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有阴晴圆缺
高次空间，时光庭院，平日不疾不徐旋转着的次元乱流，仿佛蓦然急躁起来，开始剧烈的碰撞起来，强大到恐怖的碰撞摩擦间，电蛇激烈的奔走游窜，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刺目电网。 正在此时，一道粗若小溪的漆黑闪电划过上空，紧接着，阴沉的时光庭院上方，宛如变魔术般凭空出现一团巨大的黑云，一团呈现旋涡状的黑云！ 随着这超越常识认知，让空间乱流无可奈何的黑云现身，时光庭院倏然爆发出一股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气势，就宛如，一位降临于此一般。霎间，方才还嘈杂不已的次元乱流仿佛冻结了一般，凝固成一团。 感受到这让自己战栗不已，甚至兴不起反抗意识的气势，菲特顿时恐慌起来，也顾不上母亲的嘱托，快步跑到大厅门前，两只小拳头使劲砸着厚重的门扉，焦急的大吼道：“mama，你没事吧？” 也许是关心则乱的缘故，在菲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也没得到回应，正要发动雷霆战斧，以暴力破门而入的时候，大厅里传来了普雷西娅的怒吼：“滚，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靠近大厅吗！” “可是……” “滚，再次接近大厅，你就再也不要回来见我了！” 普雷西娅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菲特再担心母亲，也不得不扭曲自己的意志，步履维艰的远离了大厅。 虽然刚才骂的气势汹涌，然而，大厅里的普雷西娅现在可谓冷汗涔涔，双腿发软，光是站在这里就竭尽全力了。 这一切，概因眼前一个人……不，是一个东西！ 伫立于半空中的八九岁娇小身影，一头及地的华丽银色长发，露出的右眼散发着耀眼金光，那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那俯视众生的睥睨气概，以及……那一对伸展开来，足有七八米左右的华丽漆黑羽翼！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眼前的娇小身影，已然不属于人类，变成了某种传说中的存在！ 但是，现在就胆怯还为时过早，那种东西，存不存在还难说，普雷西娅，就算身体差成这样，你也是S 级别的大魔导师！没错，绝对不允许有人妨碍我复活艾丽西亚！ 如此安慰着自己，普雷西娅强行抗衡着对方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手中的皮鞭再次变回法杖，竭尽全力挥出一道闪烁着深紫闪电的魔力光束。 挡住了！ 一只带着暗金戒指的小手，单单凭借rou体强度挡住了S 大魔导师全力一击！ 这还没完，那只看似柔弱的小手就这么凭空一抓，这道蕴含着惊人魔力的光束就宛如气球一般，发出“嘭”一声闷响，消散的无影无踪。 “还没完……决不允许有人妨碍……咳咳……” 虽然普雷西娅的意志并没有被这超越常识的事物击垮，然而，刚才那一击，已经超过了她那病弱身体承受的极限，即使勉强靠着法杖站起来，也忍不住咳出了一滩血迹。 正在此时，伫立于半空那个身体一展双翅，身体就地一闪，以带着残影的恐怖速度来到普雷西娅身前，居高临下的开口道：“尊敬的大魔导师，请问，现在我可有和资格与你说话？” 即使再不甘心，现实还是现实，普雷西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体，已经不允许自己短时间内再使用魔法了。然而，普雷西娅之所以被称作大魔导师，不仅仅是因为魔法造诣，更重要的是，普雷西娅以渊博的知识，卓越的才能，多次参与开发划时代的魔法课题。虽然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了，但是普雷西娅还有智慧！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那个力量，应该对身体素质与精神力的要求相当苛刻。你也不过是凭借圣石之种，短时间强化了身体，暂时制造了一个简陋的容器而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状态，只要维持数分钟，圣石之种就会消耗殆尽。” “啪啪啪……” 长着翅膀的娇小身影闻言，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赞赏的拍着双手道：“不愧是堂堂一代大魔导师，即使落魄成这个样子，也绝对不能小看。没错，一颗圣石之种，只能维持我这个状态两分钟左右，不过，你该不会天真到认为这就是我最后的底牌了吧？” 说到这里，眼看普利西亚想要说什么，较小的身影摇摇葱段般的手指，露出真诚微笑继续道：“我之所不惜浪费一颗圣石之种也要变成这个样子，只不过是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力量，大家好处在平等的位置上，来做一场交易！” “哼，原来如此，说吧，你想要什么？” 既然对方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应该暂时不会下杀手，普雷西娅想通了此中关节，也镇定下来。 娇小的身影没有立刻回答普雷西娅，而是露出略带邪气的诡异微笑反问道：“如果我能让艾丽西亚复活，你能给予我什么呢？” 呼吸急促了！ 即使普雷西娅再故作镇定，胸口也明显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虽然对方说的事情太过荒谬，不过看到那对更加荒谬的翅膀，普雷西娅还是不由信了几成。眼看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得以实现，自尊心极强的普雷西娅也忍不住以近乎哀求的语气恳求道：“什么都可以，甚至就连我的生命，只要你想要的话，也可以拿去！求你了，救救那个孩子吧！” 