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憋屈 自伤
王给推倒在地，登时怒发如狂，但听王小白的高喝，顿如一盆冷水淋头，原本气得通红的脸，变得有些扭曲，甚至带着一股异样的白皙。 裴，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他想到一个自己一直忽视的问题，或者刻意不去想的关键。 裴就是乐营将，整个梨园的二号人物。 虽然他长时间不在这个岗位上，但很显然李隆基压根没有撤他的意思。 至始至终梨园只有过三个乐营将，一个是铁打不动的裴，一个是李龟年，还有一个是早已凉透的黄幡绰。 裴出现在梨园那是理所当然的，相反的他没资格站在这里。 想着王小白的话“指点阿蛮姑娘舞技”，王满嘴不是味道。 谢阿蛮是什么人？ 梨园第一舞姬，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在舞蹈这方面胜她，还需要裴指点？ 不指点舞技，还能指点什么？ 他已经将谢阿蛮视为自己的小妾了，想着谢阿蛮可能在这个凌波楼里与裴胡天胡地，大有一种脑袋上绿油油的感觉，嫉恨交加。 但是即便胸中有万千怒火，王也宣泄不出来。 现在这个庙堂上他王不敢得罪的人只有两个，裴恰恰是其中之一…… 看着门神一样的两名护卫，看着面前锦绣的凌波楼。 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袋上都要冒烟了。 最终…… 王一甩袖子，从牙齿里蹦出了一个字“走！” 他来的风风火火，生怕别人不知今天就是他的大好日子，但走得却是灰溜溜的，就跟夹着尾巴的狗一样。 而凌波楼里，裴斜侧着身子，一手靠着案几撑着脑袋，一手抓着洗干净的葡萄，看着面前的谢阿蛮跳舞。 之所以来到梨园是因为收到了谢阿蛮的求救信。 新的线索还未得回报。 裴突然受到了一封来至于梨园的信，信中将王纠缠她，威胁她，甚至定下了期限迎娶。 裴本不想那么早的就跟王起冲突，但是贺知章的事情，改变了裴的态度。 万一等下去，没能及时了解贺知章为何如此的缘由，导致自己的老哥哥真的已死殉节，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与其落入那般境地，不如先更王交交手，试探试探双方的反应。 没有犹豫应约而来。 这几年不见，裴发现原来那个贪吃的小丫头越发的水灵了。 童颜**杨柳腰，细眉大眼长发飘，这要是到了后世妥妥的宅男女神。 尤其是此刻见她跳凌波舞，那妖娆风姿，即便裴也大感惊艳，看的兴致高昂。 这欣赏美女，算得上是男人的权力。 谢阿蛮也跳得极为认真。 凌波舞最大的特点就是轻柔飘逸，柔软的舞姿，轻盈的舞态，似空中浮云，又似晴蜒点水，正所谓“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 谢阿蛮完美的展现了凌波仙子在波涛上起舞的意境。 只是起舞的凌波仙子时不时的媚眼飘飘，好似放电一样。 相比面貌平庸的王，英俊帅气的裴显然更人讨人欢喜。 不仅仅是现代，古代也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何况裴并不只有一张脸…… 裴也是此道好手，虽然长时间未练，可家中常与娇陈、公孙幽有过这方面的交谈，看着谢阿蛮的表演，发现谢阿蛮此刻的舞技已经有了极高的功底，几乎可以与公孙姐妹相比了。 作为与公孙大娘、杨玉环齐名的三大舞姬，谢阿蛮果真名不虚传。 一曲舞毕，谢阿蛮抹去了额角上的汗珠，快步来到近处热情的拿着酒壶给裴斟酒。 裴接过酒盅一饮而尽，笑道：“好酒，醇香中带着一股药香，是竹叶青。但与一般的竹叶青不同，寻常的竹叶青，要不药香改过了酒香，要不酒香遮掩了药香。而这酒既将汾酒的醇香体现了出来，也不失药酒的风味，价值不菲吧……” 谢阿蛮笑道：“是阿蛮特地托人去山西重金求购来的，专门为乐营将准备的，陛下来了都不给他喝呢。” 裴示意谢阿蛮给他再次满上，说道：“就看在这酒的份上，王的事情，我给你挡下了。” 谢阿蛮惆怅道：“只是看酒啊？” “那你以为呢？”裴笑着起身说道：“我去找张野狐聊两句，身为乐营将，重要了解一下，现在梨园的情况。” 刚刚在看谢阿蛮跳舞的时候，裴已经听到了屋外的动向了。 说实话他还是很期待与王硬碰硬的斗一场。 看看是他这个当红辣子鸡厉害，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却不想等了许久，外边反而没声音了，心底明白，定是王认怂撤了，心底失望之余，也多了几分忌惮。 他不动声响的出现在凌波楼就是要扫王的颜面，却不想他居然强行忍住了，展现了极好的城府，显然能够看清楚局势，知道此刻动手于己不利，也不是易于之辈，得小心对付。 “跟我说说，那个王是什么表情，将他出现的时，与离去后的情况都细细说来。” 听王小白居然将王推倒在地，不免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王小白尴尬一笑，“属下实在想不到那家伙看着挺壮硕的，那么不堪一击，一推就倒了。” 裴若有所思的将这王小白…… ********** 王气冲冲灰溜溜的离开了梨园，看着身后百余人的迎亲队伍，只恨不得找一个地窖钻进去。 太憋屈了！ 王自从得到李隆基亲睐之后，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奇耻大辱，那种感觉实在难以忍受。 想着裴有可能在凌波楼跟自己的“女人”胡天胡地，自己却当了缩头乌龟！ 这天下还有比这更加羞辱的事情？ 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他想着自己给一个无名小卒推倒在地，心底突然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加快了回府的脚步。 回到自己的府邸，正好自己的弟弟王焊在府上寻他有事，不等王焊开口说事，他直接拉着自己的弟弟走到一个高处，说道：“来，推我一把，我要摔破脑袋，摔得严重一些……” 王焊一脸傻逼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只觉得自己兄长的脑子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