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耐人寻味的厨房
在高度城市化的今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和重视起这个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地方。 而大多数女人的青春，或者说女人的大半人生，除了隔三差五在床上享受那么十几二十分钟外，甚至有时擦枪走火只有短暂的几秒钟的特殊运动，再排除cao持家务的时间，其余时光基本上都蹉跎在了厨房里。 废话少说，马不停蹄的朱古力一刻不竭，早已在厨房里干上了。 厨房是开敞式的，正对着餐厅和客厅，且经过大刀阔斧的改造重建，内中形状有些狭长而不拥挤，这种户型一般都是女人的最爱。 因为此种格局最容易放置物品，不但橱柜可以做得很长，储物空间自然不用多说，还能因地制宜的摆放众多家电设施，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恰恰就是太中规中矩，最难发挥设计创意。 其实刚进到屋里时，朱古力便把厨房观察了个一清二楚，其中的水电、暗盒早已布置到位，橱柜公司甚至用粉笔在墙面上勾画出了电器位置，明眼人一看就懂，标注的非常生动，以便于施工人员按图cao作。 洗菜的水槽面窗，油烟适中，冰箱电器位置一目了然。看清了这些细节，朱古力不禁又有些佩服起李阿姨来，不说别的，仅仅改造出这么实用的功能布局，就值得称道。 不过，当朱古力看到橱柜公司的设计图纸时，立刻头大如斗起来。 “这哪里是人干的活，这个李阿姨一点都不按常规出牌，真是富裕和抠门到了家，这也算计的贼狠了！幸亏江西老表“竞标”失败，否则费工事小，返工事大呀！“朱古力脸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那张所谓的效果图，暗自心惊。 以他现在的身手，不禁也有些胆颤，并替江西老表庆幸起来，不得不说这张图确实不是出于橱柜公司之手，而是李阿姨选购的那些瓷片促使橱柜公司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整个厨房，凡是橱柜背后以下部份，一律铺贴次品杂牌瓷砖，而橱柜上半截，也就是见光面则采用名牌仿古典砖。 这上、下瓷片的质量和价格只要稍微懂一点行，不难看出优劣，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把垃圾货隐藏在柜体后，即便火眼金晴也甭想看到，这种做法既省钱又节约，这绝对不是李阿姨心血来潮之举，肯定是学自他人之手。 正所谓破旧易，立新难，这种做法一旦形成共识，估计所有业主皆会竞相摩仿，因为这么做非常有道理。 一分钱，一分货，既然花了大价钱就要每时每刻都要见到，反之无关紧要的部位，反正是眼不见，心不烦，何乐而不为之呢？ 不仅如此，那名贵的仿古典砖，不但小似马赛克，且以如此小个头还必须菱形铺贴。朱古力默观此图，再参照眼前厨房，越发感到棘手，不知从何处开始着手。 虽然此状难上加难，但这还不至于使朱古力望而却步，只不过使其望而兴叹罢了，在如此狭长的墙面上，铺贴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瓷片，可以想见，只要稍微计算错误，很有可能十之八九将会导致前功尽弃，从头来过，或者报废这价值几万块的小瓷砖。 所以，要想避免返工，除了精确测量、合理布局外，粘贴之时，更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出错。 这倒难不倒身有所持的朱古力，难就难在不下几千片的仿古砖上皆尽绘有图案，并且每片之上的图形各不相同，按图所示，一旦落成将是一幅绝美的浮雕城池画卷。 所以往上粘贴时，不但顺序不能颠倒，还必须分出东南西北方位，其上的人物、建筑、物品、农具、市集、竞技场和宫廷宣****必须恰到好处，位置更不能搞混弄错，否则一步错将步步错。 假如一旦出现失误，那画面歪歪扭扭不说，参差不齐也不要紧，如果贴出来是一幅谁也分不出来的烂画也行，分不出罗马角斗士的五官也能接受，没有矛和盾也无所谓。但最为关键的三点总要露出来吧，牛头不对马嘴，鸡鸡和嘴巴异位麻烦就大了！ 这当然不是这幅城池的全部，其中还有一个小屁孩手捧鸡鸡往橱柜上的洗菜盆中撒尿，那一线划过的细流不知要历经多少片小瓷砖，能否滴落到菜盆中则要看朱古力能不能做到分流入渠？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可以想见，李阿姨边炒菜边观景的初衷将无法实现。 这还没完，做为承上启下的分隔线，拦腰隔断的居然是一条茶壶、水果、蔬菜、刀叉、锅碗瓢盆状的树脂腰线。 这要是手艺不到家，十有八九会搞砸锅！