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反击和支援
当前河道呈现一个不规则的S型的形状，导致小炮艇抵达最窄河道口处，要比岸上的反L形状陆路距离，要长了许多。 鬼子骑兵的骏马奔驰速度达到近50公里每小时，约14米每秒。 黎叶驾驶小炮艇，很快达到14节的速度，也就是近26公里每小时，约7.2米每秒。 相差近半，加上水道行程，小炮艇没法追上鬼子的骑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率先抵达千米外的河道口。 “不好！” 小六子和结巴一起惊叫出来。 黎叶早已经看到鬼子骑兵们的布置，鬼子们扔到河道口拦截物件，不是简单的水雷拦截布控。 这些缺德的鬼子，抛投到河里的是一团团的烂渔网，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十几米宽的河道水面上，被鬼子们的漂浮物，堆积得形成一段长约30多米的乌黑河段。 “过不去了。” 冯秀芸用望远镜观察后，语气中透着遗憾。 黎叶在接近300米处减速靠岸，众人都快速跟着他下船上岸。 “除了留守的结巴、榆莲、小二，你们其余所有人都去路上搜集鬼子的战马，我去前面河道口探探，十分钟后，大家在这里集合。” 黎叶沉着地吩咐安排，小六子、原雪几人飞快地跑向不远处已然停下吃草的无主战马。 “你们三人不必拘泥留守，一旦鬼子步兵追上来，你们三人立即弃船……” 黎叶主要是对结巴所说，王榆莲和王小二都没什么经验。 “好！” 结巴惜字如金，但是只要他保证了，一定会做到。 “嗯，保重。” 黎叶没看希翼望着他的王榆莲，拍了拍懵懂地王小二，几步便闪到路边护堤林，消失不见…… 等黎叶悄然钻出林子时，他身上的装备都挂满了。看着不远处的鬼子骑兵俱都下马，在河道口组成了一个防守型的临时阵地。 鬼子们将战马围在最外围，形成第一道防御；接下来是一些应该用来装载烂渔网的小木箱子，其上架着三挺重机枪、百多名鬼子足足有12支掷弹筒小炮，实力很强。 但是，鬼子主要防御的河面上的小炮艇，对于来自侧翼林中的黎叶，明显没有什么防备意识，或者说他们没有想到一直硬马硬桥强攻强打的“无解”小炮艇，居然会在十几张烂渔网面前怂了！ “哎！” 黎叶看看身上的装备，摇摇头又悄悄地缩回林中…… 等他再次出来，赫然拧着一门90mm迫击炮…… “轰轰轰轰轰轰……” 黎叶几炮将猝不及防地鬼子们轰飞分散后，端起脖子上挂着的两把MP18式冲锋枪，冲进鬼子骑兵阵营临时阵地…… “哒哒哒……” 炮火硝烟并未完全散尽，一些重伤未死、被炮火炸蒙的鬼子，又被冲锋枪的强劲近程火力给击毙—— 这轮突袭实在是太出乎鬼子意料了，他们主要精力集中在河面上，没有防备来自岸上的进攻，显然完全没想到黎叶会这么快就能够“组织”这么强大的火力反扑。 “轰轰轰轰轰轰……” “轰！” 飞快地打光这次取出的剩下所有炮弹，直到河道口的烂渔网被炸碎干净、紧接着鬼子仓促布下的水雷阵也被全部引爆，他才收手…… 随即召唤出牵引车，将90mm迫击炮和弹壳等收起来。又将鬼子阵地上的物资搜拣清理一遍，黎叶才追向几匹恐慌逃走的幸存马匹…… “踏踏踏……” 随着黎叶一骑三马飞奔而来，正好跟原雪迎面遇上，接着冯秀芸、小六子等人纷纷从前面路口策马而来…… “吁！鬼子还有多远？” 黎叶拉停了马匹，跟几人迅速碰头。 “还有几分钟车程，不过后面的路段泥泞、并不好走。鬼子估计要耽搁一点时间，但不会太久。” 冯秀芸知道他的关注点，连带将分析也讲了出来。 “我和小六子回路口布置雷阵陷阱，秀芸、原雪你俩带着这三位战士回船上，先一步通过河道口、跟咱们自己人汇合，后面怎么接应和战斗，秀芸你牵头商议，要是疯子和大牛在，让他俩来跟我汇合……” 黎叶说的很快，除了三个跟来的战士还有些不明白，冯秀芸、原雪、小六子都立刻点点头、齐声道：“明白了！” “呜嗯哒哒……” 鬼子的车队来得不慢，但是眼看着那艘小炮艇轻灵地钻出河道口，为首的一个大佐站在车头、狠狠地拍了拍车门，懊恼地伸手一指，大声叫喊着什么，随即车队加快了速度——这里的路段要好走一些！ “叭勾！” 黎叶一枪便击中站在无顶棚吉普车的那个鬼子大佐。 “啧啧，老大，想不到你的枪法这么牛啦，简直可以跟结巴比个高低……呃，对不起！” 