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临阵学

    看得正入神的她说：“拿来，我还差一点没有看！”

    我笑着颇有深意地说：“你现在看了也不一定用到，还不如趁这段路把心静静，到时候是什么自然是什么！”

    纳兰幽听不进去还想把书拿回去，我干脆把马车帘子打开顺手把书往外面一扔，《茶道经》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焰，即使停车纳兰幽也拿不到了。

    纳兰幽指着我鼻子说：“好漂亮的法术！你——不跟我作对不行吗？”说完她闭上眼睛生闷气，胸口不停起伏显然非常生气，但她又拼命压住火没有多说话。也许快到地方了，她不想跟我吵架。

    我也不说话，掀开车窗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同时，我的手指不经意地配合着马蹄声有节奏地敲击在侧壁上，口中还哼起了迪兰联邦一首著名摇篮曲。

    听到这些声音，纳兰幽更是生气睁开眼睛说了声：“你少得意！”

    我配合着敲击的节拍说：“你——听……”

    我按照《灵魂礼赞》上记载的方法将源力掺入声音之中，纳兰幽微微失神下意识地问道：“听什么？”

    我这次没有回答，还是继续刚才敲击的动作，口中还是哼着，这就是我要纳兰幽听的。直到曲子到了一个段落，我再次合着敲击的节拍说：“我要你听听初春的声音，茶道的声音！”

    纳兰幽一脸茫然，忘记了刚才的生气，真仔细地听起我的演奏来。

    马车到白灵寺的时候，纳兰幽居然安详的睡着了。

    白灵寺在奥兰多城郊，也不是什么名刹，很少有香客来，香火自然不旺。现在是初春，本是上香许愿的好时节，但白灵寺还是冷冷清清。留着睡着的纳兰幽，我独自下了马车，欣赏着白灵寺的好风景。很多香火好的地方反而因为人多被破坏了自然的风景，比白灵寺是大大地不如。

    车夫也下了车，牵着马跟在我后面，我也不着急，既然来了自然有人会来找我。白灵寺地方不小，没有围墙，我转了一会，终于让我看到个小沙弥。小沙弥也看到我，他上前道：“公子爷总算来了，请跟我来！”

    他似乎认识我，我说：“等等。”反身进马车把纳兰幽摇醒。

    纳兰幽吃惊地问：“我怎么睡着了？”

    小沙弥带着我们七绕八绕到了白灵寺的后山一处清净的所在。

    那里有几方石桌和一个凉亭，边上有溪水过，周围是杂乱的野竹子，新春的初绿，这幅优美恬静的风景中，点睛的是凉亭中的两个人。

    彼得大公和另外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中年人正在凉亭中下棋，旁边不远处的石桌上有一套茶具。

    看见中年人我吃了一惊，但我却不能流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过去的布拉姆斯应该不单一次地见过这样的情景。

    中年人和彼得大公很像，不是说样子像，而是说气质很像，同样透着成熟儒雅，虽然没有彼得大公好看，但他也是极其英俊的人了。清瘦的面容，精心打理过的山羊胡，青色的纶巾，一身布衣也普普通通，但任凭谁一看都知道他是个有身份的人。

    我和纳兰幽走进凉亭不打扰两人下棋，只是一边看着。看了一会儿，我发现中年人棋风诡异，喜欢出奇招。而彼得大公棋风平稳，颇有韧劲，虽然到了后半盘棋劣势已经显示出来，但他一直进退有度地坚持。

    两人虽然都是兰蒂斯顶尖的大人物，可是棋却下得极臭。

    这种围棋我研究过一两天，并不感兴趣，只说当作风流公子的技能学的，所以我的棋力也很差。我来以后，中年人下了十步棋我猜到了九步，可见他不但棋力和我相似，棋风也和我相似，自然好不到哪里。再看彼得大公，棋局中他居然还隐隐落在了下风，可见他的棋力更是不堪！

    又过了一会，彼得大公劣势更明显了，有一步棋他犹豫起来，半天没有落子，站我旁边的纳兰幽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七月流星位。”

    彼得大公一听，在棋盘上果断落子，原来“七月流星位”正是棋盘上一个点位名称。二人再下了几手，棋盘上局势大变，平稳的局势突然充满杀伐之气，彼得大公竟因为纳兰幽点的那招棋占到了上风。中年人一直不动声色，又下了三步把手中的一枚棋子扔在棋盘上说：“我输了！”接着她转头对着纳兰幽说：“我们几个里面好像你的棋力最好了，不过观棋不语真君子，让你这几天在元帅府学茶道可有什么进步？那边有茶具，你正好给我泡一道！”

    原来纳兰幽学茶道竟然是有任务的，难怪今天如此紧张，她调皮地伸了伸舌头说：“好！”

    中年人转身对着我说：“你也坐吧！”

    我恭敬地道：“是！”然后坐到了彼得大公的身边。

    纳兰幽在我们三个人的注视下走到茶具前泡起了茶，她就像一个面对考官的学生，把今天抱佛脚看的东西都用了出来。

    不得不说纳兰幽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一个个动作都做得很规范。我却看得暗暗皱眉，她的动作没有错，但做每个动作都很僵硬，刻板得不像泡茶，完全违背了茶道的“道”字。

    我悄悄往旁边一看，正好遇到彼得大公也像我看过来，眼色中的话应该是：你说的还行就是这个样子？我无辜地避开视线。

    这时，中年人突然大叫了一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