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祭天金人

    见方翎自从抓起那虎符后便一直楞在那里，一旁公输瑜连忙晃了晃他的胳膊，见方翎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紧张地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方翎微微一愣，随即失声笑道：“你莫非是以为我被阿提拉的鬼魂附身了。”

    “别废话，快回答我！”

    见公输瑜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旁的典韦黄忠也露出戒备的神色，方翎无奈笑道：“好，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长安的匠作坊，我在窗外看你打铁，还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唔……”

    “够了够了！”公输瑜大羞，连忙冲上去捂住了方翎的嘴。

    见这情景，典韦和黄忠哪里还不知道方翎已经通过了考验，连忙将武器收回鞘中抱拳道：“还请大人恕罪。”

    此刻正被公输瑜捂着嘴巴，方翎也只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在意，而见这情形，公输瑜也连忙把手放了下来，有些好奇地问道：“这虎符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值得你这样？”

    “能让我们在不需要研发科技【骑术】的情况下训练轻骑兵，同时通过这虎符训练出的逐日军骑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比普通的轻骑更强，如今扶风城附近的茫茫草原最适合骑兵作战，这东西的作用堪称战略级，尤其是对我们这种农耕型文明价值无法估量。”

    一旁的典韦黄忠闻言也不由眼睛一亮，虽说先前在沙石口浅滩他们俩领着不到五百的杂牌军几乎将回鹘人的两千轻骑全歼，但这主要是因为沙石口地形太过复杂不适合骑兵作战，在关外战场上，骑兵的主角地位依然是不可动摇的。

    而如今扶风城中虽然有过千匹战马，但真正能称得上骑兵的只有那近百位玄甲军士卒，只是这种重型骑兵在正面交锋时固然称得上无人可挡，但在以辽阔的草原为战场时，他们由于负重过大带来的续航能力不足的短板就会暴露无遗，而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在草原上立足的势力来说，一支强大的轻骑部队都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并非所有能骑在马上的人都叫骑兵，至少如今扶风城中方翎就没发现多少人有这个天赋，那些出身官农的青壮不提，他们对马的认识还停留在田间地头拉犁拉磨的驮马，想从他们中间训练出一只堪用的骑兵至少在短时间内并不现实，而方翎原先属意的骑兵人选是那些罪民青壮，他们比起官农至少在个体实力上拥有不小的优势，只是想让他们成为能和回鹘、党项等游牧民族的骑兵相抗衡的精锐也同样是个艰苦卓绝的过程。

    历史上匈人弓骑兵曾经席卷过半个欧洲大陆，强大的阿兰人，哥特人，甚至是伟大的罗马帝国都倒在了他们的脚下，而现在面对同为游牧民族的莽荒诸部，这支名为逐日军的弓骑兵能有什么样的表现，方翎也是非常的期待。

    而除了这枚放在枕边的纯金虎符之外，那已经化为枯骨的阿提拉双手中还各自握着一把弯刀和一个高约五寸的金属人像。

    那柄使用了大量黄金和宝石镶嵌的华贵弯刀被典韦兴奋地拔了出来，只是当他发现那弯刀的刀身也同样是用黄金打造而成时顿时心中一凉，纯金制成的刀身固然价值不菲，但也注定了这把弯刀不可能杀死任何一个敌人，而就在方翎把玩着这柄弯刀盘算着它能值多少钱时，阿提拉手中那尊头戴尖顶高帽，表面乌漆麻黑的金属人则引来了公输瑜的注意。

    这东西放在外界恐怕连会多看一眼的人都没几个，但当它作为陪葬品被阿提拉紧紧握在手中时，就注定了它的作用绝不会像外表一样平凡。

    从典韦手中接过这金属人后，公输瑜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它的质感，用指甲狠狠掐了掐，愕然道：“这小人竟然也是用黄金铸成，只是这东西是有多少年了，竟然锈成这样……”

    方翎眉头一挑，连忙从公输瑜手中接过那小小金人，这东西体积不大，但拿在手中份量却很是不轻，其材质应该是黄金无误。

    而黄金的性质在常温下极其稳定，但其中包含的铜、银等杂质在和空气等其他物质接触时却会发生反应，使得黄金色泽变暗，而像这金人表面生成的那一层乌黑锈壳，只能说明这金人中杂质的含量高得过分了，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就像中原百姓不擅长骑马一样，游牧民族对于冶炼等生产型技能也谈不上拥有任何的天赋。

    这头戴尖顶高帽的金人面容模糊，呈跪坐状，虽然乌漆麻黑显得其貌不扬，但却莫名地有种分外神异的气息，而它的造型让方翎不由想起了从前在历史书上见过的匈奴祭天金人，那尊金人是当年霍去病过焉支山北击匈奴时，从匈奴休屠王手中夺来的祭天神器，只是两者姿势不同，大小也有些差异，就不知道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正想着，方翎忽然心中一动，那尊沉寂于体内许久的传国玉玺悄然浮现在他手中，而此刻它已经不复平日里那普普通通的玉印模样，方圆四寸的印身上，正有丝丝缕缕的紫色光晕流转，让这枚传国玉玺显得雍容而神异，而作为它的主人，方翎隐隐感觉到它此刻竟然有些兴奋。

    而随着传国玉玺出现，此刻方翎右手中的那尊金人体内竟有一缕细若游丝的紫光陡然飞射而出，注入了玉玺的印身中，而在吸纳了那丝紫光之后，玉玺也似乎是进食完毕了一般，再度恢复了平凡无奇的模样重新融入了方翎体内。

    这番异变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许久后，方翎才轻轻锤了锤脑袋，有些自嘲地笑道：“没想到这金人竟然会是匈族的传承信物。”

    再仔细翻看着那尊乌黑的金人时，方翎发现它的相貌姿势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但原本那身难以言喻的神异气息却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也就是在这时，阿提拉脑后枕着的一卷羊皮蓦然散发出了淡淡的白光，正站在棺木旁边的典韦不由微微一愣，先前他还特意查看过这卷羊皮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而现在看来，这羊皮显然和那尊金人有些关系。

    接过典韦递来的这卷羊皮，方翎轻轻展开后发现上面赫然是一面显示着当年匈族疆域的光屏，只是随着匈族文明覆灭，除首都头曼城外，匈族手中的所有城市、资源点都已经被蛮族夷为平地，但在头曼城西南十多里外的一处隐秘山谷中，方翎还是发现了一座显示为铁砧徽记的铁矿依然完好无损。

    同身旁的公输瑜相视一笑，辰甲一行苦寻未果的铁矿到头来终于还是被他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