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朱古力望图兴叹。 一睹全貌之下，朱古力不敢有丝毫大意，收起狂躁轻视之心，按图所示，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 他肯定不会放弃，更不会望而生畏，只不过以如今的他见识尚浅，准备不足，囊中羞涩，一旦失误，赔偿不起，心生忧虑，实属再正常不过。 再难也要干，半途而废可不是朱古力的性格，再者说，越繁杂越能体现出自己真实的水平，这么富有挑战自我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呀！ 施工图案经再三确认后，朱古力随即行动起来，为保万无一失，首先在墙面上展开素描，使用粉笔勾勒画出原貌，但见他十分钟不到，在神奇手掌的辅助下，指勾笔画，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那整幅墙面纵横交错的布满了鱼网状的线条。 准备工作全部就绪，朱古力并未因此而停来，反而加快了速度，但见率先下手的部位当然是橱柜以下，这个地方因是垃圾货的缘故，细节和手工要求不高，也较为容易的粘贴。 由此，不到一丈高下的垃圾货，半个小时不到朱古力便粘贴完毕。 随即朱古力又展开了第二步，把那一条条树脂花腰分门别类，分别横平竖直的排列其上。 墙面羽翼渐丰，紧接着那一颗颗马赛克大小的仿古砖，便从中心开始，朝墙面四下蔓延开来。 “啪、啪、啪”，密如连珠的声响在陋室中此起彼伏。 按理说，照正常速度是贴不出声音的，但观朱古力施工之势，或许便会释然，那连续不断的狂扔，犹如家常便饭一般随意，其间更是发出如击败革的声响。 空荡荡的屋里，只有朱古力一个人辛勤的耕耘着，没有观众的表演是寂寞无趣的，孤独仍在伴随着他，饥饿似乎被其抛诸脑后。 但见他神色凝重，双唇紧抿，眸光如电，双臂更是上下翻飞，出手如电，一颗颗小方块被他轻而易举的甩到了墙上。 如此快捷，事实上并不是他眼光利、手艺精，而是手掌之中的宝贝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实施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抛除这些有利因素，或者没有铁条的协助，毫不客气的说，朱古力狗屁也不是，即使平日的他再专心好学、心灵手巧，也绝不可能做得像现在这般如此轻松自在。 仅仅是挥一挥手，就得到了大片“云彩”，他本身的功劳，实在不值一提。 工夫不大，随着防古典砖粘贴的面积越来越大，并不断外扩延伸，一副古罗马浮雕城池的画卷徐徐显露出了全貌，其上半点瑕疵不存。 厨房与卫生间一般，收口和碰角一旦完成，便可大功告成。 户外艳阳高照，距离天黑尚早。 “窗外风光无限，厨房却搞的花里胡哨，外景优美，屋内繁杂，景致是不是过于重复呢？实在是多此一举呀。唉，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花的又不是我的钱，钱多的人一般都不在乎这些。”朱古力边贴边想，这其间又上了几趟洗手间，倒不是内急和口渴，实是肚中无货，不得不以水充饥。 “水，真的不能再喝下去了，这都差不多喝了一桶水了，再喝，就到嗓子眼了。今天的太阳怎么是打西边出来的，为什么迟迟不落山？嗯，可能是太饿的原故吧，眼晴都花了，下手却丝毫不错。半天了，小丫头为什么一去不返呢？”朱古力依窗而立，胡思乱想着，眼睛有些无精打采的欣赏着户外风光，肚子却饥饿难奈，贴砖的兴头一过，旋即饿潮涌动，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某些时侯，越是期盼，时间往往越慢。 尽管目前技艺超群，但却未必有用，饭只要一顿不吃仍然会想得慌。 此时的朱古力，感觉等得的花儿都谢了，却始终盼不到天黑。 “半天贴完二个卫生间、外加一个厨房，谁相信，脑子肯定有问题。别人一整天也贴不了半个卫生间，我还没使出全力，就干了别人十天的活，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万一引起怀疑和轰动就不妙了。嗯，天黑之前补上就成。”朱古力心里纷乱，不禁把玩着手中25×25毫米的小瓷片，手指忽上忽下，心不在焉的从中一剖二开。 既便如此，他下手之快、之准、之利，足以惊世骇俗，常人绝对无法企及，也不可能做到。 试问谁的手指能比刀快、比刀利？ 夕阳西下，暮色沉沉。 天色，在朱古力望眼欲穿下，总算黑了下来。 从此以后，朱古力恨上了八月十五这一天。但不久之后，他又喜欢上了这一天。 “小朱，开门，快开门，快开开门，门为什么要反锁？” 李阿姨的喊叫声忽而在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