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阎应元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有些为难的看着孙传庭,眼中的神色颇为复杂。杨嗣昌这个人后世对他的评价很差劲,他害死了卢象升和熊文灿。招抚陕西的张献忠等人本来是他的计谋,张献忠降而复叛,杨嗣昌就让熊文灿顶了罪,将熊文灿斩首,传首九边。 在后来的战役之中,因为和卢象升不和,使得卢象升战死沙场,含恨而亡。这样的人天启皇帝无论如何是不会启用的,三大营以后会有大用,如此重要的位置,天启皇帝怎么可能放给他呢! 静静的想了想,天启皇帝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第一看到这个人的事迹,天启皇帝感慨颇深,久久不能释怀。在这个时候,天启皇帝终于把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明末抗清第一人阎应元。 缓步的在大殿里来回的走动,天启皇帝慢慢的回忆自己的记忆,天启皇帝记得很清楚,史书上是这样写的:阎应元,字丽亨,汉族,北直通州人,明末抗清名将。任江阴典史期间,率六万义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孤城困守八十一天,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城破之日,义民无一降者,幸存者仅老幼五十三口。阎应元被俘后坚决不向清廷贝勒下跪,被刺穿胫骨,“血涌沸而仆”,却始终没有弯下膝盖,终英勇就义。 天启皇帝到今天还记得,自己看到这段记载的时候,险些泪流满面。一个江阴县的典史,在大明朝的官员里来说,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官员。可以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但有着崇高的民族气节,更有着卓越的才能。时至今日,天启皇帝还记得阎应元死前刻在江阴城头上的那首诗: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想到这里,天启皇帝不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八股取士。靠着八股文选出的官,全都投靠见建奴了,可是像阎应元这样的人才,却被埋没掉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知道自己想的太远了,想要改革八股文,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慢慢来。 见孙传庭还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爱卿的心意朕明白了,辽东的事情朕就交给爱卿了,爱卿回去等朕的圣旨吧!至于由谁来接替爱卿的位置,朕要在好好的想一想!没什么事情,爱卿先回去吧!” “是,陛下,臣告退!”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孙传庭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缓步的走回龙书案的后面,天启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坐在龙椅上静静的想事情。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陈洪,天启皇帝沉声道:“杨鹤那边有什么进展吗?事情是否顺利?” “回陛下,事情挺顺利,案子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相信杨大人很快就该上折子了,毕竟案子审完了,这罪怎么定,还是要陛下说的啊!”恭敬的施了一礼,陈洪笑着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的面色丝毫不变,轻声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啊!不是有大明律吗?难道大明律是摆设?就按大明上的刑法处置!” 听着天启皇帝淡然的话语,陈洪觉得自己的后辈直冒凉气,虽然他不能将大明律背下来,可是还是知道很多东西的。对于大明律的严苛程度,陈洪非常的明白。原本以为这次的案子牵扯到这么多的人,天启皇帝会法外开恩,如果真的按照大明律执行,那菜市口就有的忙了! 沉吟了以下,天启皇帝笑着道:“对了,那些查抄的东西都应该来了吧?怎么样有没有清点过?” “回陛下,已经全部存入内库了,扣除留在辽东的六百万两,白银总共两千六百万两。其他的古玩字画还有珍宝,很难估算它们的价值,已经全都存到库房里面去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道:“好啊!暂时不必为钱发愁了,不过这钱也不禁花,都不知道能不能花到年底。” 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沉声问道:“方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避下,方家的麻烦已经摆平了,主要针对方家的商号被抄了两家,其他的也都偃旗息鼓了。顺天府那边,内臣已经怕人去打过招呼了,没什么问题了。”献媚的笑了笑,陈洪一脸恭敬的说道。 “你今天去一趟吧!与方家定一个契约,该送去的东西都送过去,把商号的事情定下来!你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手,可以像骆思恭和魏朝要一些人。不过要把话说在前面,这些人是朕要的,以后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不允许接触这些人。你把这些人的档案全都拿过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个商号不能为他人做嫁衣!”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天启皇帝有道:“对了,朕要找一个人,这个人叫阎应元,是北通州人氏。现在应该还没做官,不过应该有举人的功名,你让人去查一查,找到之后把人给朕带来!”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陈洪恭敬的道:“是,陛下,内臣这就去办!” 看着陈洪出去忙碌,天启皇帝忽然觉得有些累,便轻轻的合上眼睛睡着了。 离开皇宫的陈洪直接到了东厂,把自己的来意一说,魏朝自然不能说什么,天启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他可是不敢违背。虽然很好奇天启皇帝为什么要这些人,可是魏朝深知知道多了活不长。 在东厂交代完事情之后,陈洪直奔下一个目标锦衣卫衙门,把自己的来一个骆思恭一说。骆思恭自然也是拍着胸口答应,在得到天启皇帝并不是想开西厂之后,骆思恭的心才放到肚子里,至于天启皇帝想做什么,骆思恭才不想知道呢!不过在听说天启皇帝在找人,骆思恭自然也是拍着胸脯保证。北通州距离京城才多远,骆思恭保证晚饭前就把人带回来! 一切顺利之后,陈洪便换了一套衣服,粘上胡子,坐着小骄来到了方家的门口。 