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当年旧事（2）
楚战良久不再言语，自间或地端起茶杯小口啜饮…… 楚风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神来后看了楚战很久，楚战始终悠游自在的模样，最终楚风忍不出问，“你不继续说了？” 楚战放下茶杯，说到，“你家被灭门的事我至今也不清楚真相，只是你曾经告诉我傅青竹自己亲口承认是凶手，但后来也是你告诉我她其实不是凶手。” “青儿若不是凶手，她当初为什么要承认？” “大概是她想隐瞒真正的凶手。” “真的凶手？谁？” “那要看有谁值得她这么做了！” 楚风很努力地去回想，但脑空空如也，“我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 “想不起也许是不是坏事！傅青竹说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 楚风抬头盯着楚战，“她说……” “她知道你失忆了！”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半个月前，是你才醒来的那天，她听到了我和你的谈话。之后我和你们谈完凤西木的事她单独来找我那次，她告诉了我，她已经知道你忘记了过往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问过吗？” “你……” “怪你自己没发现！”楚战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和她关系那么近，半个月时间你都没察觉她其实知道你隐藏的秘密！” 楚风惭愧地低下眼，无言以辩。这半个月他和傅青竹朝暮相对，可他却沉溺在温柔乡里丝毫没发觉她有异样。 “她半个月前便决定离开你，这半个月时间她随时可以改变主意，但她还是走了。所以……在她眼里，你没那么重要！” 楚风抬眼怒瞪楚战。 “你瞪我也没用，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她会丢下我独自离开一定有原因！”楚战片刻犹疑后目光渐渐坚定，“而且在她心里我重不重要无所谓，在我心里她是最重要的！” 楚战嘲讽地一笑，“她在你心里最重要，那么你明媒正娶的那位妻子呢？” 楚风微微一怔，记起来楚战之前便说过，他有另外的妻子。这半月时间你他努力回想过很多次，可丝毫未曾想起过往。 心下来回衡量了一番，楚风问，“我何时成亲的？” “你与傅青竹决裂后很快订了亲，对象是你出生前便指腹为婚的安家小女安君。据说你去求亲并不顺利，对方父母对你很不满，你好像还挨过打，但最终安家还是同意了婚事。之后过了两个月，两颊完成了各种礼节，你们才成了亲。” “安姑娘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她出身官宦之家书香门第，知书达理、性情温柔，和傅青竹是完全不一样的女子，与你娘倒是有几分想象。” “我对不起她！”楚风很自责。他真的是个很糟糕不负责任的男人——此时他对这名安姑娘没办法有愧疚以外的任何感情。 “你是对不起她！”楚战唇角扬起一抹嘲讽，“半月前，她才在这家客栈为你生下来一对双胞胎，如今你却痴恋另一个女人，而且已经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楚风震惊了一下，“我还有另外的孩子？”楚风心的愧疚更深了。 楚战点头，“一对双胞胎，男孩！你和安姑娘成亲只有半年不到，按日子算，这两个孩子是你们成亲前便有的。啧……你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非常糟糕！” 楚风神情凝重，“我也觉得！” “你和你爹真的很像，你爹为了你娘辜负了他的婚约对象傅青竹，而你为了傅青竹又同样辜负了你婚约对象安君。你你爹更糟糕的是你已经娶了安君过门，还有了子嗣，你必须对安君和你的孩子负责，可同时傅青竹肚子里也有你的骨rou，两厢很难取舍。”楚战微顿，抛出问题，“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正带着你的孩子在回你家的路，傅青竹在往另一个方向，你选择去追谁？” 楚风良久默默无言。他注定要辜负一人，而他知道傅青竹算没有他也能活得很好，她是个足够强悍的女人，反而那位安姑娘让人担忧……可他的心始终跟着傅青竹。 “傅青竹撇下你离开，也许是考虑到你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傅青竹说和你成过亲，但没有谁能证明，她跟了你是个外室而已，最多你带回家做个妾室，以她的性情，怎么可能能接受？” “你说得很对，青儿怎么能委屈给我当妾或者外室？” “她离开你是替你做了选择，现在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楚战安慰道，“对你、对傅青竹、对安姑娘都是一个最好的交代。” 