小六子印象中还是结巴的远程狙击枪法最牛，但随即想到结巴现在断了一臂，神色有些黯然下来。 “回去不要刻意提起类似的事，当做跟以往一样，就看结巴自己能不能过这一关……” 黎叶收起枪，想了想，建议道：“你留下跟结巴搭班子成一组，我会单独给你们俩招一队预备队员，结业后再安排你的去处。到时，你想回龙城也随你……” 小六子摇摇头：“我……，可以当特战营的教官，但是，没找到成奎，我，我不想回去。老大，黎爷，你……” 黎叶叹口气，道：“好，我答应你，我们也会尽全力寻找成奎的下落。” 不经意提起这些事，二人各自沉寂下来，看着不远处路口触雷爆炸的鬼子车辆，心情也没怎么轻松下来。 “走吧！” 黎叶率先翻身上马，和小六子骑马远去…… “老大。” “头儿。” 几声来自河面的呼唤，将黎叶的心绪拉回来。 原来，他和小六子已经来到河道口，正顺着横向河道狂奔。河里是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有种千帆竞渡的壮观。邻近靠岸的那艘船上，正是王立峰和崔大牛，还有沉默寡言的结巴崔二狗站在他俩身后。 “你们……？” 黎叶勒住战马，和小六子一起走向岸边…… “大姐头的命令，我们要打回去。水陆夹击，完全有把握可以吃掉这支鬼子联队。” 王立峰和崔大牛刚和小六子分别拥抱一下，马上给黎叶解释一下，二人相视一笑，他俩又可以驰骋沙场了。 “刚才我击毙了一个鬼子大佐，可能是鬼子联队长。他们的追击车队又陷入我们的雷区，此时正好趁势攻打他们……” 黎叶将实际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 “太好了！” 王立峰和崔大牛兴奋地叫了出来。 当下，二人赶紧组织第一批过河的部队，又吩咐联络员给坐镇后方的冯秀芸去电。 很快冯秀芸的回电传来——放手阻击，指挥部会组织105mm重榴炮支援配合进攻。 结巴此时眼睛发亮，主动提出要做炮兵观察手：“……我，我，可以的。” 小六子看看黎叶，见他点头，便道：“我陪二狗去，报坐标，可能会准确一点。嘶！” 说着，结巴恼羞成怒地捶了他一拳。 小六子咧嘴一笑：“嘎嘎，不是么？要等你小子报完坐标，后面的炮手可不晕圈啦！7777、4444、11188呃……还、还有9，又不是哥几个这么了解你，别人根本听不懂啊。还是我来报坐标，要好一点。” 结巴忍不住笑了，勒住小六子脖子，骂道：“王王、八呃、羔子的，混、混蛋玩意儿，你你小子，还还是那么孬坏！” 小六子挣扎的样子，把黎叶、王立峰、崔大牛几人都逗乐了。 崔大牛笑骂道：“活该，混球。打死个龟孙！” 看着结巴背着电台、拉着小六子，骑马走远，崔大牛这才擦去脸上没憋住的泪水…… 黎叶拍拍他，道：“放心吧，有小六子在，结巴会扛过去的。等他俩回来，你带他俩回香山训练营地……” 崔大牛面色一变，道：“不好吧？头儿，要不让疯子带他俩回去……” 王立峰翻翻白眼，道：“滚蛋。你才是最合适的人。” 黎叶没好气地道：“打完这一仗，哪里还有仗打。鬼子要么就要放弃打通中条山，要么就只有跟我们硬干一场。你俩说鬼子会怎样选择？” 王立峰和崔大牛咂咂嘴：“希望吧。” 显然他俩清楚鬼子是怎样选择的。 不过，黎叶还是小瞧了冯秀芸这个疯丫头，她根本就不是只想吃掉眼前这支鬼子联队，而是衡水边区的十万鬼子。这是战况发展至半月后，黎叶陡然醒悟、看穿冯秀芸的全景布局。 “嘶，这丫头胆子也太肥了！” 当天，王立峰、崔大牛带领两千鲁区精锐，加上105mm重炮阵、后来补充好燃油弹药的小炮艇的参战，很快便将士气低落的鬼子追兵尽数消灭在河道两岸。 这种战斗，规模不算大。但是两个精编团全歼一个鬼子联队的战绩，对鬼子上下的震动很大。 接下来一段时间，虽然神秘跑团没出动，但是鬼子被一场夜袭战、给拿下了重炮阵地后，后面河道上布防的鬼子和伪军，连夜仓惶撤退缩回了衡水和周边几个主要城镇…… “240mm重炮12门，89式150mm重炮8门，……75mm野炮16门。嘶！这败家子呃、女！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我弄这些家当，容易么？” 一直在前线的黎叶，显然式最后一个获得完整讯息的，冯秀芸这丫头估计也是怕他“心疼”，等到双方进入站前最后一次休整期时，才将所有兵力和武力布局信息，让他知晓。 “呵呵，老大，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大姐头去。