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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以德服人

    “哈哈,老赵,咱们这一招还真不错。”午饭时大家又都聚在了一起,钟锐说:“村民的热情都很高,把咱们当成了救星,民夫也多了,干活的劲头更足了。”

    “还有,那几个庄主堡主纷纷表示情绪稳定,尽管在私下里可能已经心疼的要吐血。”

    “敢不稳定吗?王彪还在那儿挂着呢!”

    “你说这几个庄主会不会再勾结马贼报复咱们啊?”

    “应该不会,他们不可能组织一个比四百精骑兵还强悍的队伍。再说了,咱们又没把他们赶尽杀绝,还不到拼命的份上呢。只是让他们吐点血而已,况且马贼的收费也许会更高,更何况他们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马贼们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这倒也是。”

    “官府会认可咱们的行为吗?”

    “P官府,这些回鹘军只管庄稼熟了收税,有工程了抓劳役,打仗了抓兵抓夫,打败仗了杀人放火,别的基本不管的。而且咱们又没鼓动百姓抗税的。”

    “报将军,仆固浑将军求见。”

    “哦?快请。”

    仆固浑垂头丧气的进来。

    “仆兄怎么了?”

    “唉,一言难尽。”

    “哦,让仆兄你不好意思说的事儿可不多啊,”曹延晟问道:“到底什么事儿?”

    “是这样,那天从那帮异人营地逃回来的伤兵昨夜又死了一个,其余的现在都病的很严重,而那些在异人营地包扎处理过的伤兵尽管有些重伤的,都在慢慢好转好了许多。我不好意思单独去求异人大夫,特过来请曹将军或张神医陪我一起去。”

    “哦,原来如此。没问题,张神医现在几乎天天去异人营地与方大夫探讨医术,你们可以一起去。”

    “那感情好。张神医呢?现在就动身?”

    “廖管家,请张神医过来一下。”

    “曹兄,你看你能不能对外说那些异人是你们的法师啊?他们的动静太大不好隐瞒的。”

    “也成,对外就称他们是我们归义军的法师,暂时在你们回鹘领地内宿营,张神医和刘忠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如果上边问下来我就说看到这些异人法力无边,也让他们做了我们回鹘军的法师,这样就说的过去了。虽说他们那上千亩都是戈壁荒滩,但圈起围墙性质就不一样了,实在是不好隐瞒的。”

    “法师嘛,当然要布阵做法事,地盘大一点能说的通的,而且人家占的是戈壁荒滩寸草不生的地方;请一些民夫帮忙布阵也说的过去,哈哈哈哈。”

    来到营地

    仆固浑双手抱拳:“各位大人好,仆固浑特来求救!”

    众人赶紧抱拳还礼:“仆将军好,张神医好,请问什么事?”

    张神医过来接着说:“是这样,那天从这儿逃回去的伤兵未经方大夫医治,回去几天后都先后开始发烧昏迷等,我们特地前来请方大夫前去医治。”

    方毅对众人说:“可能是因子弹没有取出来,再加上伤口没有消毒处理,很容易引起外伤感染的。李翔宇,咱们赶紧准备一下药品器械,准备去回鹘将军府上给伤兵疗伤。”

    “好的。”

    “林岩,让张神医派人带你一起去玉门关取回发电机和探照灯,取子弹手术时可能要用。还有,张神医,请问你的麻服散还有吗?我们的麻药不多,我想用你的麻服散给轻伤兵手术,重伤员还用我们的麻醉药。”

    “好的,我让我的书童张宏良跟林大人一起回玉门关去取。”

    “大家赶紧行动吧。”

    仆固浑张神医双手抱拳:“告辞。”

    赵一方等众人也抱拳:“不留了,仆将军慢走,张神医慢走。”

    赵缘从对讲机里得知消息后已经在曹家仆人的帮助下把探照灯拆了下来,曹府内宅的兵士正在按照来时的样子给发电机打包。

    等林岩他们赶到玉门关的时候赵缘李焕芝已经收拾妥当了,书童张宏良回屋拿了药箱后他们就出发了。

    路上,林岩发现赵缘李焕芝的骑术进步了不少,特别是赵缘已经敢策马奔跑了。因为发电机怕过于颠簸,他们走的并不快。赵缘骑马来回的奔跑着,有时还和李焕芝一起跟林岩比赛。林岩求饶说:“小赵,歇歇吧,我现在已经比不过你了,你在这边天天骑马,我们在营地天天干活,根本没有时间练习骑马,我这水平在咱们营地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哈哈,李大姐,咱们回去以后就可以做他们的马术教练了。驾!”说完又策马狂奔。

