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君心卿心(5)
真动手，傅青竹一个人绝对不会吃亏，加楚风，李赫和武宁生的人再多一倍也毫无胜算。 傅青竹的态度是绝不退让，李赫一时还有犹豫，武宁生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已握住了刀柄似要出手……在这一触即发之际，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李兄，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自寻死路！” 傅青竹听出是楚战的声音，怪于他竟然认识李赫。 “林公子？”李赫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李兄，许久不见！”楚战足下生风般翩然而来。 李赫有礼道，“许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林公子！不知一向可好？” “尚好！”楚风扫了眼傅青竹，再对李赫说到，“李兄向来懂进退知分寸，所以我才出口相劝。我敢说……今日你们若出手，那一定不可能活着离开这儿！” 李赫一眼扫过傅青竹和楚风，“我很清楚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硬拼只能无辜赔性命！”楚战诚心告诫道，“若我是你，我会另外想办法！” 李赫寻思片刻后点了点头，“林公子说得对！” “李大哥，要这么算了？”武宁生明显不甘。 “我们出去说！” 李赫将武宁生强行带走了，他们的人也跟着离开了客栈。 待李赫一行人走远，傅青竹问楚战，“你怎么认识他？” 楚战回过身来一笑道，“行走江湖偶然遇见的！” “能让你偶然遇见，也是他的缘分！”如果不是楚战插这一杠，李赫和武宁生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是啊！是缘分！所以今日我从你手底下救他一命！”楚战毫不忌惮傅青竹隐隐显露的怒气。 不愧是皇家出身，这般从容不迫，他应该很清楚她完全有能力杀了他。傅青竹相信即便泰山崩于前楚战也能做到面不改色，这大概是他作为未来天子的素养。 “既然来了，不如我们聊聊！”傅青竹摆手做出请的姿态。 “能让傅前辈请，是我的荣幸！”楚战依旧从容地来到桌前坐下了，并且自作主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问，“这是白水？” “是！” 傅青竹和楚风也回到桌前坐下了。 “倒是想不到傅前辈口味如此清淡！”楚战放下了杯子，慨叹道，“太清淡了点！” “店家，给这位公子壶茶！要好茶！”傅青竹喊道，“最好的茶！” “是，客官。您稍等！”掌柜忙不迭地应声，吩咐跑堂去准备。 傅青竹又道，“荒僻之地，最好的茶恐怕也赶不你家里的，你将着吧！” “行！”楚战彼时一副十分随意的样子。 傅青竹端起水杯喝水，也是一派怡然，半晌三人都未有言语，气氛安静有些诡异。 最终是楚风终于耐不住问，“青儿，你们要谈什么？” 跑堂送来了茶水，先给楚战斟了一杯，傅青竹和楚风都摆手谢绝，跑堂机灵地放下茶壶退下了。 楚战端起茶杯，浅试了一口，“还行，三等！” 傅青竹仍喝自己的白水，不置可否。 楚风对两人也没了脾气，反而淡定了下来，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白水，不再开口。 过了好一阵，楚战一杯茶几乎要尽了，他终于开口，“傅前辈你有什么说吧！我们继续这么耗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是想等你润好嗓子，让你接下来有机会慢慢说！”傅青竹放下杯子，瞧着楚战。 “傅前辈要问我很多事？”楚战笑着挑起一边眉。 “其实只有一件事！” “那你说！” “关于凤西木！” 楚战拧起了眉，“此事不便宣扬，我们回房间说！” “行！”傅青竹很爽快。 三人自己收拾携带茶水楼，回到了楚风和傅青竹的房间，关门后三人再次落座。 “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楚战先问。 “你要让楚风帮你找到她，可人海茫茫天地广，你让他怎么去找？你总得给点线索！这个世最了解凤西木的是和她关系最近的你了吧！” 楚战忽然笑了一声，“原来傅前辈也能说出让人欢喜的话！” 傅青竹一脸淡然，“我只说我想说的，你高兴是你自己的事！” 楚战点了点头，“是！傅前辈说得对！我是很高兴，高兴旁人认为我是和她关系最近的！” 傅青竹低头看水杯，实在不想看楚战那一副犯痴的模样。 对楚战的神情楚风也选择不看，移开视线去看傅青竹了。 楚战留意到两人的反应，轻哼了一声，“一对j夫yin妇！” 楚风有些生气的瞪了楚战，傅青竹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楚战喝了口茶，咳了两声清嗓，接着正经说到，“言归正传，傅前辈想知道凤西木的什么？” “她的来历。”傅青竹这才又抬头看楚战。