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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司徒一脉(大更)

    襄州百里之外,有一座普通平凡的村子,名为狼烟村。

    这座小村虽说临近襄城,但却从不归属在大将军的管理范围之中,即便如此,但大将军却是派出重兵甚至许多一品高手暗中保护这座荒僻小村。

    乍眼望去,这座小村平凡地并不能再平凡,里面没有一个习武之人,全都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小孩,最能拿地出手也就那稍稍大力一点能拔几斤稻草的粗壮汉子了。只要一个一品高手愿意,这座小村不会有一人能够逃出生机。普通人和稍稍有些成就的练武之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但就是这座普通的小村,却被大将军赵阔视作珍宝,连带那位生前尚在人世的陈姓老仆也是三番五次到这座与世隔绝的小村中求医问药,以一个极其谦卑的后生姿态进村。

    为何?

    因为村里的人会算命。

    无论老小,都会算命。

    人有祸福旦夕,生老病死,命理福缘或是劫数,都是上天注定的。尤为市井百姓,都特别相信天命如此这个说法。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无论成龙或是成虫,每个人都有自我特定的轨迹,人便好像一颗渺小的尘埃,沿着这一条特定的轨迹缓缓前行,直到走向终点。世间能悟出大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地可怜,更别说能够跳脱在这片天地之外的之人。即便是所谓的天上神仙,也是受到这片天地的压制,真身降临天地,实力被削至七成甚至更少,所以无论是谁,也逃不开这片天地的约束。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更是能够完美地诠释天道于世间万物而言,便是一个制裁者的角色。

    但即便命数命理有时会生来固定,逃不开特有的轨迹,但有些人却是做到了未卜先知,通过一系列玄妙的手段,强行将你的命格抽离于轨迹之外。

    所谓的逆天改命,也不过如此。

    为何总会有算命先生的存在,或是算你命运的道士?

    因为每个人对于这种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

    即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即便是以一敌百的武道巅峰高手,对于天命一说,都是深信不疑。

    市井中也常会看到有道骨仙风的老道在为百姓算命,这些装模作样的道士只是徒有其表,若真有大本事者,也不会沦落在市井为别人看命赚两三个铜板,逢人便说这是大富大贵之命,或看上好宰的鱼,忽悠几句,无非都是印堂发黑,天有灾祸,需要破财挡灾。很多时候,即便明知道这道士说的是假的,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甘愿耗费一大笔钱财拱手相送?

    为的就是“心安”二字。

    别说市井凡俗百姓,便连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也逃不开心安二字。

    向来皇帝身边更是有不少真才实学的国师,的的确确是凭借推演卦象之术,以一人之力算尽天时地利人和,将所有最坏的结果考虑进去,将人力和天道相结合,助君王一统江山。

    春秋时期,那一位千年只此一帝的春秋大帝身旁便是有这样一位人物。

    春秋之时,是这位姓李的国师以观星之术,让春秋大帝北下清剿蛮夷,再以推演卦象之术,震慑诸侯,让春秋大帝达到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人。这位姓李的国师和春秋大帝亦师亦友,春秋大帝名言在臣子当中,只有李淳可为其师,有李国师,可得天下江山,万载春秋。寥寥几句,已经足够说明这位国师的地位和能力了。据说这位国师可用罗盘星象之术,强行扭转命数,将春秋大帝命格彻底拉出天地之外,真正地求得永生。这件传闻秘事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李淳国师在后人心中的地位。但到最后,春秋大帝最终还是逃不开君王和臣子会有的结局,狡兔死,走狗烹。传言春秋大帝唯一忌惮的,便是这位李姓玄学大师,最终两人走上了分歧的道路,而这位千古一帝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去赐死这一位玄学国师,最终在这位国师死后,千古一统的江山开始江河日下,春秋大帝变得暴戾凶残。那时候的人便说全是大帝咎由自取,狡兔死走狗烹,将这位尽心尽力的李姓国师强行以莫须有的罪名赐死,只是单纯地妒才罢了。这样也导致了李姓国师用玄妙手段篡改国运,让本可流芳百世的千古一帝到最后性情大变,虐杀子嗣,坑杀百万城民。