和上次不同,这次陈洪刚刚到方家的门口,方行就迎了出来,把陈洪接了进去。 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陈洪喝了一口茶,笑着道:“方掌柜,怎么样?方家没有事情拉吧?” “谢谢陈员外,顺天府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你们的东家真是太有能力了!”对着陈洪一抱拳,方行颇为感激的说道。 “方掌柜,我可要提醒你,不是你们东家,是我们东家。从今以后,以方家就是我们东家的人了,称呼上要注意!”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方行,陈洪沉声道。 微微一愣之后,方行猛地拍了自己一下,笑着道:“是方某的错,是咱们的东家,咱们的东家!” 缓缓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将茶杯放下,陈洪沉声道:“方小姐,如果想见陈员外的话,就出来。我相信方掌柜一定不会怪罪你,不过这样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微微一愣之后,方行的脸就是一沉,颇为不悦的道:“菲儿!你给我出来!” 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前挪,手里不断的撕扯着手绢,方菲都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来到大厅里,对着陈洪轻轻一拂,娇声道:“菲儿见过陈员外!” 轻轻的挥了挥手,陈洪笑着道:“好了,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方掌柜,人生在世能够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很多人想要却没有这个机会啊!希望你能在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陈员外说的是,方某一定会的!”狠狠的瞪了方菲一眼,接着方行便对陈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沉吟了一下,方行笑着问道:“陈员外,不知道这次到方某这里来,有什么吩咐!” “方掌柜,商铺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有两文书,其中一份是东家的,另外一份是你们方家的。东家已经在上面签字了,现在需要的就是你们方家的签字了!”在怀里拿出两张纸递给方行,陈洪颇为严肃的说道。
接过陈洪递过来的纸,方行缓缓的展开,慢慢的看了起来。文书上的意思很明了,由方家和叶家联合成立龙昌商号。文书上写了双方的权力和义务,当然大部分都是针对方家的。龙昌商号的资产全部属于叶家,无论是钱粮土地商铺,全部属于叶家。方家是龙昌商号名义上的东家,每年可以得到龙昌商号利润千分之一的收入。如果方家收入不足十万两,则有叶家为其补足! 将文书看了一边,方行也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便笑着点了点头,沉声道:“陈员外,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签了?” “东家的字已经签好了,你只要签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文书一式两份,东家和方家一人一份。”微笑着看着方行,陈洪笑着说道。 将方行签好字的合约收起来,陈洪喝了一口茶,沉声道:“以后你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了,身为隆昌号的东家,住在这里配不上你们的身份。而且以后会有很多事情,你们住在这里也不安全,这是东家送给方家的,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为东家做事!” 接过陈洪递过来的纸张,方行再一次轻轻的展开了,接着便愣住了。来到父亲的身边,方菲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张纸上,紧接着便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这是西城的一走宅子,比你们这里大很多,是原来礼部尚书的府邸,礼部尚书被抄家了。东家说了,这座宅子就先送给方家了,不过要再等几天才能搬进去,这就是房契!”没有理会两个人的目光,陈洪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 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洪,方行声音颤抖的道:“陈员外,西城住的全是贵人,怎么能有商人住在那里呢?” “那里虽然住的全是贵人,可是很多贵人也在经商,只不过私底下而已。放心的去吧!东家的能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好好的为东家做事,东家不会亏待了你们!”陈洪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此时的方行心里已经不是激动和兴奋了,反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顺天府尹那边的事情摆平在预料之中。可是这张房契却让方行吓了一跳,礼部尚书的宅子,那是常人不能想象的。最重要的是辽东的案子还审完,这位神秘的东家就能搞到房契,这能耐也太大了。 以前因为被那些人联手逼着,方行也是病苦乱投医,此时方行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这样的人合作,就仿佛实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方家恐怕就得被灭门。 看着额头上冷汗直冒的方行,陈洪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笑着道:“方掌柜,东家权势滔天,你放心吧!只要不做什么对不起东家的事情,方家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而且肯定会平步青云!经商的事情东家不方便出面,方家就是东家在外面的人,都是自己人。把心放在肚子里,过几天你们搬到新的宅院去,东家就会准备人手,到时候商号就会开张了!” “请上复东家,方家一定尽心尽力,按照规矩办事!”对着陈洪一抱拳,方行沉声说道。 “方掌柜果然明事理,今天的事情在场的有三个人,东家希望这件事情保密。所以希望方家人能够守口如瓶,以后龙昌商号的东家就是你们方家!”微微的眯着眼睛,陈洪一脸谨慎的看着两个人,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 对着陈洪再一次抱拳,方行一脸认真的说道:“方某对天发誓,一定保守这个秘密,陈员外放心,绝对不会走漏消息!” 满意的点了点头,陈洪笑着道:“这就定下来了,在等几天,我到新的方府去和你们说接下来的事情,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