听对方如此一说，娇小的身影露出jian计得逞的微笑，低着头，注视着普雷西娅道：“如果，我想要你嘴里的那个失败品呢？” “……” 本来想毫不犹豫的说‘随便你了’，不过连普雷西娅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是，无论怎么努力，嘴里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了？那对你来说，应该只不过是个失败品，用失败品换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买卖了！” 是啊，就如对方所说的，有什么好犹豫的，普雷西娅，你不是讨厌那个孩子讨厌到每天不虐待她一番就不舒服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一开口……不，只要轻轻一点头，你可爱的艾丽西亚就会重新回来了！ 如此安慰着自己，普雷西娅艰难的微微点点头。 见对方一点头，这个有着漆黑羽翼的恶魔，露出一个不输于星星的笑容，打个响指，相当贪心的继续说道：“OK，作为附属条件，把菲特计划的完整数据，你手中所有的魔法资料都交给我吧……哦，对了，顺便再看看你这里有没有我能用得上的魔导器吧！” 只要能复活爱女艾丽西亚，这些身外之物对普利西亚来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挥手间，就把对方想要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只恶魔倒也还算厚道，一如自己所说的，拿走了菲特计划的完整数据与魔法资料后，自数十件魔导器中，挑选了两件。 一件是与菲特“雷霆战斧”如出一辙的魔导器“雷光战斧”，本来是普雷西娅以防“雷霆战斧”若有不测时，作出来留待备用的。另一件名为“舞会”的魔导器，就比较奇特了，是一件纯粹防御性……或者说装饰用魔导器。纯粹的防御性魔导器本就稀少，再加上这件魔导器的主要特性一如其名，是参加舞会用的礼服，甚至连智能也没有，就显得更加华而不实了。唯一可以称道的是其可随意变换为想要的服饰，多亏了这个奇特的设计，再加上这件魔导器防御力是泛用型的两到三倍，才勉强跻身A级。 忙完了这一切，恶魔的变身时间也到了，重新变回那个貌似无害的小萝莉。 小萝莉就这么在普雷西娅的引导下，来到了大厅后的一间暗室，一间禁止菲特进入的暗室。 暗室正中，摆着一只巨大的试管，一位浑身****，与菲特长的一模一样的金发小女孩，正在试管中香甜的昏睡着。 一走进这暗室，普雷西娅就一反方才的焦急，以迷离的眼神，凝视着试管中的少女。 拿人家的手段，恶魔既然收了好处，也不好意思不干活，对着一旁空无一人的地方点点头，叹道：“拜托了！” 虽然在普雷西娅看来，恶魔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过在恶魔看来，那里明明站着一位身着鲜红洋裙，气质高贵的少女。 这位少女自然就是久未露面的真红，这恶魔之所以变成伪萝莉，就是因其请求真红在任务世界中使用一次主神修复光环。红殿是答应了，不过要求是在这个世界，恶魔暂时变成伪萝莉。 闲话间，真红就一挥白嫩的小手，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试管中的少女笼罩起来，点点白色的粒子钻入少女体内。大约五分钟后，光柱消散，在恶魔与普雷西娅紧张的注视下，试管内的少女动了动手指头，睁开一双茫然的绯红色眼眸。 普雷西娅见爱女真的得以死而复生，激动的不能自己，赶忙上前将试管中的魔法药剂放掉。 恶魔也在一边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就算是主神修复光环，也只能治愈活人，不能起死回生。看来，以这个世界技术判定为“完全死亡”的艾丽西亚，在主神看来，只是处于“不完全死亡”的微妙状态而已。 看着普雷西娅忙完了，满面泪水的环抱着因昏睡时间过长，神智还没清醒过来的艾丽西亚，恶魔才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开口向普雷西娅问道：“最后，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菲特呢？” 普雷西娅闻言一愣，暂时自重的爱女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以现在解放了禁锢的心理重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越想越觉得茫然困惑……以及心痛！ 恶魔见状，嘴角露出一个充满魔性的诡异弧度，在普雷西娅耳边轻语：“因为，你害怕！” 语毕，恶魔转身就走了，留下满脸震惊，恍然，痛苦等等复杂神色交织在一起的普雷西娅。 一语惊醒梦中人，那个恶魔说的没错，普雷西娅的确是在害怕，害怕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菲特的！甚至不惜用了那么粗暴的手段，也要刻意强迫自己去厌恶菲特。因为，如果自己将这份爱给了菲特这个女儿的话，那艾丽西亚怎么办？被一直最信赖，最喜欢的mama所遗忘，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样的话，艾丽西亚未免太可怜了！ “妈……妈……” 正在此时，普雷西娅怀中的艾丽西亚也逐渐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脸，有些迟钝的开口叫道。 这两个字一入耳，普雷西娅浑身一震，只觉如遭雷殛，脑海中不由闪过那张与眼前艾丽西亚相似，却更加坚强的小脸，耳边仿佛再次响起菲特那既渴望，又害怕的叫声“mama”…… 恸哭！ 解开了一直以来的心结，普雷西娅趴在艾丽西亚身上失声恸哭，喃喃自语道：“呜呜……对不起……菲特……妈……mama再也没有脸见你了……希望……你能开始新的人生，找回真正的自己！” 与菲特长的一模一样，却显得更加娇憨稚嫩的艾丽西亚虽然双目茫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乖巧的伸出一双白生生小手，轻抚着普雷西娅银灰色的长发，脆生生的安慰道：“mama不哭，艾丽西亚在这里！” （PS:九根指头打字，这么有技术的活，洪七公他老人家见了一定会教我降龙十八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