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我父……父亲都不知道。” “那她怎么和你认识，又怎么成了你师傅的？” “据说我出生后满月，我父亲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金色凤凰落在我身侧，我躺在凤凰的羽翼下安睡，手握父亲的玉革带，我父亲以此认为天注定我会继承他的大业，而且会有天降贤能庇佑于我！同夜国师做了另一个梦，也和一只金色凤凰有关，他凭着自己的梦推演出凤凰现世的地点和时间——西山梧桐树，日西之时。第二天国师请禀了我父亲，去了他算准的地方等，连等了三日，国师终于遇见了从天而降的凤西木。” “所以凤西木是凭空出现的？” “对！她没有籍贯，也从不说自己来历。” “你爹不追究？”老皇帝会这么心大，把未来继承人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我爹追究过，但无果而终。凤西木什么也没说，只说她是为我而来！最终是国师劝服了我爹，让凤西木留下了。再后来我爹御驾亲征，她请命阵，袭立功，自此往后她战无不胜，积下累累战功，有了战神的称号，父皇才认同了她，在我六岁时候才让她做了我的老师。”楚战微顿了一下，又道，“我记事起凤西木是现在这个模样，至今分毫未变。” “凤西木不是人吧？”傅青竹想到了自己。 “她也许真的是只凤凰！”楚战忽然自嘲般笑了笑，“她离开那天……只有我看见了，她化为一只浑身火光的鸟飞走的！” “她如果不是凡人，那她是人还难找！她如果愿意回来迟早会回来，如果她不愿意又怎么会让人找到？”傅青竹觉得这个道理楚战自己应该是明白的。 楚战发了好一阵痴，然后喃喃说到，“但我一定要去找她，哪怕找不到，我这一辈子都会继续找！”语气虽然很轻，但他的意志显然很坚决。 “她为什么离开你？”傅青竹认为这很关键。凤西木被楚战废了双腿都不曾想过离开他，如今却突然离开了，不可能毫无缘由。 楚战默了更长时间。 凤西木觉得楚战应该是不会说了，打算起身了，楚战忽然开了口—— “因为我要娶她！” 傅青竹愣了一下。其实她早知道楚战对凤西木的感情绝不是师徒，明显有很强烈的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但听到楚战说要娶凤西木她还是有些惊讶。 “我还差点强要了她！” 傅青竹瞪住了楚战，险些忍不住出手打人。 不过压制住后傅青竹也感觉怪，她料想不到楚战竟然会在他们面前把这种事都说出来，或许他平日里是真找不到什么人能说他这份感情。但傅青竹也没有丝毫同情楚战，冷酷道，“你活该！” “我是活该！不过我现在却只后悔当初没真要了她！” 傅青竹生气地拍桌而起，“你这样，难怪她离开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要离开我，我又怎么会这样？她是我的魔障！”楚战情绪略激动道，“她如果对我无意，当初为什么要说是为我而来？” 楚战这一反应让傅青竹倒是呆愣了一下。 楚战继续说到，“她说是她欠了我的，她是来还债的。我和她二十五年交情，她对我无微不至，我无论对他怎样她都毫无怨言，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笔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债。” “她若不喜欢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楚风感慨道，面对楚战有几分同情。 “她真的不喜欢我吗？我拥抱过她，亲吻过她……她真要拒绝不会毫无办法！” “也许她只是不忍心拒绝你！”楚风试想道，“不过如果到这个地步，她确实不像对你一点心思都没有。” 傅青竹轻笑道，“凤西木对你的忍耐程度向来超过一般人，以一般人去度量她肯定不对！我倒是觉得她也许真的不喜欢你，或者对的喜欢不足矣让她嫁给你留在你身边。”像她曾经对荆不夜一样，她可以因为一些理由委身于他，却并不考虑嫁给他。 “可她告诉我，她没有心，不会喜欢任何人！”楚战勾起嘲讽的笑，“她如果说她有别的喜欢的人，也许我还信。” “没有心？人怎么可能没有心？”楚风万般疑惑。 “可凤西木很可能不是人！”傅青竹冷静地说到，“她也许不是骗你，她确实没有心！她不是凡人，不能以凡人去衡量。” 楚战握拳捶了一下桌，“如果她真没有心，那我不仅要找回她的人，还要找回她的心！” 傅青竹看楚战很坚决，竟也没有泼他冷水。 凤西木的心在哪儿有谁知道？这话傅青竹和楚风都存在了心底，谁也没说出来。 “楚风，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所以你一定帮我要找到她将功折罪！” 楚战是威逼的态势，但楚风却不以为意，对他满是同情，并无迟疑地点了点头。 “一日、一年、一世……我只要活着，会想办法找到她！” 楚战说话这话便起身走了，背影有些萧条落寞…… 他是太子，将来的皇帝，一个皇帝怎么可能等一个女人一辈子？虽然心底这么想了，但傅青竹还是相信这一刻楚战是完全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