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 总督是怎么炼成的
拉塞尔也知道这个消息对洛林冲击力，所以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让洛林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洛林听到这个消息后是心乱如麻，在心里暗道：总督，总督啊～！在这个时代就是地方王了。 要是当上了总督，想抢谁家闺女就抢谁家闺女，想砸谁家摊子就砸谁家摊子，老子下馆子都不用掏钱了，到时候上个大街也要提前封路，下个基层也要前呼后拥，不管是酷暑寒冬，旁边都还有老百姓敲锣打鼓，热烈欢迎。然后一大帮子的属下围着大拍马屁……那真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也难怪洛林震惊了，他可是知道那句老话，抄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下面的官员都这么鸟了，何况这个总管一省军政大权的总督。 想当初，号称忠孝仁义的世家贾府，其中的贾家老大，宝玉哥哥的大伯，贾赦同学，虽然是饭桶一个，屁都不算。只会喝酒娶小老婆，在了诺大个贾府里面，别说是人了，就连条狗都看不起他。 但是纵然如此，贾大爷却也是因为看上了别人家祖传的几把扇子，想要拿在自己手上玩几天，就挥挥手，弄的人家破人亡。 厉害不？就是那些个街头穷光蛋们为了双鞋子，开枪杀人。最起码，那也是为了生存。但是贾大爷却是自己玩高雅，就弄的人家破人亡。 而这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权贵。更别说是一个总督了～！ 而在这个时代，由于交通不太发达。总督的权利甚至可以说是绝对的，总督上面只有皇帝一个上司，除此之外，谁都不吊。 在地方上不仅钱粮，税赋，刑名全归总督管理，还可以任命下面所有的官吏，可以称之为是建衙开府了。 除了有五年的任期年限之外，完完全全就可以说是一个地方王，就是首相拉塞尔有时候也拿那些总督们没辙，毕竟人家只听皇帝的命令。 洛林心里恨不得大吼一声，暗自赞叹道：这一下爵爷我可是发达了～！ 但是就在了此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拉塞儿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闪过了一丝极不易觉察的笑意。 洛林心头顿时一凛，等他再仔细看去之时，却见帝国的首相大人一脸平静地迎视着自己的目光，丝毫也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洛林当下定了定神，然后转念一想：不对啊，拉塞尔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他会不会又是挖个坑让爵爷我往里面跳，嗯……极有可能～！ 这老家伙一向是诡计多端，号称帝国之狐。还是小心点，别被糖衣炮弹给蒙了。 但……但是这可是一省的总督啊～！ 手握重权的总督。 封疆大吏的总督。 可以刮的天高分的总督。 看上了什么东西，不用自己出手，一个眼神就可以随随便便地玩别人潜规则的总督……拉塞尔双手交叉，支在了下巴下面，借着灯光，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洛林，平常只能看到老神在在，或者嬉皮笑脸的洛林，现在偶尔能看到洛林脸色变幻不定一次，也算是难得。 洛林思前想后，吭吭哧哧了半天之后，这才抬头看着拉塞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首相大人，奈安省没出什么事情吧？” 拉塞尔笑着一摆手，说道：“和往常一样，只是一些小问题，不过，哪个省没有什么小问题呢？” 洛林虽然也知道，这个时代土匪遍地走，盗贼多如狗，但是听他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不由一滞。 不过他看了拉塞尔不以为然的样子，随即却也明白了过来，让你干总督，又不是让你做薪水小偷，光吃饭不做事，你干的就是这个工作。 要是真的待遇好，福利多，工作轻松。他还要给自己小舅子安排呢，哪儿轮得到自己？ 虽然自己的小舅子是未来的帝国皇帝，但是那毕竟是未来的。而现在屁都不顶，整天屁颠屁颠地到处讨人嫌。除了府里面的厨子，没人在乎他。 洛林想到了这里，也是陪着他，‘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大人说的也是。” 他略略地沉吟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可是，为什么会是我？首相大人，我对自己的成就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功劳不小，但是还没有到可以直接出任总督的程度。” 拉塞尔首相看着洛林在如此重大的任命之下，没有被这惊喜给冲昏了头脑，迫不急待地答应下来，而是一脸的谨慎，心中很是赞许：头脑清醒，机警敏锐。果然是一个堪当大任的年青人。 当下，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道：“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现任奈安的总督马雷顿侯爵，一向以能征惯战而出名。 因此上帝国需要他去坐镇北线，统帅此次的德伦蛮族讨伐军。这一来一往，所以奈安总督的位子就空了出来，皇帝陛下比较属意你，提出让你出任奈安的总督。” 