    这样的说法是占据大统的,也是最多人的心声。但究竟如何,旁观者始终不明白身陷局中之人的想法。

    直到如今,每一位君王,身旁都会有一位辅佐其开辟疆土,管理朝政的国师,虽说这些国师并无太多的实权,兵权话语权也是少之又少,但这些人往往才是文武百官甚至皇帝最敬重的人,更连武道大成的高手也对这些能够搬山,推演天地变化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敬畏万分。

    人都是信命的。

    或是换句话说,即便是迷信虚妄的东西,人往往都会信上五六分,更有甚者七八或是全信。

    君王最是如此,何谓天子?天选之人,若上天都不承认,你又如何算地上是一位天子?

    登基时,若是枯旱地方,连绵细雨润泽万物,五谷丰登,百姓生活一片美好,这便是天道所选之人,百姓亦可愿意臣服在天下脚下。但若是你登基时,天地异象突起,狂风暴雨洪水灾难掀起,那必定不是真龙之人。很多人都会相信这样的迷信,就好像燕国的镇国大将军,手握百万重兵,又为何不敢称王做一个真正的君王,号令万人?

    民意,天意,缺一不可。

    但最重要的是天意,过了知命之年的老人,越是相信天理的循环,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无论如何强求,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看似玄乎不可说的东西最是让人敬畏万分,便如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是天下万人没人不相信命数一说。

    即便到千年之后,如今的百花盛世,每一位君王身旁都会寻求一个懂得观星推演卜卦的真正玄学命理大师,只为能真正地坐稳龙椅。

    狼烟村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这个襄州大将军赵阔视为称帝必不可少的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他称帝的宝贝和关键,所以他不遗余力,小心翼翼地保护这些没有武力的村民。

    狼烟村坐落在百里之外的山脚下,背靠群山,临近清河,地形风水都是极佳之地。

    白发刀客和夏离牵马走入山脚之下,来时没有任何阻挡,隐匿在山间守护这座村庄的高手只是把他们当做寻常借宿的人家,收敛气息的他们即便佩了刀也只如寻常武夫那般。

    “好几位大一品高手守护这座荒僻的小村子。”

    夏离啧啧说道,看着这座再寻常不过的山村,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山村中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提升了不止一个境界,但是夏离依旧知道这些世俗间所谓的一品高手依旧是十分珍贵,都是一个王朝或是一个宗门的宝物那般。如今这方圆几里人迹罕见,唯一的生气便是在这小村之中溢出。这数位一品高手中还有一两位伏魔之境的高手来守护,可见这个小村对于某人来说可是极其宝贵。

    夏离牵马,白发刀客随行,既然他们没有出手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当然不会去挑起事端。

    一位稚嫩的孩童挡在站在小村入口的两人面前,小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一老一少。

    村庄的入口很窄,或是小村四周都围上许多荆棘,唯一的入口不过只能容许一人前进,一个小孩便能入口堵死。

    小孩看了看夏离的面相,突然蹲下来,用树枝在沙地上计算着什么。

    白发刀客眯了眯眼,浑浊的双眼却微微有些光芒绽出,目光轻轻地看着这位小孩在沙地中刻画的陌生字符。

    这位稚嫩的孩童算了算,可总是感觉哪里有问题,左手将写好的字符重新擦去,看着夏离,大眼瞪小眼,随后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这位白发刀客,歪着脖子,看了几眼。

    突然间,夏离眯眼,右手按在刀鞘上,神色肃然。

    这位小孩歪着脖子奶声道:“你是聂书,天下第五的白发刀客对吗?”

