东西。此役,谢仁在特勤队一战成名,算是坐实了“核弹”的代号。

    谢仁没有马上回澜沧,他在附近买了个帆布包,把战利品装好,才乘机返回澜沧。春城到澜沧的飞机,每天上午一班、下午一班,回到澜沧已经下午十八时许,他依然神行回簸箕顶。

    刚穿行结界进入洞天,脑中就传来青青的声音:“这几天到哪去了?不来洞天胡闹,也不在营区。”说话间,一道淡绿身影衣袂飘飞御空而至。

    谢仁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出差。”同时一道神念印了过去,向青青毫无保留的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

    青青收到神念,呆了一呆。继而惊喜道:“你的进境如此之快?已经迈进大成真人的门槛了?竟然还斩了抚仙湖的水怪……也就是当年那条大鱼?”

    谢仁奇道:“这条四须鲃就是当年那条?当年你打不过它,而如今你则已脱胎换骨……妖类的修行如此不易吗?”

    青青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若不是在开启灵智之初,就遇到丹鼎宗的前辈,得了秘法传承指引,现在恐怕还不如它呢……妖类自古便不被世人待见,若无秘法指引,其修行都是凭本能——追求强大,强大的身躯、强大的力量。所求有偏,就会善恶不分、不计后果。这鱼妖肆意吞噬人类,恐怕就是想借此使自己强大。在妖眼中,人类的身体是生机灵气最足的,修行人更是可口美餐。”

    谢仁坏笑道:“那我在你眼中可口吗?”

    青青瞪了他一眼,微嗔道:“不可口!可恶!”

    谢仁看得心痒,不禁握住她的手道:“青青,谢谢你。”这句话伴随着神念,内容很多,也有点复杂,大体意思是:青青采取那样粗暴的方式,替他疏通气血、强化rou身,又把丹鼎令还给他,若非如此,他就算最终仍能斩了鱼妖,恐怕也会受极重的伤。虽然方式方法简单粗暴,但是谢仁并不怨恨。

    青青闻言,缓缓靠进他怀里轻声道:“只要你逢凶化吉便好……”

    谢仁感动,轻楼着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颗光华四射的珠子,递到青青眼前,道:“战利品,送给你。”

    青青以神识向谢仁手中的珠子探去,惊讶道:“这珠子竟能折射光影声响……是鱼妖脑袋里得来的?”

    谢仁:“嗯,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得到的这颗珠子。”

    青青:“怪不得外界传说抚仙湖水怪神秘异常,而它藏匿起来时,连声纳都探测不到……定是这枚珠子起了作用,我将它炼制一番,名字就叫隐身珠,如何?”

    谢仁尴尬道:“可惜我如今还不能炼器,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材料处理,不然还能帮你。”

    青青笑道:“你踏入修行门径方才一年,便已进了易经洗髓的门槛,已经算进境极快了。如果像我一般,百年才破一境,那怎么办?”顿了一顿,又道:“神念显形,魔境劫将至……要不你休假吧?就在洞天中闭关,我也好在旁护持。”

    谢仁道:“我也有此意。神念显形,就可以阅读洞天内的玉简。虽然你将自己查阅到的都传音转告于我,但毕竟不同,真正拥有了神念,才知道其中不同。”

    谢仁连说两个“不同”,什么意思?青青有意藏私?当然不是,他说的是神念与心念的不同。形象点说:

    心念是“单通”——只能接收、不能发送。接收的内容也很有限,要么听、要么看,听消耗小、看消耗大,青青曾经给谢仁“看”过自己化龙,时间跨度不到两月,谢仁就几乎耗尽神气法力。宗门千年传承,玉简中记录的事情动辄百年,如果青青一股脑全塞给他,不累死才怪!何况心念接收信息只能被动接受,模式还是“在线观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直到看完为止,如果故事或者视频太长就会耗尽神气法力,昏迷甚至陨落。

    神念则是“双通”的——不光能接收,还能发送。它可以切入玉简,获取其中记录的信息,而且想看就看、想停就停,看累了就暂停,休息好了再看。接收信息也是“下载”式,一旦接收到就存起来,可以马上看也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看、反复看,如果神气法力异常深厚,一样能“在线直播”,百年时光一气看完。

    青青阅读宗门玉简,相当于观看“3D全息投影”,是身临其境的切身感受,但为避免谢仁神气耗尽,只能传音转述“讲故事”,这中间当然有差别,听别人讲故事与自己经历故事,能一样吗?很多感悟是需要身临其境方能得到的,所以谢仁仍需要亲自再看一遍。