洛林一愣，道：“皇帝陛下亲自点的我的名字？” 拉塞尔一皱眉头，道：“伯爵，你连我的话也是信不过吗？” “哪里，哪里。”洛林干笑了两声，连忙摆了摆手，心中却是暗道：看来那个死老头儿也是个极讲潜规则的家伙。拿了我的钻戒之后，倒也还算是挺办事儿的～！ 他想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道：“就这么简单？可我年龄……要是出任总督，难免其他人没有意见。” 拉塞尔两手一摊，呵呵笑道：“要不然还能怎么样？你和陛下毕竟也算是一家人了，陛下当然想要照顾你。” 他看洛林的脸色犹豫不定，当下很是直爽地一挥手，道：“算了，看得出你心里有疑虑，我给你解释一下吧。” 洛林立时竖起了耳朵。 拉塞尔想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从年龄上来说，你是绝对不够资格的。 总督位高权重，统管一方，可谓是维护帝国稳定的基石，职位的重要性远超帝国的军团长之类。 它要求的无一不是文武双全、经验丰富的能员，既要有丰富的内政经验，又要有领军作战的本领。 在每个行省，最少都有一个军团的常备军，负责剿匪平叛等任务。 所以，你也看到了帝国总督没有一个四十岁以下的，因为这些全都是要下到基层去经过多年锻炼，这才能积累了丰富经验，正确处理各处事物，不会被了下面的官员们报上来的，模样喜庆，所谓的‘形势全都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是大好’的官样文章给哄骗了……” 洛林听了，立时呲牙咧嘴地笑了起来。 拉塞尔当下也是一笑，然后又接着道：“你要是上任了，这消息一放出去，我想绝对会引起沸腾。” 洛林也知道官场论资排辈的重要性，陈世美同学为什么会隐瞒自己的婚事，娶了公主，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知道欺君大罪是要砍脑袋的吗？ 还不是因为他知道综合实力不行～！ 别看这丫的是考了个状元，朝里面没人，回头给他外放一个穷山恶水的知县都是有可能的，而有关系的，就是考了最后一名，只要是通过关系，划一个‘能力出众’的评定，照样爬他的头上，当大官。 到时候见了面，他照样得要趴地上，向人家‘梆梆梆’地磕响头。 洛林想到了这里，当下也不反对，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拉塞尔接着说道：“洛林，领军作战，我相信你的本领，但是说道内政经验，你可以说是基本没有吧？” 洛林耸耸肩，说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就是仗也不过才打过两场，说我有领军的经验，也是过誉了。” 拉塞尔点点头，赞许地说道：“带着‘阿尔摩哈德征服者’的荣誉，还能保持清醒的认识，在年轻人里面很是难得了。不过内政这一方面，也是可以慢慢学习的，何况你身边还有天下第一女总督。” 说到了这里，拉塞尔呵呵笑了起来。 洛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能在心里面腹诽：你这也是说我小白脸了，哼，看在给老子当一个‘总督’当当的份上，不和你丫的计较了。 拉塞尔也是个人精，瞟了洛林一眼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摇摇头说道：“洛林，我这可不是在讽刺你。能被凯瑟琳看上，就代表着你能被茹曼皇室看上，本事就是种能力的说明。 凯瑟琳不光风华绝代，而且位高权重，前两年追求她的人可是很多的。 这个大陆上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曾经来提过亲，这里面都是一时俊杰或者未来的皇帝、国王，不过……” 拉塞尔一耸肩，说道：“不过那个小妮子也不愧是儒略大公的女儿，在了光火之下，打翻了几个纠缠她的人之后，也就没有人敢在她面前乱晃了。儒略大公心疼女儿，气急之下，更是放出话来，要娶凯瑟琳，先让过了他那一关再说。” 洛林“啊”了一声，一想要被那个老屠夫切一回生猪rou，感到自己的小心肝也是直颤，但是一想，也不对啊，上次拉塞尔怎么那么大胆的，要把嫁到阿尔摩哈德去。 这时，就听了拉塞尔继续说道：“上次的事情，各中情况缘由极其复杂。其中牵扯极广。而且事涉机密，我也无法对你言明。不过我相信以后你知道的多了，自然也就会明白的。” 洛林不由冷哼了一声。感到这些个家伙都是跟大清皇宫里面的死太监一样，全都是这一副臭德性，什么什么我知道很多了，但是就是不告诉你，故做神秘。 拉塞尔也不做解释，佯装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不悦，又接着道：“陛下后来也感觉自己做的有点不合适，任命你为总督，也是为了补偿凯瑟琳殿下。” 洛林心里‘切’了一声，暗暗想道：你给老家伙，把责任都推给皇帝，敢说要拿凯瑟琳去和亲不是你的主意。 看着洛林笑得不怀好意，饶是一个老政客了，让皇帝陛下替他背黑锅，拉塞尔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嘿嘿干笑了一下，赶忙把话头叉开，接着说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就这样，你知道了吧？ 虽然你经验不足，资历不够，但是有皇帝陛下的支持，出任奈安的总督，相信你还是可以胜任的。” 虽然拉塞尔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洛林心里却还是有点没底，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实在是太大了。 