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情深难全
韩凝霜也哭的泪人一般，闻言来到翟凤梅的身边。翟凤梅用苍老的手握住韩凝霜的柔夷，“韩姑娘，斌儿生性纯良，我看出他很是在乎你，人生得一红颜知已并不容易，你们二人要好好珍惜，互敬互爱……” 韩凝霜闻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也扑在翟凤梅身上，再无掩饰的伤心大哭起来。 翟凤梅用手摸着朱耀斌棱角分明的脸庞，欣慰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阴阳两相隔，死生两茫茫。空、空有……柏子灰，难为……难为……道……真……人。”手臂一落，一代武林泰斗，就这样溘然长逝！ 夜色清冷，繁星漫天，一颗流星带着耀眼的光亮划过夜空， 三小对坐良久，妙音忽然说道：“朱师弟，我要将师父的遗骸送回忘忧谷安葬，那里是他老人家最喜欢的地方。” 朱耀斌虎目中还残着泪水：“师姐，此时大义教的人应该还在谷中，这时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妙音摇摇头道：“进出忘忧谷还有一条绝险小路，怕是连师父也不知道，这是秋师妹偶尔一次顽皮出谷现的，只偷偷告诉了我，准备趁师父练功时，溜出去玩耍，却被我训斥了一番。如今想来，真该陪着秋师妹好好转转……”想起这一夜之间，师父与师妹连连惨死，这一脉中只剩下自己与大师姐，不觉心中苦楚，泪水又滑落下来。 朱耀斌用袖子擦了擦虎目中的泪水，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若是另有道路的话，可以一试，总要让姨娘她老人家入土为安！” 韩凝霜这时说道：“妙音jiejie，敌人势大，那条路与进谷大路不在一个方向吧？” 妙音点头道：“顺着这条小路进谷，下面正是‘吕祖洞’，便是大义教的人还在谷中，也断然不会想到咱们会出现在那里的。” 韩凝霜点头道：“这样最好。咱们便趁着夜色先赶到小路的进口那里，等待天色一明，便潜回谷中。” 妙音点头称好。 韩凝霜看了一眼朱耀斌，见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翟凤梅，心中隐隐作痛，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话来。 妙音起身，朱耀斌沉声说道：“先将玄黄前辈安葬了吧。” 妙音与韩凝霜都点点头。 朱耀斌说道：“你们在此看护好姨娘，我去安葬玄黄前辈。” 说罢起身抱着玄黄真人出了殿门。 韩凝霜望着朱耀斌的背景，眼泪扑簌簌的又流了下来。 妙音忍住悲声：“韩meimei，师弟他如今伤心过度，过上一段时间便会好起来，师父让你们好好相处，你们可别乱想太多。” 韩凝霜喃喃道：“只怕他再也不会理我了。” 妙音道：“不会的，师弟不是那样的人！” 韩凝霜坐在地上，只感觉浑身都没了气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只是想救我的师父，这都是为什么！”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妙音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看着怀中的师父，又想起秋舒妍，不觉又是悲伤，又是愤恨。她一向严肃持紧，不苟言笑，如今却是终于将情感释放出来，伤心清泪如雨而下。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朱耀斌从门外走来：“安葬好了，咱们走吧。” 说着将翟凤梅背在身后，妙音在前面带路，韩凝霜走在最后。 几人出了三清殿，见玄机观那几名死去的道士也没了踪影，想来是被朱耀斌安葬了，只是韩凝霜并未见到玄黄真人的三名徒弟鞠常林、李常天、仇常峰。 三人穿过松林，妙音与韩凝霜见到了五座新坟，都叹了口气，上前祭拜了一番。 妙音带着两人一路上了玉皇顶，又从另一侧转而下行，然后又拾级而上，最后来到一处悬崖边。 从此地遥遥看去，西面便是玉皇顶，几人眼前是万丈悬崖。妙音说道：“这下面便是忘忧谷。你们看前面那一湾湖水，流下去便是忘忧谷的瀑布。” 只见几人不远处有一个不甚规则的小湖，面积不大，但湖水幽深。“咱们便在此等到日出吧。” 几人心情都不甚好，也无心聊天，就这么沉闷地坐着。 不知过多久，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青白，云岚翻滚中，一轮橘红的太阳跳脱出来。 韩凝霜看着那初生的太阳，想起前几日与朱耀斌在介丘岩观看日出，同样的日出，却是不同的心境。 “凝霜，山上的日出咱们看到了，以后、以后咱们一起也看一次草原的日出吧？” “斌哥，你说要陪我去草原上看日出吗？” 当日的话油然历历在耳，只是韩凝霜却感觉这话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就是用心去聆听，也听不真切了。 她身形晃了晃，山风吹过，些微凉意，她打了一个寒颤。记得当日，朱耀斌将外面长袍披在她的身上，而此时，朱耀斌只是呆呆的看着翟凤梅，那日出于他而言便如不存在一般。 红阳的光芒将朱耀斌的轮廓染的暖红一片，但韩凝霜却是分明感受到，他内心的那股冰冷便是这红日也化解不开。 妙音这时站起身说道：“咱们走吧。” 两人都默不作声。 妙音在前带路，顺着旁边一条陡峭的小路向下走去，这条小路并非人为，更似天然，镶嵌在绝壁之上，三人走在上面，望着旁边万丈深渊，也不禁心里毛。 这般走了片刻，便到了瀑布后面。进到瀑布后面，居然是一个天然的石洞，地方还算宽敞。 妙音说道：“顺着这石洞向下一直走，最后便到了‘吕祖洞’。” 妙音掏出火折子，顺着山洞向里面走去。这山洞是天然的熔岩洞，里面石笋、石钟乳不计其数，千姿百态，漂亮极了。只是如今几人心情沉重，没有人有心思欣赏这沿途风景。 这般在洞中转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下到了洞底，转过一个弯路，前面便是大家熟悉的“吕祖洞”了。 韩凝霜见到洞口的那块大石，想起昨晚与朱耀斌在此所说的话，便觉得心中一片空虚，直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