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赵若明的苦恼
醉酒的感觉真美妙。好些事情如流水般在脑海中流淌而过。 迷蒙中,他成了刚到京都市的小男生。那时,他还是一张白纸。总喜欢用一双毫无杂质的双眼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人有一处最难懂也是最难捉摸的东西——心思。每一个人的心思都不相同。有善良,也有邪恶。每一个人的心思最难懂。有的显露,有的隐藏。 当时的他就是任谁的话都信,任谁的忙都帮。那时他还属于良好青年。 可……后来,不知怎的,他谈了近一年的女朋友竟然和他的一位初中同学打得火热。 当他看见那一幕。他觉得一切都是骗局,一切都是谎言。从此,他变得寡言,变得深沉。将自己关在一间很难开启的囚笼之中。就算最亲密的朋友,他也不会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他保持着“有史以来最有城府之人”的称号。 恍惚间,他又成了那个流落街头的臭乞丐。 寒风呼啸,他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凛冽的风中。由于寒冷,他不洁净的皮肤冒出一个个鸡皮疙瘩。 颤抖。这是他能做的。似乎人也变傻了一般,连动动手脚都不会。 忽然,他的双眼明亮了。仿佛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了一抹最绚烂的彩虹。不!不是天边,而是她正站在不远处。 顺着他的视线,他正盯着一位天生丽质的美丽女子。细细看来,她秋水为眸,神玉为骨,顾盼流转,美憾凡尘。不是付馨渝又是何人? 再下一刻,他的心却冷了下来。那女子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是一堆肮脏不堪的垃圾。 她走了。留给他的是鄙夷的目光。是一种让人感到刺痛的目光。 光影闪动,思绪流转。他又回到刚从小乞丐清醒的那一刻。看见她一如从前风华绝代的容貌。听闻她将要订婚的消息。他奋力狂奔。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在心中久久不能释怀的答案。 为什么她要一而再的欺骗自己呢?为什么她把自己当玩具,想起了就玩弄一下,想不起就丢在一边。 和付馨渝的事,始终萦绕在他心间。让他久久难以忘怀。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在那段时间倾尽所有,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那份爱。他爱得炙热而疯狂。刻骨铭心也是理所当然。可惜最终一无所有。甚至——她只当做一场游戏。 时光飞逝,安之若素,岁月静好。平淡的生活中突生一些不平静的事情。 另一个女子走进他痛苦的心里。她千娇百媚,温柔可人。一头飘逸秀发漆黑如墨,一脸纯真微笑巧笑嫣然。她就是苏颖。那个邻家女孩般的女子。 正是这个女子,把他从厌女症中拉了出来。 本来他想一心一意对待她。可那一夜醉酒的颠鸾倒凤。打破了这份属于他和苏颖两个人的宁静。也正是因为这事,让他一度不敢面对苏颖。他觉得愧疚。 困扰他的不仅是柳妃烟,还有冯玉霞。那个天生阴脉的女子。天生宿命究竟是真是假? 季秋恒很烦恼。而平时他只能将这些深埋在心底。此时酒醉,才能肆无忌惮的想到这些。 “来!咱们喝!”赵若明也来了劲,不住劝酒。这时候,他也不在乎那酒是否有酒味。他要痛快。只想痛快的大喝一场。 “呵呵!” 忽然,赵若明惨笑一声。仿佛心中有很多无奈。 “小兄弟,你知道吗?老哥心里苦啊!” 季秋恒此时醉意连连,哪里听得清赵若明说的什么,只是含糊应道:“嗯。”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啊!我有一个女儿,和你一般大小。咦?跟这女孩长得一模一样。”赵若明正说着,忽然看见一边的赵雨甜,惊讶说道。 其实世上哪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算双胞胎,也非没有一点区别。不过赵若明哪里有那个闲心仔细推敲呢?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赵若明似乎不知道这里是他家。问向赵雨甜。 “我叫玲儿。”赵雨甜脆生生说道。 “玲儿?好熟悉的名字。” 赵雨甜真想大吼一句:爹爹,这是我的小名啊!你小时候就这样叫的! “你父母一定对你很好吧?” 父母?我只有父亲,可没有母亲!赵雨甜心道。不过还是点点头。应了一声。 “唉!就我家那丫头命苦啊!才几岁就没了mama。虽然我能当爸爸也能兼做mama,但是始终给不了属于母亲的爱。” “小时候,她常常拉着我的裤腿,嚷着跳着哭着闹着问我要mama。可我到哪里去给她找mama啊?开始还能雇一两个临时工应付。可她太机灵了。总能指出那不是她mama。后来,她上学了。已经不再问我要mama了。她知道不管怎么要,我也给不了她mama。于是她开始问我mama去了哪里。起先,还能转移话题,给她还吃得好喝的好玩的,后来,她见惯了我的招数,也不吃那一套了。还是不停的问不停的问。我只能告诉她,mama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知道这种荧幕上使用了不知多少回的台词根本不管用,可是我找不出更好的托辞啊!后来她真的不问了。我却在她房间的小抽屉里看见了一块橡皮泥做成的墓碑,一座积木堆成的房子。这下我才明白,她认为mama已经死了。直到现在,她也没再问我了。可我知道她一直保留着这个错误的理解。”
“其实她的mama还活着。虽然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确实没死。” 其实她的mama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赵雨甜已经听不清赵若明后面的醉话了。她的脑海中一直回响这这句。 “而今,一些人又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不仅公司不保,恐怕我也不好脱身。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家丫头呢?就算我恨死了她母亲,毕竟血缘关系在那里啊!就算死,我也该把仇恨带进坟墓里吧!” “可是,想起当年的那一幕,我又下不了决心。我怎能将女儿交给那种女人呢?说不定会受到影响的。虽然我家丫头野蛮一点任性一点,但是本性不坏,更不会丧失做人原则,做些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我真的拿不定主意。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呢?” 季秋恒醉得不轻,早就沉浸梦幻之中。哪里听得赵若明的询问?只是含糊嘟囔道:“嗯。” 而赵若明似乎也没有采用季秋恒意见的意思。又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酒只是一种媒介。一种让他说出心中痛苦的媒介。醉酒说醉话。赵若明说的都是真话。 醒着,他心里最是苦恼。醉了,他心里却是爽快。 可是苦恼消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