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功夫少年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时侯,偶尔的一阵北风吹过,也骇得人们禁不住扯扯身上的棉裘,再裹紧一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卷回刚过去的寒冬。万物生灵同样和人一样,也只是在试探着,比如那斑鸠偶尔的叫一下,然后便销声匿迹,再也不见了踪影;那陌上柳梢也只是微微泛黄,新芽似是要抽出来,有些让人期待,但一阵冷风吹过,树枝抖了几下,便似乎抖掉了那刚积攒的尽头,又耷拉了下来。 就在人们都还未从冬日的萧条和肃杀中回过神来之时,黄河岸边几个小小的身影却是为这余威未消的初春增添了几分活力。近处瞧去,原来由于此时水讯未到,河水夏日里留下的那些个细软的沙滩之上并无水流经过,走在上面,滑腻干爽,慢慢就成了一块适合戏耍的场地;此刻这块场地之上正有几个少年在练习功夫,挪转腾移,长踢短打,有的耍刀,有的使剑,时而单练,时而对打,好不精彩,好不热闹! 这四个少年都在十五六岁之间,粗衣布裤打扮,显然并非大户人家孩子,鞋子也已经被几人丢到了别处,但一个个精神抖擞,干净利索,活力十足。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手持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正和另一个手持双刀身体略有些单薄的年轻人斗得不亦乐乎;只见那单刀少年偷得一招,正手一个“力劈华山”直直的从上砍了下来,既快又猛;双刀少年力有不逮,不去与他硬拼,而是侧身一闪,左手刀从侧面迎上,想要把对方大刀给荡开,右手之刀也顺势横扫过去,斩向单刀少年腰际;单刀少年不待招式用老,手腕用力,大刀错开左手刀,然后把刀一竖,当下右手刀;然后身子向前一跟,大刀顺着那右手刀向前滑去;就要从下向上劈了过去,双刀少年一看对方势猛,扯刀躲开;而后脚下用力,跃起一张多高,在空中来了漂亮的鹞子翻身,落到了那单刀少年身后,稳定身子,双刀呈十字形,如剪子那般向对方绞去。单刀少年也已转身过来,见对方身法比自己灵巧,也不躲闪,来了个“拨云见日”,大刀向下压去,想要把双刀给打散,双刀少年眼看大刀要砸到双刀之上,突然双手手腕一翻双刀反把单刀给压在了下方,然后依旧错开双刀,把单刀给绞住,身体提溜一转,向单刀少年靠去,提脚就踹了过去。他身体灵活,出招快,这一连串动作也就在刹那之间完成,单刀少年刀被压住,不及抽出,对方脚已到跟前,无奈向后一仰,来了个铁板桥,只是一手支地未免有些不稳,加之那双刀少年嘻嘻一笑,另一只脚前滑,顺势一勾他的腿,单刀少年扑腾一下就仰摔在了地上。双刀少年不再进攻,只是稳稳地摆好了架势,等待单刀少年爬起来继续对打。 另两个正在练剑的少年停下看了过来,抹了把眉头上的汗珠,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笑道: “小信,又输了吧!早说你不是国栋的对手了,你还不服,现在服了没?” “这刀太轻了呀!根本舞不开,”被称为小信的少年面色有些微红,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为自己辩解道,“老师说单刀最大的好处是沉和稳,可这把木刀根本把这两点全丢了呀!要是给我把真家伙,我保证打你们三个没问题。” 原来这几人手中的武器全是木制的,但是刻得十分细致,而且二人使得快,看上去与真的一般无二。 “呵呵,去哪里找真刀真剑去?我和小晨不一样用的也是木剑?而且老师说了我们本事不到家,真家伙容易伤人。” “小信,你真的能打我们三个?”使剑少年中的另一个眯了眯眼,接过话头,笑嘻嘻地对小信说道。 “怎么,你不信?刘晨,我告诉你小子,别看你小子长的了张桃花脸,可那和功夫没关系,打起架来,我一个顶你俩,要不你试试?”小信气冲冲地说道,说完之后就摆开了架势。 “嘿嘿,没办法,谁让咱天生丽质呢?你嫉妒也没用。”刘晨只当没看见小信,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颇有些孤芳自赏地说道。 “嫉妒你个大头鬼呀!那破脸长到我身上我也得给自己毁容!废话少说,看刀!”单刀少年而说没说,直接横刀朝这小子砍去。 刘晨似是知道这家伙会动手,早就准备好了。木剑一挑,荡开对方的刀势,然后剑尖顺势向对方刺去。小信侧身让过,举刀反攻。二人你来我往就战在一处。 原来这几个少年都是附近一个村庄的少年,年纪相仿,而且自幼在一块玩,早就是不分你我。这般开玩笑也是经常。 双刀少年名叫赵国栋,今年十六岁,星眉朗目,十分俊秀,只是体态稍有些单薄,隐隐有些儒雅,在四人中最是稳重。 