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谈判

    姜氏之地，一处华贵的宫殿之中。

    贵客来访，整个姜氏都变得很忙碌。但这种忙碌中多多少少夹杂着一些恩怨和无奈，因为来访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付氏氏主付扬，以及付氏少主付雨。

    除了付氏以外，还有楚氏氏主楚汉铭，楚氏少主楚宇。

    宫殿之中，身为主人的姜氏氏主姜括也在，还有姜氏少主姜元，少主夫人楚黎。三家氏族之主和少主齐聚，再加上一个楚黎，意图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当然，姜括请付扬来之前，就已经派人说明此次目的，正是为了讨论陆安的事情。付扬也觉得有必要和这两家说清楚此次婚姻的特殊性，所以三家就坐在一起。

    因为讨论的是私事，不是公事，所以姜氏的人也没有坐在高座上。姜氏和楚氏是亲家，自然坐在同一边，而另外一边只有付扬和付雨两人，人数上明显不足。

    但即便如此，气势却丝毫不弱于对方，甚至更高一筹。

    楚黎和付雨又见面了。

    更准确的说，付雨并不在乎楚黎的存在，反而是楚黎一直将付雨当做仇人。楚黎看着付雨的目光尽是仇恨，并且毫不遮掩，就连付扬也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付扬也没说什么，直接看向姜括说道，“姜兄，该谈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姜括闻言身体微震，转头看了楚汉铭一眼，楚汉铭点了点头，姜括轻吸一口气，看向付扬说道，“付兄，咱们都认识上千年了，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我请你来，就是想问问付兄对十年之约到底什么想法。”

    姜括开口之后，楚汉铭也自然不会让他单独一人承担，说道，“没错，当时是付兄亲口与我二人定下的十年之约，十年之内我们不去找陆安的麻烦，十年之后陆安的生死付氏不会插手。我们可是遵守了，但现在看来反悔的恐怕是付兄。”

    听到两人的话，付扬也微微点头。昨日姜氏派人前往付氏传话说要今日一聚，所以昨夜付扬、付梦和付雨三人难得聚在一起讨论此事。

    付扬转头看向女儿，付雨并没有为难他们做父母的，意思十分简单，付氏愿意管则管，不愿意管就不管。付扬和付梦都了解自己的女儿，女儿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会说反话或者用什么激将法，付雨是真的不会强行让付氏为十年之约做什么。

    不过，付雨也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十年之约付氏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她虽然没有明确表明会插手，但如果她真要插手的话，谁也不能管。

    十年之约的确是付扬主导定下的，虽说付氏有实力与楚、姜两个氏族对抗，但这样做的话会直接将两个氏族彻底得罪，想要缓和关系的话也会很艰难，并且付氏和付扬都会落下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付氏的声望也会大打折扣。

    不过，只要楚、将两氏能够同意和平解决的话，这样就不算毁约了。虽然付扬的确认为陆安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但毕竟已经成为自己的女婿，就算是为了女儿该保也是要保。从陆安获胜、成为女婿的那一刻起，付扬就已经承认了陆安的命运，承认陆安的存在了。

    付扬转头看向姜括和楚汉铭，微微一笑，缓和气氛说道，“十年之约我自然记得，我也会承认，否则我就不会与两位谈了。不过世事无常，我也未曾想到陆安真的会成为我的女婿。二位也多体谅我这个当长辈的，还请再多想想，能否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化解两家的仇恨，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至于条件的话，二位随便开，但凡能做到的我付扬绝不推辞。”

    “……”

    姜括与楚汉铭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说实话，他们的确不想与付氏闹掰。只要能缓解恩怨，姜氏就与付氏是亲家，楚氏与姜氏是亲家，那么楚氏与付氏也算半个亲家。姜氏是八古氏族中最弱的一个，楚氏也不过排名中游，如果能与付氏有这层关系，两家氏族的未来一定好过的多。

    氏族之间并非没有竞争，甚至有时候还超出想象。

    不过……他们虽然想这么做，但却被限制了。

    此次请付扬和付雨来，实际上不是他们两个的意思，而是自己孩子的意思，也就是姜元、楚宇的请求。

    姜元在楚黎的要求下，只能向姜括开口。但如果只有姜元一人开口的话并不能让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更重要的是楚宇的开口。

    楚汉铭本来以为楚宇能看清局势，站在对楚氏更有利的一方，但没想到前天和昨天楚宇竟然对他提出不能妥协的要求，而且态度越来越强势。姜括和楚汉铭虽然是氏族之主，但姜元和楚宇毕竟是他们的儿子，也是两个氏族的未来。如果这两个孩子不同意和解的话，就算他们想和解也根本没用。

    仇恨根本不在他们两人身上，而是在这些孩子身上。与其说今天是他们三人坐下来谈，不如说是让在场的四个后辈谈更实际。他们在这里只能算是管控局面，也是为了确保谈下的约定具有真正力量。

    姜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付扬的问题，只能把话语权交给这次交谈真正的主角，看着己方三个孩子说道，“你们觉得行吗？”

    楚黎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她虽然十分想开口，但她还没有失去理智，有三个氏族之主在场不是她能放肆撒野的地方。姜元和楚宇一时间也没有开口，但在楚黎逼迫的眼神下还是只能开口。

    只见楚宇深吸一口气，率先对付扬说道，“付前辈，此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并非我三人所愿。只不过陆安与我们的恩怨非同小可，他本该在十九年前便死掉，只是一步步错过到了现在。我们与陆安的恩怨在先，付雨与陆安的感情在后。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总不能因为付雨的原因，就逼迫我们放下恩怨吧？”

    此言一出，顿时付扬心中一凝。他刚刚已经讲话说到那种份上了，却没想到依然不行。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原本以为拒绝提议的应该是楚黎或者姜元，却真的没想到是楚宇。

    自从前几年楚宇被付雨当众教训之后，楚宇就明显老实很多，而且实际上楚宇的办事能力并不差，为什么非要拒绝？

    付雨也看向楚宇，眼神中出现意外的光芒。

    听到楚宇这么说，就连姜元也很意外，但有人愿意帮他先开口终究是好的，这样他就不是承受主要压力的人，立刻开口说道，“楚宇说的没错……付前辈，陆安总归是我的儿子，该如何处置应该由我决定，还请前辈不要插手。”

    “……”

    付扬眼神微凛，冷漠看着姜元。

    说实话，八古氏族的少主之中，他最看不上的就是姜元。当年杀妻杀子可是在八古氏族出了名的，陆安是姜元的儿子，也正因如此他才对陆安一直有偏见，认为陆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直到之前陆安连战五人才彻底改观。他真是搞不懂，为什么陆安那样意志坚强的人，会有一个姜元这样无能软弱的父亲。

    不过小辈开口，接下来付扬再说话就不合适了。他转头看向付雨，而付雨也自然明白，冰冷的星眸看着三人，淡淡说道，“那你们想怎么办？”

    “最好立刻将陆安交给我们！”楚宇开口，直接说道，“如果不肯，付氏也决不能插手十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