楚风痛苦地凝眉沉思了许久，“可我……不甘心！” “这件事其实你是所有人里最没资格选的，因为对两个女人你都有愧，你选谁都对不起另一个！”楚战言语冷漠道，“现在傅青竹做出了选择，你该做的其实只有接受！” “我不想接受！”楚风拍桌而起，“我要找到她，我要当面问清楚。” “你有什么资格问她？”楚战抬头看着他，“你将与她的昔日种种全部忘记，你对于她而言是个陌生人，你拿什么身份去问？” “我没有全忘记。我还记得对她的感情，我忘了所有事，但我看到她的时候知道她对我而言是特别的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虽然说情不知所起……但没有凭依的感情来得莫名，也许也会去得莫名。” “不会！我对她绝对不会！” “这种话每个男人都会说，但你是个缺乏信誉的男人！你或许曾经对傅青竹和安姑娘都许过诺言，可你做到了吗？你的多情薄幸辜负了她们两个！” 楚风猛一挥袖打断楚战，“我不管你说什么，我要去找青儿！我一定要找到她！” 楚风说话话，转身走，不再想要和楚战多话的样子。 “你真的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傅青竹吗？”楚战端起茶杯再问。 “是！”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阻拦你！不过在那之前，你不觉得你应该先给安姑娘一个交代吗？” 楚风停在了楼梯，一脚前高一脚后低。 “你至少要跟她说清楚。对于你的情况，和你与傅青竹现在的状况她一直都不知道。” “她知道了也只会被伤心吧！”他实在没脸也不忍心和他丝毫没有记忆的妻子说。 “可她有权利知道，而你有责任和义务告诉她，因为你是她的丈夫！”说完，楚战喝了一口茶，喃喃叹道，“人生如茶，甘苦自受。” 楚风站在楼梯动也不动，衡量了许久，最终回头对楚战说到，“我去见安姑娘！”是他对不起她，他确实该给她一个交代。 楚战啧了一声，“看你之前那样坚决，我本来还觉得你不会同意，所以准备了交换条件！” “什么交换条件？” “你见了安姑娘，她同意你去找傅青竹，我告诉你她去了哪儿。” “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找！” “凭你自己一个人，你又记不起过往，谁知道你要找到何年何月？你若还算聪明的话应该不会拒绝我！” “我会回去见安姑娘，无论安姑娘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反抗。之后如果我能去找青儿，你要告诉我她去了哪儿。” “好！我不骗人！” 楚风看了楚战一眼，又下了楼回来，“掌柜，给我拿早饭来，打包些干粮，我和这位公子很快路！” “行！客官稍候！”掌柜转头立刻对跑堂使了个眼色，跑堂立刻去办了。 “我还没说呢，你决定了？”楚战盯着楚风，似有怨怒。 “我看你挺无所事事的，那早走晚走没有区别！” 楚战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手下的人他早先吩咐了部分护送安君先走，之后一些人他另外安排了任务，他现在是孤身一人，来去轻松。 吃过早饭后，楚风和楚战结账离开了客栈，两人双骑奔向朝阳升起的方向…… 与此同时，傅青竹一行在前往寒月宫的路，因为一行人马众多，走得并不算快，但早一日路，自然与楚风等人距离也已经甚远。 “你在想什么？”白娘子忽然近了傅青竹身侧问到。 “荆不夜应该醒了！” “你放心不下他，又何必丢下他？”临行时候，白娘子都再问过她是否真的丢下楚风。 傅青竹道，“我是较担心楚战绊不住他。” “那你大可放心！太子是一等一狡诈的人物，楚风性情较正直，绝对不是太子的对手！” “论狡诈是楚战赢，但论武功绝对是荆不夜胜！” “你是希望他以武胜过太子来追我们吗？” “他忘记了过往一切，所以不会知道我的心思。只要楚战不说，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去哪儿，一时半会儿并不需要担心他追。” “那你担心什么？” 傅青竹点了点头，没有多话。她忽然明白，也许她不是担心楚风追来，她只是想他了。 “你此去若死了，他哪天若想起了过往怎么办？” “那只能是我和他缘分如此！” “他会很痛苦！” “有时候活着是很痛苦，我已经经历过了，这次留给他吧！” “你若侥幸没死，你会去找他吗？” “我没想过！” “所以你是做好了会死的准备？” 傅青竹没有否认。 “你要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拼命？”白娘子关于这点始终不能释怀。 “我也不想，但我不得不！” 白娘子沉默了。对此，她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