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7 千尸殿，无涯坟
足足停留了能有一个小时，姜凡左手持剑，右手有四季之力在流转，可以应对一切变故。 每迈出一步，都有不同的声音夹杂在阴风中。 有小孩儿在细语，也有恶鬼在鬼哭狼嚎，更有撕心裂肺的惨叫，极为恐怖。 静心凝神，不敢摒绝了听觉，作为五感中最重要的感觉，只能选择忍受。 有些看起来完好的白骨，却在他轻轻踩动间化为了骨粉，血迹斑斑的旌旗，早已腐烂的战鼓，凌乱的散落在这条白骨路上。 “生者不还，尸身求异，王者不存，天地始一。” 这不是石碑，是一簇腾起的凡火，一共十六个金色的字在其中跳动，神秘玄奥。 “是进入的生者不还，还是此间主人的自述？” 暗自呢喃，姜凡沉重的看着前方，一个个闭着眼的尸体在摇动，铁链偶尔有叮叮之声，很难想象这么粗壮的铁链，是什么在摇动他们。 “咔嚓！” 很微弱的声音，却让姜凡毛骨悚然，之前的白骨无一不是踩上去就化为了骨粉，根本不会有这么清脆的声音，可刚才这一声响动…… 僵硬的低头，整个后背都发凉了，退不敢退，进不得进。 一只骨手抓着自己的脚掌，刚才那一脚就是将手腕给剁碎了，但很明显，那骨手孤零零的却依旧能动！！ “四季逆转。” 单单在手心衍化逆转的四季，为了不引起其他变数，已经在极力控制力道了。 “咔嚓！” 逆转四季的气爆瞬间绞碎了骨手，粉末也被吞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有一点黄光闪过，有点像莹粉，飘飘荡荡。 “不好。” 姜凡心头一紧，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轰！！” 那道莹粉在接触地上白骨的时候，直接炸裂，越来越多的莹粉弹起，落在更多的白骨上，轰轰声不断，给这处沉寂了千年之久的无涯坟带来了动响。 脚尖一点，御剑就要逃走，他的速度何其之快，但仍旧没能躲开。 倒不是他躲不开，而是在腾空的一瞬间，分明感觉到了成千上万的力量在拉扯自己，就像是九幽炼狱伸出了亡灵之手，不让自己有躲避的机会。 燃血宝典运转到极致，一瞬间四季逆转、乾坤动同时用出，这时候的姜凡已经处于最高战力的境界。 “不行，燃血宝典的爆发力仍旧不够，四季逆转也无法覆盖这么大的范围，只有乾坤动了……” 搬山卸力，一山之重岂止千万钧，人力自然不能撼动，但乾坤动的价值，就是能卸掉九层九的重量。 仿佛成排的鱼雷在水中爆炸，骨粉被震入天际，姜凡自然也躲不开，被拉入了其中，在爆炸产生的气旋中如同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有朋远来，夹道相迎……” 冥冥中仿佛天音的声音，听不出来是男是女，但这么诡异的尸变凶地，竟然会有如此纯正的大道天音，一切猜想都推翻了，那个人肯定不是邪异之辈！！ 而连绵的爆炸声停止后，诡异的是那些能量却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伤害，实在是匪夷所思。 姜凡瞳孔收缩，一秒也不敢懈怠，天音自然，骨粉爆炸竟然没让自己受到一点伤害，简直是匪夷所思。 而更为诡异的是原本白骨森森的大道，此刻露出了神秘的真容。 九为极数，一共八十一道平台般的阶梯，以九层为一个分隔，重叠之数同样为九。 每一道阶梯上都有一道晦涩难懂的符印刻在上边，姜凡只能看懂三个，有点像人手，做着不一样的动作，其中有三个极为熟悉。 是最常见的十方指诀、兵临指诀和双刃指诀。 这些东西很常见，并不会显得神秘，这些指诀出现最多的就是在超凡境，虽然不属于攻击手段，但似乎也是一种有着某种意义的东西，姜凡是境界不够，无法探查罢了。 不过这些指诀都还有迹可循，但之前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在欢迎自己？ 姜凡足足观望了两个小时，这才试探性的迈出了脚步。 但这次却极为平静，并没有再生出诡异，也让姜凡稍稍心安。 不过这样的感觉只停留了一段时间，却在踏上正殿前的大祭坛时，就突然消失了。 青铜殿仍旧安静，但那周围的铁链却铮铮作响，那一个个尸体脸色惨白，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久了。 这些姜凡自然不会惧怕，他怕的，是这些尸体的窗户，也就是他们双目是睁开的。 但眼中没有瞳孔，之前隔得远有些看不清楚，此时走进一看，才真正见到了他们的真容。 安静祥和，在这样一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这些被铁链洞穿的人，竟然面带笑容？ “愿意为这里的主人死……或者说是甘愿成为祭品，成全某人。” 人世间不少人会选择盲目的死忠，古代就有不少这样的事情，也许此间的主人生前待他们极好，这才甘愿成为他的祭品吧。 不然…谁会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面带笑容…… 也许有，但不会出现成百上千。 “千尸殿说的就是这一千具尸体吧……咦？不对！！少了两具。” 眉头合拢，到了姜凡这个境界，一目扫过，就能清楚的知道数量，千尸殿上被洞穿的尸体只有998具，唯独少了两具。 呢喃道：“发生了变故？还是刻意为之，如同秦寿前辈所说，这里是诡异的源头？” 这次打量的更细心了，但所有铁链的节点都有一个尸体被洞穿，并没有缺失，这又是为何？ 如果按照连贯效应，每一个锁链叠加的节点，都只能存在一具尸体，那么这些尸体并不曾减少。 姜凡灵光一现，暗道：“千尸殿、无涯坟，莫非说的是千尸殿为生前宫殿，无涯坟则是寿寝安息之所？” 姜凡做了无数的试探，发现并没有再生出诡异，这才缓缓升空，打算先围着千尸殿打量一番。 而当他升空的时候，却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千尸殿里面极为空旷，只有八道铁索纵横八方，那最中心处拉扯着的，是一具红木漆盘，黑底鎏金的棺椁。 很新，就像是昨日才葬下的一般，从纹路上看，却应该属于长舒界最早时期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