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京城风云（1）
面对凤怡这无厘头的问话，苏子歌只能严肃的说：“公主再这般说的话，子歌便离开这里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人多口杂的，要是有心人随便传，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模样呢。凤怡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什么。 “世子随意就坐吧。” 凤九淡淡的说着，古慕琰看着一身红衣的苏子歌，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见凤九那样说，便走到了他们这个方向，看着苏子歌，口气竟然是出奇的温和，“在下青州北候之子古慕琰，敢问姑娘芳名？” 苏子歌抬头看着这个北侯之子，浅笑：“京城苏府苏子歌。” 话音一落就不再看古慕琰了，朝身边的凤怡和凤九行礼，道：“王爷，公主，子歌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不知道为何，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见苏子歌的脸色有些发白，凤怡担忧的问：“子歌，没事吧？” 苏子歌朝着她笑了，摇了摇头，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是如何的苍白，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在听到她是苏家的人的那一瞬间，古慕琰的目光变得有些捉摸不透。冷冷的看着她，苏府的人，可惜了。 在这所有的欢声笑语中，苏子歌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这会是自己最后一次这般开心了。 回到未央殿的时候，大门开着，绿竹看见她回来，连忙焦急的上前，“小姐，小姐，二公子回来了。” 二哥？ 见绿竹那一脸的焦急，苏子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般，便疑惑的问着：“二哥回来是好事情，你怎么这么紧张？” “小姐，您快进去吧，太姥爷也来了。” 这个消息，让苏子歌睁大了双眼，顿时觉得心里那原本就不踏实的情绪更深，连忙走了进去，在大殿的中央，坐着的那个人正是一直将她养大的祖父苏以阳。 “祖父！” 苏子歌眼角一红，上前跪在地上，声音有些沙哑的喊着。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对于祖父的思念，现在终于能够见到了。 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孙女，苏以阳眼底有些湿润，这个孩子，是他一直带着的，老天待他不薄，失去了一个女儿，给了他一个这样聪慧的孙女。那苍老的脸颊上，带着久违的笑容。现在，他们再也不能护着她了，这一生，只能靠她自己走下去了。 “子歌，快起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扶起苏子歌，自从她离开乌镇，他的身体就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也算是到了生命的尽头了。国君对苏府的忌惮终于表现了出来，多少苏府的精英被杀，他们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 从地上站起来，苏子歌看着苏以阳，唇角牵扯出一抹笑容，“祖父为什么会来京城？” 记忆里，苏以阳从未出过京城，一直都在乌镇，所以她才会惊讶。 “子歌，听着，一会儿就与子夜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活着。” “祖父......” 苏子歌震惊的盯着苏以阳，不对，是什么地方错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前世......明明已经跳过了那么多事情。 “子歌，国君忌惮苏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自从未央殿打开，苏府的人就一个个的开始因为各种不明的原因被杀，这就是国君，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位置。所以子歌，你和子夜离开，带上苏府剩下的子孙，我们不争什么，只要活下去就行。” 他已经来老了，有些事情都看淡了，可是苏府那么多人，他不想看着那么多人被杀害，只有让苏子歌这样做了。 苏子歌不可置信的开始回想，从荆州一直到现在，所有的事情一点一滴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为什么。所有的事情，终究又回到了那个轨道。 “祖父，我们一起。” 她静静的说着，那么平静，都不像她自己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她深知这种可怕，所以不愿苟活。 他们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乱成一团糟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苏府一夜之间所有人被抓，人心惶惶，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京城的天，大变了。 清晨，当皇家学院的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皇家禁卫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把苏家的人都抓起来。”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只留下茫然的皇家学院学子。凤九最先得到消息，连忙派人拦住禁卫，飞快的往未央殿走去。 “苏子歌！” 他大声喊着，却没有得到回应，走进了大殿，没有看见苏子歌，倒是看见了笑意盈盈的苏以阳。他自小在战场，对京城的人都不熟悉，所以对于苏以阳也是不熟悉的，这是未央殿，一个不知名的老头在这个地方，他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是什么人？苏子歌呢？” “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凤九。” 苏以阳慈爱的笑着，当初的小孩子，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国君一个人犯的错，却让所有的孩子来替他承担。 京城乱了。 苏家的人都被抓了，还有些潜逃在外的，国君已经下令关城门，全城搜捕，整个京城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慌，特别是四大家族的人，一个个的更是震惊，苏府是什么样的存在，那可是相当于皇族。在珑玥国，一个苏家的影响有多大，没有人不清楚。 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国君的手段，竟然能够那么轻易地就抓住苏府的人，那些原本认为国君心善的人，现在都不敢随意说什么了。 雷霆手段，让大臣们都安静了，上朝的时候，仅仅只是有人为苏府争论了几句，午时他的人头就已经挂在了城门口。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百姓们在恐惧中等待着，京城的人，也都在阴霾中度日。 皇家学院里，不知道为何，苏府的人消失得一干二净，等到皇家禁卫的人来的时候只见到了苏以阳。带着苏以阳去了皇宫，两个人终于，在这样的场面下，见面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国君，而另一个，是阶下囚。 “夫子，没想到，最后朕与你是这样见面的。” 国君看着苏以阳，很多情绪在眼底闪现，年少时，自己与弟弟就是跟在他身边学习的，明明都是一样的，他苏以阳却始终帮着弟弟，为什么？ 苏以阳浅笑，“国君不是很早就想灭了苏府吗？现在这样，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想他苏以阳此生教导的两个学生，一个是前朝君主，一个是国君，两个人明明是亲兄弟，却不一样。可悲，可叹。 “明明朕与他一样，朕比他爱未央，你却让未央嫁给他，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每每想着未央离去的样子，朕！是怎样的？” “国君，当年的事情，本就是国君的错，你夺走了自己弟弟的江山，杀害了那么多人，未央也因此离去，她的孩子，前朝的公主，你的亲侄女，刚出生就因为你的残忍离开了这个世界，苏府这么多年苟且偷生，老朽已经看透了生死，国君要杀要剐都请便吧。” 苏以阳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国君，当初他的女儿死的时候，他亲眼所见，所以才会离开京城，如果不是苏府要覆灭了，恐怕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个地方的。 “你胡说！” 被苏以阳的话刺激到，国君显得很是暴躁，“当年若不是你，朕又怎么会把未央关在未央殿，若不是你，朕又怎么会杀害那刚出生的侄女？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不敢承认了吗？国君，人在做天在看，终有一日，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事情。哪怕你做到再好，未央也不会回来了，你再也不能得到她的原谅了。” “不，不会的，未央她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朕的，至于你们，都去给未央陪葬吧，当年未央受的苦，今日朕也要你们尝尝。” 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与平日那个温和的国君相差甚大。苏以阳叹了一口气，作孽啊作孽，这珑玥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终有一日，所有你做的事情都会昭告天下，到那天，回头也来不及了。” 苏以阳最后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就被人给带下去了。国君眼底带着阴翳，伸手狠狠地将面前的书简挥开，外面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 三天后，贴出皇榜，说是苏府的人意欲谋反，证据确凿，且有人在苏府找到了与天沁的信件，顷刻之间，珑玥国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府，在这里的地位，不复存在。 人们每天所讨论的就是关于苏府的事情，皇榜上还说，苏家有人逃了出去，若是见到了，带去官府有奖赏的。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苏府在珑玥国的地位之高，不是仅凭着一纸皇榜就能够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