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遇
两人走进程母卧房，程依琳为林箫搬来一个椅子，自己则坐在床边，心里一片乱糟糟的，不知道母亲究竟要说什么。 倒是林箫，隐隐间猜到一些东西，就见程母开口道：“琳琳，刚才叫的煤气是谁付的钱？” “林箫付的。” 程依琳小声答道，程母看了看林箫，淡然道：“你从挂在门背后的包里拿钱出来，还给林箫。” 程母的语气很平静，但隐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这让林箫想起另一个人，她的女儿，那位学生会副会长，林箫见过程依琳在学生会开会时的表现，那股隐藏在平静下的果断，和其母亲如出一辙。 “不用了伯母”林箫站起来拦住程依琳，道：“依琳在学校里十分照顾我，您也就别这么见外了。” “一是一，二是二！”程母的表情异常坚决：“琳琳在学校里如何待你，那是你们的事，现在你在我家坐客，万没有让客人破费的道理！琳琳” 程母声音略微一扬，程依琳赶忙拨开林箫的手走到门背后取下提包，看得出来，她很听母亲的话。 “快拿着” 程依琳将钱如数取出往林箫手里一塞，林箫也只有抓住往兜里一塞，程母点了点头，淡淡道：“有些晚了，今天家里太忙活了，伯母就不留你吃饭了，琳琳，你先别回去，帮妈做顿晚饭。” 面对母亲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程依琳闻言一愣，不悦道：“妈，你在说什么呀！” “我有些累了，就不送你出门了，琳琳，代妈送一下林箫。” 程母说着就已经躺下转过身去，林箫朝想要与母亲争执一番的程依琳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打扰伯母您休息了，伯母再见！” 说着林箫就走出房门，程依琳在后面追了过来，在客厅门口扯住林箫，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啊，我妈平时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没关系，我正好也要去别的地方办事，你今天不回学校了吧？” 林箫倒是看出一些东西，将心比心，人家程母好不容易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又出落得如此漂亮，学业更是个中翘楚，眼界高些也是自然，哪能被你三言两语小小恩惠就给打动。 “明早再回去。” 程依琳回头看了看卧室方向，欲言又止，林箫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道：“我先走了，你晚上尽量别出门，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嗯！” 程依琳吶蚊般答道，目送林箫推门离去。 ……………………………………………………………………………………………………………………………… 从拖拉机厂职工楼出来后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天色显得很昏暗，林箫搭乘公交车刚到夫子庙地铁口，忽然接到了周少泉的电话。 “哥，你在哪里啊？” 周少泉那边隐隐传来男男女女的说笑声，林箫知道这小子又在胡混了，道：“我在南郊这边，正准备回家。” “那你就别回了，来海天大酒店，我和几个哥们在这里吃饭，正好给你介绍认识一下······算了，你也别挤地铁坐公交了，我叫人来接你！” 林箫和周少泉关系很好，但他对其他公子哥没半点兴趣，从前不知推脱过多少次这样的邀请了。不过一想到程依琳母亲的事，他觉得还是去一趟吧，于是将自己的具体地点告诉了周少泉。 一是一，二是二，林箫回忆起程母刚才的话，没错，不管程母如何对待自己，她终究是程依琳的母亲，有时候帮助她，也算间接地帮了程依琳。 当然，程母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先前还是笑意满满，转眼间就板着张脸，难道真是被自己付钱的行为刺激到了？林箫苦笑一声，若真是如此，只能说程母太自卑了。 二十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1GT2开了过来，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他张望了一下，看到林箫后一怔，摘下墨镜径直走了过来，道：“你是林箫？” “是我。” “林哥您好，我叫谭文辉，泉哥叫我来接您过去！” 谭文辉伸手与林箫握了握，两人走向GT2，林箫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 谭文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转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林箫指了指地铁口那如涌的人流，笑道：“那你怎么这么快就能认出我来？” “······泉哥钱包里有您的照片，刚才给我看了一下。” 谭文辉的笑容有些古怪，明显想不通一个大男人的钱包里为何会放置另一个男人的照片，若不是知道周少泉包养了金丝雀，他非把林箫和周少泉当成一对玻璃。 海天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同档次的酒店在滨海有将近二十家，不过海天却坐落于市区最繁华的南门桥一带，无形中抬高了它的身家，是滨海本地富豪宴请宾客的首选场所。 两人刚开到酒店大门口，立即有服务生上前打开车门，谭文辉随手掏出一百元以及自己的车钥匙递过去，并告之自己的房间号，服务生恭敬地接过，开车去了地下车库。 “林哥，请跟我来！” 谭文辉在前方引路，路过门童时又掏出一百赏了过去，林箫暗咐这帮公子哥别的恐怕没学到，装阔佬这套倒是练就的炉火纯青。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种五星级酒店当服务生的工作也挺不错，每天都能收到大款或者老外们的打赏，甚至比他们的实际薪水要高的多，若是没啥技术没啥本事的，到这种地方来当门童也不错。 一进大厅面前豁然开朗，首当其冲的是醒目的服务台，距离门口少说五十米，两侧是会谈区，摆放着近百组座椅，其中一侧的中央是一个大型喷泉，另一侧摆放了一架卧式钢琴，一名身着黑色礼服的钢琴师正深情地演奏着《秋日的私语》。 大厅的高度至少超过十米，可以看见二楼三楼来回走动的服务员，那通向一楼的回旋楼梯修建的格外典雅，让人产生了一种置身异域的感觉。 在迎宾小姐热情的引导下，两人进了一旁的直升电梯，电梯小姐看起来二十上下，人也长得很甜美，穿着职业性的朱红色套装，脖子上挂着一方丝巾，一见两人进来，首先鞠了个躬，甜甜地说道：“欢迎光临，请问两位要去几楼？” “六楼！” “好的。” 电梯小姐按了楼层后，转身迎向两人，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容，就见谭文辉从兜里掏出少说五六张百元大钞，瞅见电梯门已经关上，面无表情地朝电梯小姐那微微松开的领口塞了进去，还顺带地摸了一把，后者感受到这沓钱的份量，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 出了电梯后自然也有服务生引导，两人走进了608，却见这是一个特大号包厢，单单饭厅就有不下一百平米，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号餐桌，不过桌子上现在没坐任何人。 “是不是我哥来了？” 周少泉的声音从偏厅传出，林箫走上前去一瞧，却见周少泉等几男几女占据了偏厅里面的几张沙发，正围着中间的茶几扎金·花，瞧见他们每人面前都堆着几摞百元钞票，估计至少是在打一百一个底的，只怕这一局下来都是几万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