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悟道

    可是我忘记了，话对不对关键要看谁说，要是刚才这番话由“普罗里”说，她一定会抱着头去冥思苦想，由“布拉姆斯”说只会引起她的鄙夷。

    被纳兰幽挤兑，我脸上有些发烧。看我做难的样子，她更是得意，挑着眉毛对我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摆谱！”。

    我受不了气，心想今天不让你服气，以后我在你面前真抬不起头了。

    我起身拿下墙壁上做装饰的剑来，就想真使两招出来，突然想起自己还真不会。过去我凭着身体优势可以吃定纳兰幽，可是现在这幅法师的身板不行了！

    纳兰幽看我拿着剑不动，讥笑道：“怎么停了？”

    我突然想起《送死剑法》来，虽然一直练习不了，但做个样子还是勉强可以的。于是我稍稍凝神，摆出一个起手势，接着一招一势开始演出来。虽然是做样子，但我还是演得及其认真。演了两招，就听见纳兰幽装模做样地叫好：“布拉姆斯你动作真好看，你到大街上耍剑，一定发大财！”

    我忍着纳兰幽的讥笑想：要是以前看老子不收拾你！你得意个屁，你那两手三脚猫的把式还是老子教的！老子不就是不能把源力融合到剑法中吗？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把源力按照《送死剑法》中的方法贯通在剑法之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以前试验了无数次都不成功的事情现在居然成了——我只觉得一招剑使出，源力自然而然地走出一条轨迹，当我意念到处，源力又走出一条轨迹，而剑也跟着同时到了。身体、剑、外界的空间被这一条条轨迹串联在一起，我仿佛感觉我的身体就是剑，我的剑就是我的身体，至于外界的空间既是我的身体又是我的剑。

    我甚至百分之百地肯定只要我愿意我的剑可以到任何地方。这是种无比奇妙地感觉，我不敢停下来，怕一停下来这种感觉就没有了，我一直不停地重复《送死剑法》，直到我确信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感觉，我才有停下来的打算。我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刚好是个抬剑指天的动作，这一招我把一直压抑的剑意放出，我仿佛感觉剑气已经冲出屋顶到了天际。

    纳兰幽这时也开口道：“漂亮！漂亮！剑都变没了，布拉姆斯你的法术真是厉害！可惜这是法术，不是剑术！以后少来晃点我！”

    我看看手中的剑，不知道为什么铁剑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剑，应该和我刚才运用源力有关系。我还是将剑插回墙上，剑又慢慢变成了金属色。我听见纳兰幽又说了一次：“你不去卖艺实在可惜。扶我出去走走，这么好的天气！”

    天气！！这两个字让我的身体突然僵硬，脑子里面仿佛划过一道闪电，有种醍醐灌顶的明悟，以前积累的无数经验在换了一副身体以后终于变成了可以运用的理论。

    我悠悠道：“你还是老实在这里呆着吧，天要下雨了！”

    “下雨？明明大晴天……”

    一阵隆隆的雷声突然出现打断了纳兰幽的话，她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我，我胡乱解释道：“法师对源力的感觉又岂是你比得了的。”

    纳兰幽又说什么我都没有听到，因为我的思绪沿着隆隆的雷声已经飞到了天外，“气动风云，万物我心”，原来如此！普罗里啊，普罗里啊，过去的你不过是个充满能量的工具罢了。

    看着因为大晴天突然下雨茫然的纳兰幽，我想：你以后再也别想偷袭到我了！

    外面下起了雨，我重新坐到了茶具前，专心地泡起了功夫茶。

    等我再次泡好茶，我笑问纳兰幽：“这次我可有做错了什么？”

    纳兰幽疑惑地说：“有几次我明明发现你没有按照书上的要求做，可是好像又是对的……我说不出来。这雨要什么时候停？”

    纳兰幽的心思还是在外面，我语带双关地说：“心静了，雨自然停了。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心浮气躁？”

    纳兰幽眼中闪过一丝神采，马上她又闭上眼睛说：“我心清净得很，我要睡觉，别吵我！”

    “心浮气躁”是普罗里对纳兰幽最多的评价之一。

    趁纳兰幽睡觉，我吃了点东西——今天起来我除了喝了两口自己泡的茶，还没有吃过东西。本来喂完纳兰幽要自己吃的，却被打断了。

    我刚好吃了三口，彼得大公居然来了，我急忙让座并倒了杯茶给他。

    彼得大公不喝茶，看到躺在床上的纳兰幽他眉头拧起，对我说：“我给你的人过来了，你去看看！”

    我笑着说：“不用看了，父亲你叫过来的人差不了，我在这边照看纳兰呢，她身体不舒服……”

    彼得大公似乎怕把纳兰幽吵醒，压着声音说：“叫你去，你就去看看，用不了多少时间！”

    我看出彼得大公不容置疑的神色，知道出了事情，连忙应声“是，这就去！”

    出去之前，我故意又到床前把纳兰幽的被子整理一次，像极了一个体贴的未婚夫，看她的眉毛抖了一下，我知道她在装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