洛林可是非常清楚便宜莫贪的道理的，像这种看起来越像好事的，到最后说不定自己吃亏越大。 洛林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奈安出了什么乱子？” 拉塞尔一滞。 他上上下下看了洛林一会，直看得洛林心里开始发毛，道：“有什么不对吗？” 拉塞尔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你这个小子，脑子是什么东西构成的，想得也太周全了吧。 拉塞尔说道：“洛林，你这个小子也太狡猾了。” 洛林道：“不然怎么样，就像大人说的，我既没有从政的经验，本身资历又不够，贸贸然去做一省的总督，处理那些千头万绪的事情，出问题的可能性最大。” 拉塞尔道：“要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这个样子，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轻松多了。好了，我告诉你陛下的原话：你能处理好，当然更好，要是你处理不好，就当给你一个教训了，就是真出了大麻烦，让儒略大公去给你擦屁股。” 洛林眉头一挑，心里暗想：真有这么好的美事？ “不过”拉塞尔道：“洛林，你见过陛下了吧？” “嗯，就在……”洛林点下头，立时醒悟了过来，急忙改口，道：“额，巧遇，巧遇。” 他心里暗道：好险，好险，差点把实话给说出来来，真要是说出来自己的妓院里见过皇帝，还被凯瑟琳给堵到一个屋里了，如果传出去。那个死老头儿还不把自己给调西伯利亚的古格拉去，守一辈子监狱。 拉塞尔看着洛林变幻不定的表情，心里暗自好笑，看来真的是那个地方了，怪不得茹伦德要这么优待洛林呢～！ 拉塞尔看着洛林一副做激烈思想斗争的样子，说道：“好了，为了让你彻底安心，再告诉你一些潜规则吧。” “潜规则？”洛林立时眼前一亮，然后很是不满地道：“首相大人，您早就应该把这些话说出来嘛，害的我东想西想的胡乱猜了半天。总是担心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拉塞尔立时被口水给噎了一下。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两手支在桌子上，上身往前倾了一点，说道：“你知道关于总督的任用原则吗？” 洛林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拉塞尔道：“其实，陛下和我考虑总督人选的时候，首先看的是出身，其次才是才干。出身太好的，一概不考虑。” 洛林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 拉塞尔道：“看来你懂了。” 洛林点点头，道：“大人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拉塞尔道：“唉，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人，很多都是很有才能的，可惜了。但是为了帝国的稳定，这些人都不能重用。因为那些人的家族意识太强烈，有时候都超过了对帝国的忠诚。 要是真有太过杰出的，甚至要请他们喝喝咖啡了，去巴士底狱免费观光个三五十年什么的。” 洛林点点头，然后道：“是啊，是啊。如果不受限制，能力越大，破坏力就越大。万一他们要是造起反来，大家手尾可都是很麻烦的。” 拉塞尔当下一拍手，赞赏地道：“你说的不错～！” 他接着说道：“抛开你其他的身份不说，单讲你是洛林家族的一根独苗，而且洛林家族也只是一个山沟里的小户人家，我这么说洛林你不会生气吧？” 洛林笑着说道：“那里，您说的很对。” 拉塞尔点点头，说道：“所以，我可冒昧的说，以你和长公主殿下的关系，无论如何也是不会造反的，我和陛下都可以对你放心。” 洛林大爷极是难得地脸红了一下，看的拉塞尔心中大爽，难得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也有尴尬的时候。 但是拉塞尔却仍然还不放过，道：“唉，看着你们年轻人火热的爱情，我们这些老人家只有羡慕的份。好了，我这么说，你也该明白了，回去和凯瑟琳商量一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在陛下那里尽量给你争取的。” 洛林站起来，说道：“多谢大人的指点。” 拉塞尔摆摆手，道：“不用谢我，这么多年，就和你谈话这一次最愉快了。好了，我就不送你了，如有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洛林鞠躬行礼，说道：“那么，我告辞了，大人。” 洛林从拉塞尔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后，看到弗里德里子爵正在外间等着他，弗里德里子爵笑着对洛林说道：“难道见首相大人谈性这么好，看来伯爵和首相大人很合得来。” 洛林心说，是很合得来，拉塞尔可没少折腾我，不过今天晚上他可是难得做一次好人。 洛林道：“难道能听首相大人的教导，当然要珍惜机会了。” 弗里德里子爵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很羡慕伯爵阁下。” “那里，”洛林道：“首相刚才还对我夸您头脑聪明。” 弗里德里子爵又乐得眼睛都眯上了，道：“首相大人真这么说，洛林请跟我来，我可是答应了长公主殿下和阿黛儿小姐，要按时把您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