    白发刀客皱褶的脸庞伏起一丝波澜,他轻轻点头,嘶哑道:

    “不错。”

    “你是推演世间司徒一脉的娃娃?”

    这位小孩子终究逃脱不了天真的本性,脸色欢喜地跳起来拍了拍手,点点头:“既然你是天下第五,那知道我们司徒一脉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你的这位朋友我却算不出命理因果,连身份我都无法放出,看来你这位朋友来头很大啊。”

    这位小孩子走在夏离身旁,转头看了夏离几眼,装作一副深谙世事的模样。

    白发刀客有些意外这位姓司徒的娃娃会讲出这样的话,他扭头看了夏离一眼,夏离却是一脸无辜,耸了耸肩。

    白发刀客一生,不信命,不信因果,只信手中的魔刀,刀道一途,已经走到了巅峰,或是以白发刀客来说巅峰或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桎梏。师傅曾经和他说过,世间有许多人,并不是每一位人都是为了修道而生,有些人存在世界的角色只是为了辅佐真龙之人,或是说为了某些事情而服务的。

    司徒一脉便是如此。

    师傅告诉他这司徒一脉的人擅长推演观星,卜卦计算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一脉。

    夸张地说,没有司徒一脉推演不了的事,师傅也曾说得司徒者可得半个天下,这个在世间已是巅峰的男人却是说出让白发刀客难以想象的话,也足以说明司徒这一脉推算能力有多强。

    “你能算到我们会来?”

    白发刀客突然开口问了声。这位在夏离身旁绕来绕去的小孩停住脚步,摇头晃脑,小声道:

    “算不到。”

    “即便是我们也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去算这些无聊的事情。”

    “那什么事情对于你们来说才是不无聊?。”,夏离笑眯眯地蹲下来,大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位小男孩脸色嫌弃地拍开夏离的手,幽怨道:“不要摸我的头发,我现在能力不够,做不到超然物外,我会沾染到你的因果。”

    夏离目瞪口呆,缩回手来,不可置信道:“竟然有这样的说法?”

    “当然。”,小孩点点头,语气沉重道:“这个天地就像一片池塘,看似平静,但一片叶子掉下去了,也会惹起一圈涟漪,我和你就是不同的叶子,掉落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也会将我们联系到了一起,即便两个不会相交的轨迹也会因为这样儿有所改变,懂吗?”

    “一子错,满盘皆错。”,夏离应了声。

    “就是这个道理,看来你还是挺有悟性的。”

    小孩子拍了拍夏离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夏离脸色愕然地看着他拍落的小手,小声问道:

    “你不是说会沾染因果吗?那你还拍我?”

    “朽木不可雕也!”

    小孩瞪了夏离一眼,大声道:“你拍我不行,我没说我拍你不行,懂不懂?!”

    “懂!”,离小鸡啄米不断点头。

    小孩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离夏离又近了些,仔细地看着夏离的脸庞。

    “你别动!”

    小孩喊了声,夏离果然乖乖听话。这位稚嫩的小孩看着雨过天晴的云空,再仔细看了看夏离,小手算数般从尾指一直算到拇指,可是依旧还是推演不出什么。在他的脑海中,夏离就像一张白纸,干净的白纸那般没有任何痕迹。但眨眼间又像一片混沌,什么都无法算出来。

    “看来只能找爷爷了。”

    这位小孩摇头满脸疑惑,开声朝夏离说道:“你等等,我叫个人过来。”

    夏离应了一声,蹲在地上有些无解。

    白发刀客轻轻地拍着刀鞘,说道:“这司徒一脉做事向来古怪,推演于他们而言就像我们练武那样,甚至比我们这些人还要执着。我也没想都会在这里遇到司徒的人。”

    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只是走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站在远方,失魂落魄,嘴里还说着几字:

    “春秋大帝?!”

    白发刀客睁了睁眼,低头看着不明所以的夏离,脸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