    在过去的一年里,因为股里人手少、工作太忙,法定的探亲假还一直未休,家里也打过多次电话询问,听钟楚玲那意思,貌似要带他去相亲。

    如今青青也提起,他打算近期便递交假条,先在青崖洞天把玉简看一遍,补己身修行之不足,赶在春节前回去。他还有个想法——说服青青与自己同行,并把她正式介绍给父母,更重要的是探查白龙山的丹鼎分支。

    青青接着谢仁的话头,道:“是该看看,我闭关半年颇有收获,如今宗门秘法我均已习练。只是千年积累浩如烟海,目前也只是初识皮毛,若要习练精深尚需时日水磨。”

    谢仁打趣道:“那感情好。开山之后,你就是传功长老,而我则是第十一代宗主,管着你。哈哈哈……”

    青青没有像以往那般被她逗乐,反而幽幽的叹道:“虽是玩笑话,但这宗主恐怕也只有你来当了……我根本应付不来那些伤脑筋的东西。”

    谢仁闻言,低头注视着她的俏脸,突然意识到青青似乎长大了些。

    既然心中有了计较,谢仁也不急于一时,与青青稍叙离情,便去花海居后院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而后在静室中静坐涵养,于灵台中回顾总结此次斩妖的成败得失。他在行动中的表现可圈可点,对局势的掌控和时机的把握也很到位,只是掩饰自己有修为在身着实麻烦,一想到今后还会有行动,便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挟功讨赏。他不是去要功、要官、要勋章,而是要提个要求:今后他不编入战斗小组,一个人就是一组。

    虽然单枪匹马、危险倍增,可能还会引来其他队员的误解,但总比被撞破行藏好。且不论朝廷的人是否知晓修行人的存在,也不论三大戒,若是行藏暴露,把他捉去活体解剖、科学研究那是铁定的。修行人虽然厉害,现代科学技术也不弱啊。就拿那鱼妖来说,把穿甲弹换成微核弹,或者普通穿甲弹集群攒射,它也照样完蛋!或许只有出神入化的地仙人物,才不惧这些吧。

    谢仁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尽量遮掩自己修行人的身份,包括家人,只是这戏实在难演。

    天光大亮,谢仁迎着朝阳下山。他还未向青青提及回家之事,心里想着:假批了再说。

    回到戍边营报到并逐级销假,用加密手机联系上虎子,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并报告了准备休假的情况。虎子昨天刚看了鹰眼的战报,得知了他在抚仙湖一役中展现出的敏锐洞察力和应变力,以及不俗的战斗表现,告知他会向队长报告并努力争取。并说原单位的任何事都无须向队里报告,他们自有渠道获取。挂了电话,谢仁递交了休假报告,回归到当参谋的日子里。

    三天后,谢仁在修订戍边营作战方案,加密手机收到短信:“诉求获批。抚仙湖一役表现优异,加假一月!”谢仁的假期只有一月,如此一加就是两月,顿时心理美滋滋的,盘算着和青青去哪里游玩——如今谢仁也算是高工资了,本身一月的工资一千零九十元,再加上特勤队的额外三倍,月收入也有四千多,就当时的物价水平,确实算是中上收入。

    正在心底盘算着,都尉走进办公室,笑着对他道:“小谢,你的假批了。我刚从督校办公室回来,就顺便给你把假条带来了。你小子给督校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批你俩月!十五号离队,这几天把手头的工作和刘参谋交接一下吧。”

    谢仁故作不知的惊讶道:“啊?不会是写错了吧?”说着接过老朱递过来的假条,看了看道:“嘿,还真是两个月啊!”旁边的曹参和通信员小张也凑过来看。

    老朱:“得了,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督校说了,你两次出差都有优异表现,尤其是前几天那次,上面领导打电话来,给你多批一月的假。你前几天出差干嘛去了?只知道是校尉派的,你可得老实交代啊。”

    谢仁死皮赖脸的答道:“朱哥,您就别为难我了。校尉让我保密……”

    老朱没什么架子,大家都戏称他“朱哥”。

    老朱无奈道:“好,不该问的不问。既然是校尉派去的,肯定不是坏事儿。不说就不说吧……走之前你请客!”

    谢仁拍着胸脯道:“朱哥,没问题。农家乐怎么样?”

    老朱:“老规矩,酒我出。”

    这时候曹参谋插话道:“朱哥,谢仁可是出了名的酒桶。每次都你出,我们也过意不去。这次我出,正好还有十斤老家的肥酒。”

    正说着,刘参谋检查训练回来,听到肥酒两眼放光道:“我看这个可以有!”众人哄笑。

    谢仁这一年在战训股先是打杂,而后搞统计,集训回来接管了战备工作——通常分管战备的都是当过百夫长的老参谋。让一个借调的什长来做,既是信任、也是锻炼、更是考验。谢仁现在记忆力极好,把各项制度规定背得滚瓜烂熟,下辖的几个千人队、百人队的情况摸得门儿清,干得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