单刀少年名叫郭信,十五岁,小伙子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体型和赵国栋完全不同,他是长的虎背熊腰,结实无比,在几人之中最是强壮,只是性子有些急。 和郭信对打的那名使剑少年名叫刘晨,十五岁,小家伙直接就是一张桃花脸,在几人之中最是漂亮,有些中性化,经常这么孤芳自赏,让郭信看不过去,二人经常说不到一块去。 另一名使剑少年名叫张存,十五岁,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在几人之中最是清秀,有股书生气。性子稳重,和赵国栋有些相似,不过赵国栋平时有些酷酷的,张存则是比较温和,二人差别与此。 四人和他们口中的小灿自幼随村里老夫子学习识文断字,都颇有些文采。几人也都尊师重教,对老夫子很是尊敬,,老先生也很喜欢几个小子。大约三四年前村里来了位侠客,名叫胡云,是华山派的高手,因性子耿直,在江湖上颇受挫折,心灰意冷,带家人在村里定居下来。五人遂缠着人家学武,就这么学了三四年。华山派剑术名扬天下,张刘二人习得剑术,但郭信却嫌剑不够分量,耍起来不爽,就学了刀;赵国栋也是如此,只是他力气不如郭信,学的是更为灵巧些的双刀。胡云在江湖闯荡不少年,在刀法上虽不如剑术那般精深,但也有些造诣,闲暇时间就传与他们。 赵张两人笑了笑,知道刘晨郭信二人肯定会打起来,这二人对对方的容貌都十分不满,经常这么斗嘴,一句不合就会当场动手——就如今天这般。
“小存,咱们去看看小灿吧。他在水里呆了有一个时辰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赵国栋见那两人打了起来,便转身对张存说道。 “嗯,走去看看。”张存同意,边走边说道,“国栋,你说这小灿如此折腾自己有什么效果吗?我怎么觉着他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除了轻身功夫好了些,也没见到什么别的特别效果呀!” “有同感,这小子自从听了老师关于内功的说法后,冥想了两天,就这么开始在水里泡开了。这三年来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一天不落。说是要练什么内功。”赵国栋也细数道。 “是呀,夏天水讯的时候,他使个千斤坠,一口气在这黄河里呆上个一两个时辰;结果就是他的千斤坠比我们练得好,凫水比我们强。冬天黄河结冰,他就砸开个口子,把自己放进去,结果就是他比我们抗冻,冬天比我们少穿件衣服。不过什么内功也没给他练成,倒是老师教我们的那套‘华山归元气’让他给落下了。”张存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老师也劝了他好几次,他也不听,倒是有些固执了。”赵国栋摇了摇头说道。 “只是我听说老夫子挺支持他的,理由是他练了两年,身上多了股山川灵气。”张存笑道,“不过我实在愚笨,看不出小灿身上有什么山川灵气。倒是身体上的肌rou练下去了,比原来更匀称了。” “呵呵,夫子虽然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都无比精通,但唯独对武功却是一窍不通;而且对我们几个练武功不大喜欢,多次劝阻我们。说不定是想借此阻止小灿练武哩!”赵国栋猜测道。 “嗯,老夫子精明的很,连胡蝶那个小丫头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张存说到此,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嗯,这点我完全赞同。能管得了小魔女那就是厉害的人,就是无比厉害的人!”赵国栋连连点头赞同,似乎对老夫子的敬仰之情一下子多了很多。 “嘿嘿”张存笑了起来,似乎对那胡蝶有人制约很是高兴,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估计这小子十分的忌惮那胡蝶。 “小灿,小灿”赵国栋站在河边手做喇叭状,喊了起来。 哗,离岸约有五十米的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来,这人出水之后晃了晃脑袋,把水溅了溅,然后用手抹了一把脸,看向岸边。看清是张存他们,笑了笑。然后低头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等再出来时,已经到了离岸不到十米。 还没等张存他们说话,那小灿已经开口的: “等等,你们先看我这招怎么样?” 说着没等赵刘二人答话,一个“旱地拔葱”,蹭的窜起两丈多高,带起一大片水花,他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而后身子快速旋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