我，我，结巴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小六子面色发白地嘿嘿傻笑一下，赶紧溜了。 他们几个都知道，黎叶还算好说话，那个名震全鲁的小魔女大姐头是绝对不敢得罪的，否则被她恶趣味的整蛊，那滋味绝对不敢想象。 小六子跑出老远才松了口气：“几个混账玩意儿，把我推出来送死。但是，想不到爷们这么机灵吧？嘿嘿……”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和大家一样——怕冯秀芸多过黎叶。他仔细想了想，或许是用兵如神的冯秀芸更加冷酷一些，而黎叶则多了一些仁慈温暖。故而，他们对黎叶更多的是打心底的尊敬和景仰。侧面比较，冯秀芸的那身强烈的气势和令人心折的无形威严，会更令他们有种不想抵触和反抗的害怕。 没理会小六子等人的心思，黎叶反复琢磨后，盘算着得失，他明白要是真打起来，赔上全鲁的兵力，都不定拿的下鬼子重兵把守的几处互为犄角的重镇。 “呵呵，好，好算计，我明白了！” 黎叶站起身，却是一阵头晕眼花。赫然发觉自己居然干坐着思虑了一天一夜，气血不通的情况下，陡然站立起来，大脑陡然有供氧不足轻微症状…… 不多时，双腿的酸麻渐渐恢复。 他才看到桌上放着早已经冷却的饭菜，闻到诱人的冷香，顿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也不嫌弃，一把抓过碗筷，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 又几天，鬼子赫然发动中条山战役。 陈兵在衡水边区重镇的鬼子，开始全数龟缩入城，连平日的侦察探子都收归进入镇子，摆出死守、高挂免战牌的架势。 “轰轰轰轰轰轰……” 这夜，冯秀芸赫然下令，集中重炮，轰开了一处边区重镇的鬼子防御，当晚，鬼子死伤无数，及至天明，镇子被鲁区精兵占领，开始安民恢复次序…… “呼！” 黎叶了解自己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大型军事指挥官，这种强攻战斗，镇子里难免有百姓会被误伤，也是他难以过去的一道心理坎。 故而，他对于冯秀芸的指挥并没有干预和评价，但是绝对不是完全认同，或许他夹杂那丝“心慈手软”在作祟。从军事角度来看，冯秀芸指挥才能完全在他之上，但是他始终不希望失却那丝仅有的来自现代和平国度的仁善的人性，否则他会惊诧地怀疑自己是否会忘记自己来自哪里。为此，他宁愿被其他人评价为懦弱和慈不掌兵！ 于是，在接到鬼子要求“谈判”解决边区战事、赵梅的求援信时，黎叶果断将前者交给冯秀芸、原雪处理，他则悄然回到衡水，准备将赵梅、陈学漳、陈学林等人接应出来…… “咦？毛队长，二娘，你们怎么出来啦？” 黎叶最先在河道小码头仓库的秘密据点，见到了毛熊和二娘等人。 “小二呢？他还好么？” 二娘腰中缠着三条武装带，挂满了手雷和手榴弹，见到黎叶自然是欣喜万分，但随即紧张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二，现在到了泉城，好着呢？等这次任务完成，我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黎叶简单地给二娘介绍一下他们的经历，二娘这才松了口气。 她擦擦眼角喜悦的泪水，随即粗口连篇地骂起了王小二那个不孝的“小崽子”来…… 黎叶和毛熊缩了缩脖子，就等二娘心气骂顺了，才转而问道：“岛上的队员和乡亲们还好？” 毛熊和恢复平静、心情好转的二娘一言一语地讲述他们驾驶小炮艇离开后的日子…… “……总之，有了鬼子食物补充，大家伙的日子还算好。这次么？是接到上级通知，让我们配合接应城里同志的转移。咦？说到就到了！” 毛熊说着，眼睛一亮，指着码头前方路上的一队人马。 “咦？老黑，还有黑婶也在。” 相隔了千米，黎叶依旧看的分明，队伍里没有赵梅、陈学漳二人，陈学林和许多人的头上身上都是伤痕累累，显然是经历了一次战斗。 “踏踏踏……” 正此时，老黑等人身后道路上，跑来一队鬼子骑兵。 “不好！” 黎叶和毛熊同时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