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生命海洋
曾经无数艰辛打造心房堡垒，此时此刻都已经溃散，他再也没有任何伪装，将一个男人最为真实的一面完全坦诚在她们面前。 从这一刻，闫三也成熟了，他也不是那个整日里还把偷窃当做乐趣的无良青年，而是一个成熟有责任的丈夫了。 闫三走到床边，神女给他让开一个位置，二人一起簇拥着小宝儿。 巫神女一脸痴痴的说：“他继承了巫族，和人族优秀血脉，相信他一定是一个出色的族长，会带领着整个巫族走出这片困局结界的”。 对于巫神一族来说，数千年来，想要走出这片被上古神王诅咒的区域，已经成为烙印在每一个巫族人血脉中的誓言。 巫族在万年之前和神族战争中失败了，他们的巫族后裔便被驱逐到这异次元界内。 虽然经过几代人努力，巫神族人已经打通了数条通往外界道路。可是这并不是巫族想要的。巫族人需要借助于巫灵才可以进化修炼的，因此他们无论去向何地，都无法真正脱离巫神界。 真正巫族想要的便是将巫灵散播到所有位面大陆上面，到时巫族便不需要蜗居一域，便可以堂而皇之走在世界每一个角落上。然而这样的事情，需要巫神族彻底改变神族契约，需要上古四大天界神族后裔为她们亲自签署破约令，压抑在巫族上头的神王契约才会解封。 这一切似乎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因此巫神女并不会苛求自己能做到，毕竟数以万计巫灵族人都未能做到。不过眼下她腹中孩子却似乎是一个例外。因为他极有可能是有时以来巫族第一个人巫混血。 那么他一出生便有一半概率不受神王契约影响，那么他或许可以成为解救巫神族的一条途径。 这想法，不仅仅是她，还有许多巫神族人也是如此。 然而闫三却无比清楚，神王契约封印的，并不止是巫族，还有巫神界。甚至连上古巫神都无法将其破除，何谈一个人巫结和体。 不过闫三却不想戳穿他，依旧以一种很柔和目光凝视着巫神女鼓励道：“放心，我们一起生的孩子一定可以成为巫族最伟大王”。 巫神女沉浸在对于宝儿未来幻想中，可是她却不知道，眼下巫神界已经被封印，他们要被封印在这里一千年。 闫三极力压抑内心情绪，不让巫神女看出来。 他扮演着一个尽职尽责丈夫角色，对于什么巫神封印，以及巫神族之王，完全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他只想保护她们母子，对于其他外界一切事情，他都可以放弃。 随着闫三完全沉浸在这种对于天轮享受中，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眨眼间便过去了数年。 在这段时间内，小宝每日都会在闫三视线中变大一些，他亲眼见证小宝张大。 他从一个小小巴掌大小的稚童，张大成一个身高一米多的黑小子。 让闫三感觉到一种满足成就感，那种心情也是一种满足，甚至远超了他在四方族建功立业时荣耀。 若是有可能，闫三一辈子都不想打破这种平静，可是事情最终不会像他所想方向发展。 就在闫三一如既往将目光投注在这一双母子身上时，一个侍女带着仓惶情绪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的说：“驸马，有事情禀告”。 经过之前几次警告，巫神殿的侍女再也不敢贸然把事情说出来，他们都事先向闫三征求之后，才会向神女透露的。 闫三微微皱眉，他最怕看到侍女这样表情，他知道，这就是意味着，他们平静安逸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 于是闫三便跨出了殿门，领着侍女走进旁边一间静室内。 “发生什么事情了？”闫三猛地转身凝视着侍女，他眼眸中带着nongnong厌恶之色。 “驸马...奴婢也是...实在是事情太突兀了”那侍女很清楚闫三想法，自然有些委屈的辩解说。 “别说那些无用的，直接说事情”闫三不耐烦挥挥手道。 侍女苦涩瞥了一下嘴，才继续道：“启禀驸马，那些灰巫....他们....他们...”。 “吞吐什么，说清楚，他们怎么了？”闫三愤愤责问道。 “驸马，还是你自己去看吧”侍女惊魂未定的样子，让闫三更加狐疑。 “先不要告知神女”闫三跨步走出殿门，又转向侍女吩咐道。 “是”几个侍女急忙应声。 闫三则是疾步走出殿堂，直接冲向后山一处洞窟内。 哪里正是当日他们设计捕捉到灰巫关押之地。 原本闫三并不想关押他们，只想给他们洗脑，重新回归正常人。 可是那些灰巫竟然无比坚持他们所信奉的东西，最终还在监禁中自毁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面对这样一群疯子，闫三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们暂时囚禁在这座洞窟内。 当闫三踏步走进洞窟内时，立刻感受到不同氛围。 那些侍卫都极其恐怖目光扫视着洞窟内，似乎里面隐藏着十分恐怖的东西一样。 直到闫三踏步走进洞窟那一刻，整个人也被震慑了。 只见一具具不能算是人的东西，在整个囚笼里面随意乱窜乱撞，他们撕咬一切能够抓到东西，甚至是同类，一旦有人被压倒，很多他们便冲上去，将他彻底分尸吃了。 看到这一幕，闫三瞪着几个侍卫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何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闫三记得之前十几日，他还抽空来观察过他们一次，这些人除了被关押有些神色萎靡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异常的。 闻声几个侍卫齐齐跪拜说：“驸马，我们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突然就发狂了，彼此相残，我们也不敢接近他们”。 闫三微微皱眉，良久之后，才指着其中一个侍卫头目道：“你起来，把这里发生事情一点点讲给我听，我要细节，一点也不要遗漏”。 是！那个侍卫急忙应承道：“那日我们正在值岗.....”。 随着他二人交谈，闫三也逐渐了解事情发生前后所有细节。 虽然不见得会全盘复原事情，却也事无巨细了。 可是这些描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正如这些侍卫所言，他们是突兀发狂的。 