    几个骑兵每当赵缘狂奔的时候都紧张的跟着她们左右,生怕她们有个闪失自己交不了差。

    到了嘉峪镇回鹘军帐,方毅李翔宇已经正在为轻伤员手术了,张神医也在一旁忙碌着。

    赵缘指挥着兵士帮忙卸下发电机,林岩在安排好的手术间内安装探照灯。张宏良跟回鹘的军医官去煎制麻服散,大家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灯具装好了,林岩检查完毕后就启动了发电机。

    方毅做完了一例轻伤兵的手术之后就开始给一位胸部中枪的伤兵手术。倒霉的伤兵是肺部中弹,如果再偏一点就到肝脏了。打完麻药方毅就开始手术,李焕芝赵缘助手兼护士,张神医在一旁目不暇接的看着。因为失血过多,伤口又严重发炎,伤兵已经重度昏迷。手术完成了,破例给这位伤兵用了抗生素和10%葡萄糖静滴。

    简短的器具消毒后接着就开始第二个重伤员,这个倒霉蛋是腹部中弹,肠子都快被打断了,当时还是坚持爬在马上逃了回来。

    ………

    两个重伤员手术完毕,方毅对张神医说:“这个是胳膊受伤,你的麻服散应该已经起作用了。现在先消毒伤口周围,然后切开伤口,取出弹头,清理创面,缝合,就这么简单。你来试试?”

    张神医摇了摇头:“这个是大活人不是我学技术的时候,还是你来吧,等犬子过来了还请方大夫多多指教。”

    赵缘说:“方大夫你休息一下,我来吧,李大姐给我指导就行了。”

    “嗯,让回鹘军的军医官也过来,告诉他们清理创口的要点。”

    方毅检查了一下其他伤员的伤势后就退了出来,他们一到回鹘军帐就给伤员们服用了抗生素,现在他们基本上已经退烧。

    仆固浑看到方毅从手术间出来赶忙迎了上去:“方大夫请书房用茶。”

    “谢谢将军,这两个重伤员虽然手术完了,但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还很难说,他们失血过多又严重感染,情况很不好。”

    仆固浑安慰方毅“你已经尽力了,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清洗完毕方毅随仆固浑来到书房

    林岩放下茶杯:“完了?情况怎么样?”

    “还没呢,那两个重伤员情况不太好。其余的几个轻伤员由赵缘焕芝在做。”

    仆固浑的丫鬟给方毅端上了茶水。

    方毅对丫鬟说了声:“谢谢。”

    “方大夫请用茶。”

    “谢谢仆将军”方毅喝了一口不禁赞叹道:“好茶!很久没有喝过这么纯正的龙井了。”

    “这都是内陆的客商长途贩运过来的。内陆的客商千里迢迢送货到西域,大部分客商只送货到这儿或玉门关,再由西域的客商接货。”仆固浑解释道:“前些年兵荒马乱,马贼横行,又加上辽兵袭扰,商路已经中断了很多年。还是前些年曹元忠曹老将军奔前跑后,联络我回鹘大汗,一起进表中原,才又把商路开通。商路重开,曹公功劳第一啊!”

    “是啊,曹公在丝路上的确是劳苦功高,已经留芳千秋了。”

    丫鬟给仆固浑和方毅续了茶水后就肃立一边。

    “谢谢”

    仆固浑发现方毅对丫鬟也很客气,不免心生疑虑:难道他相中了这丫头?这可如何是好?刚才林队长好像也对这个丫头有意思了啊?该把丫头给谁呢?再叫上来一个成吗?

    丫鬟端上了各色甜点。

    仆固浑说:“已经过了午饭时分了,赵大夫李大夫还在忙碌,你们先吃点儿点心吧。”

    ………….

    刚听到发电机熄火就听到赵缘在喊:“终于做完了,累死我了。他们的军医怎么搞的,用那些破布被伤员包扎伤口,不感染才怪!”