之前便是没有任何征兆。 当闫三将所有事情从头至尾理顺时，忽得又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目光转向其中一个侍卫道：“你真的听到他们中有人呐喊，影子活了？”。 那个侍卫急忙回道：“是真的，我当时还以为他们发癔症了，还跟几个兄弟说笑着呢”。 说话间，他便用手指了指身旁几个同伴。 有了认证，闫三便确定这件事真正发生过。 这让闫三有些狐疑，为何他们会突兀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发狂了。 难道真的是癔症？ 闫三带着困惑又重新走到洞窟外面，隔着闸门，他依旧可以看清楚那些狰狞面孔。 他们早已不算是人，而是魔鬼。 就在此时闫三无意识扫了地面一眼，忽得眼睛一亮，接着双手克制不住颤抖起来。 影子！！ 他们失去了影子！！ 柔和光影折射，水波荡漾下美人鱼，都让萧黑山有种想要融化在其内错觉。 他脚步不停地向着前方跨动，那种真实感知，更加席卷过来。 以至于萧黑山几乎都无法克制想要睡去。 这水，太温暖，那种暖意，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灵魂深处。 若不是萧黑山拥有超越常人的坚韧意志力，此时恐怕早已置身于其中无法自拔了。 这是什么？ 萧黑山自然不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一定就是另外一个地狱困锁。 萧黑山无法知道这看似柔和水面下隐藏着什么样子的恐怖阴谋。 对于那些一元精灵认知搏杀，他已经充分理解了它们，为何他们不能称之为生命。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人类情感。 就在萧黑山心中思绪凌乱时，他却看到那条美人鱼，竟然是红莲。 她怎么被从自己本体分离出去了！ 萧黑山一惊，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她。 她此时似乎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对于外界一无感知，却在做着某种下意识行为。 她脸上带着满足得意微笑，那笑容，萧黑山很熟悉，当他们相互融和本体那一次，她便是这样表情。 萧黑山很纳闷，也很困惑，为何这幻境会给她带来这样感知。 这并不是一种虚假的，而是无比真实的。 萧黑山想要去触摸她，却被一股力量阻挠，他们似乎处于两个孑然不同的平行时空内，彼此只是相见，却无法真正触摸到。 萧黑山心中有些迷惑，也有些好奇，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 为何会让红莲拥有这样迷醉。 也正是这样一个念头，萧黑山内心忽得冒出一种极其舒服感知。 很快，便席卷了他全身。使得他全身都被那种束缚感所包裹。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回到婴儿期，四周都是温暖的，几乎让他融化的液体，还有那类似于和神明沟通的链接，使得他意识也得到极大满足。 任何人在处于这样状态下，都不会愿意回到现实。 萧黑山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红莲为何会如此痴迷。 他若不是内心还有许多许多执念，他可能也会向她一样沉沦下去。 可是萧黑山最终还是清醒过来，他目光变色深邃，凝望着苍穹，怒吼道：“精灵，这就是你们终极考验吗？这究竟是什么？”。 随着一道光幕闪现，几个泛起蓝光精灵走出来。 他们就像是半透明玻璃人，凝望着面前萧黑山，冷漠的回道：“这是一切生命发源地，生命之海，你们都是来自于这里，因此你们也应该回到这里”。 那精灵说得很平淡，却似乎蕴含了某种哲理。 萧黑山知道，精灵只是在做他们天赋与的职责使命，他们没有情感和喜好，因此他们也没有必要说谎欺骗自己。 难道这里真是生命之海，一切物质生命发源地？ 若真是如此，刚才那种感知便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是物质生命回归本体快乐。 此时萧黑山又瞥了一眼还在沉醉，游动的红莲，脸色浮现出一种迷茫之色。 “小子，这里才是你们归宿，也是我们守护目标，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所坚持的，会让你们的生命之源崩塌枯竭，到时你们便无家可归了，你们也毕将成为孤寂流浪者，不仅仅是你，还有数以千亿万计的生灵”。 一元精灵这一番话，似乎具备某种强大无比能量，让原本还在执着想要踏步走过这片蓝海的萧黑山心智开始动摇了。 这一次他真的恐惧了，他很清楚一个失去家园的孩子是什么滋味。而自己此时要做的事情，便是要让几千万亿中生灵同时失去家园。 萧黑山双手环抱脑袋，整个人都萎靡下去。他无法过了自己内心这一关，也无法自私到可以让所有生灵来为他自私买单的地步。 萧黑山无法再前进了，他的动作便被定格在这片蔚蓝色海洋前。 那些一元精灵也都像是木偶雕塑一般陪护在他身旁，似乎随时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也许永远没有答案，那么他们便永远在这里守护，直到永远。 蓝色海洋就像是永恒背景，不停泛起涟漪，而时间便在这僵持中流动着。 若没有外力加入，他们的僵持或者便是永恒。 只是作为执拗想要进入零微通道的高级降维者，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因此那个替换了之前传音者，便再次显声。 他冲着萧黑山不停呐喊，以及用尽一切方式诠释着一些所谓道理。 可是对于这些理由，萧黑山都是无动于衷。 最后那个传声者也缄默了，他似乎走了，也许是放弃了。 萧黑山如是想着，可是他内心却早已放弃了挣扎。 他觉着和万千生灵相比，自己那点私利不算什么。 然而他想错了，那传声者并未离开，而是去找了大量说服萧黑山理由。 他以后数日都在重复向萧黑山进行洗脑式轰炸。 每日都有无数可以颠覆精灵的理由透过传声告诉萧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