    “幸亏现在是冬天,要是在夏天还不定成什么样子,说不定就死翘翘了。”

    “夏天?要是在夏天他们早就死了……”

    赵缘李焕之边聊便整理手术器械,兵士们也帮着她们整理发电机照明灯等。

    “将军,午宴已经备好,请客人们入席。”

    “没想到方夫人和赵姑娘竟然也医术高超身怀绝技,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仆固浑夸道。

    “过奖了,其实张神医才是真正的医术高超身怀绝技,我等自愧不如。”方毅谦虚的说。

    席间,看到赵姑娘李大夫对丫鬟也是彬彬有礼,仆固浑越发疑惑。

    等两个重伤员的静滴完毕后,他们告辞,仆固浑派了一队骑兵护送他们回到营地。

    方毅他们刚离开仆固浑就迫不及待的问:“张神医,你看刚才席间方大夫林队长是不是相中了那几个丫鬟啊?”

    “啊?你是说方大夫相中了你家丫鬟?”

    “饭前在堂上喝茶的时候我已经发觉有点不对劲了。”

    “这怎么可能?刚才吃饭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啊?”

    “你们在忙伤兵的时候我跟林队长在此相叙时我就发觉那个林队长好像喜欢上了那个给他沏茶的丫鬟,我还寻思着找个机会把丫鬟送给他也算还他一个人情,没想到方大夫过来以后也对那丫鬟有意思。”

    “林队长方大夫他们向你提了?”

    仆固浑连连摇头:“那倒没有,我看出他们都对上茶的那个丫鬟有意思了,我也不知该把那丫鬟给谁啊?我赶紧又叫上来几个丫鬟……”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

    “方大夫他们是不是对丫鬟特客气特有礼貌?”

    “对啊,你怎么知道?”

    “这就对了。仅仅是礼貌而已,哈哈”张神医放声大笑。

    “礼貌?…张神医,你说他们对丫鬟为什么也都那么彬彬有礼啊?她们是下人啊?曹将军跟我说过他们这些人很有涵养,可他们对一个上茶丫鬟这么礼貌客气也太过分了吧?就算你们很有涵养也没必要这么装啊?”

    张神医呵呵一笑:“仆将军,刚开始我也纳闷,后来才听他们说这是他们的习惯,而且是很随意的那种礼貌而已,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哦”仆固浑若有所思。

    “我这几天到营地与方大夫探讨医术,来回的路上已经听到兵士们议论,说这帮异人对待所有人都很礼貌随和,说他们雇佣民夫干活从来不打骂,没有人拿着鞭子监工,也没有人大声呵斥,包括那些他们抓获的俘虏。但那些民夫却没有偷懒磨洋工的。你看,咱们今天去的时候人家的围墙已经快修成了,依照咱们以往的惯例这样的工程需要多长时间?”

    “按以往惯例,同等工程和民夫,这个最少得半个月甚至一个月。”

    “你说的半月还得有人拿着鞭子监工,你最少得七八十个监工吧?再看看人家,刚三五天就已经快成了!一个拿鞭子的监工也没有,仅仅有几个指导的”

    “就是啊,这是为什么啊?”

    “我也纳闷啊,他们来到这儿没几天啊,为什么民夫们争先恐后的去给他们干活啊?那天我还跟曹将军说起过,说为了报答给小姐的医病之恩,是不是派一些民夫杂役帮着他们整理营地干一些杂活,没想到人家自己找了那么多人来干活。后来我偷偷问了董掌柜和杂货店的小伙计,原来人家只是让段家堡的村委找一些民夫,还说给工钱。你说,他们也算是段家堡整村人的恩人啊,派一些劳役不应该吗?”

    “啊?还给工钱?”

    “是的。每人每天两斤半细粮。”

    “哪......那得多少粮食啊?”

    “听说他们正在镇子上的粮行买粮食和油,杂货店张老板帮他们出面买的。而且还买了很多的腌菜腊rou和活畜。镇里的鸡蛋已经被他们买光了。”

    “他们也太奢侈了吧?”

    “那帮人不仅吃饭管饱,而且还让民夫们吃rou啊!”

    “啊?”

    “民夫高兴说就是过年也没现在给人家干活吃的好,要不能有那么多的人抢着去给他们干活?”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诚服也……”仆固浑深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