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回 八月中秋百日宴 雪上空留马行处
罗成喜得双子,欢喜之情不需言表,夫人线娘所生之子名唤罗通,娘子盈盈所生之子名唤罗仁,两幼子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越国公府上下欢声笑语一派祥和。 时至中秋,大办百日宴,通知文武百官及随军将士皆来赴宴,宾客盈门,贺礼堆积如山,前庭中院,宾客云集。 罗成与众家兄弟中院开宴,前庭大院接待名流、政客,众家兄弟举杯共庆越国公喜得双子,罗成也感慨北平府被宇文老贼灭门后,半生戎马生涯,东拼西杀,如孤蓬浮萍,自云州与罗焕相认,今日又得罗通、罗仁,夫复何求…… 越国公心情大悦,前院敬酒完毕,回至中院坐定:“众家兄弟,今日罗成心情畅快,与众兄弟一一敬酒,众兄弟不必拘泥,定要开怀畅饮。”中院内共十余桌,每桌十余人,百余杯下肚,越国公已晃晃悠悠。 跨过中厅,行至内院,家眷、女宾三五桌,罗成一一敬酒。线娘、盈盈怀抱婴儿,笑逐颜开。 罗成端着酒杯,行至花又兰面前:“花将军,你乃巾帼须眉,云州戍边五六载,奇功无数,忠君爱民,招罗焕从军,我叔侄俩相认,你是我罗家恩人啊~~~今天,我要敬将军三碗,以表谢意!”说罢,将桌上花雕酒整罐提起,给花将军倒起三碗。 花将军道:“今日越国公百日宴大喜临门,恭敬不如从命。”说罢,饮干了三碗。 罗成醉眼朦胧:“花将军气势磅礴,真乃海量。”话音刚落,只见花又兰,双手捂腹,表情痛苦,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众人大惊,罗成见状,酒碗落地,愣在那里。 线娘赶忙唤罗平:“速请御医。” 罗妈及众女眷,将花又兰抬至屋内,此时罗成酒醒大半。 不一刻御医赶到,搭腕诊脉,施以针灸,片刻花又兰醒来,御医当下开副汤药,罗妈照方煎药。御医嘱咐花又兰:“花将军暂先卧床休息,无大碍。” 御医出至外屋:“禀告越国公,花将军此乃旧伤复发,奇经八脉乃再续之脉象,依臣所见,花将军之前身体应受过重创,内腑器官由高人施术做过调整,但太阴内府伤势较重,且花将军为女儿身,今日花将军饮酒为绍兴花雕酒,此酒高热,经奇经八脉,遍窜全身,然花将军太阴内府已萎缩,怎能受如此高热,另,花将军今生恐难为人之母。” 罗成想起孙思邈云州离去之时叮嘱之事:花将军身体一旦恢复,立即嫁人,越快越好,若百日内未受孕,则生育受限,原来如此。 正在这时,罗焕喊着娘从屋外跑了进来,抓住御医:“我娘怎么了?”回头又问罗成:“爹,我娘怎么了?” 罗成谢过御医回头对罗焕道:“进去,照顾好你娘。” 线娘和盈盈听罢,(爹?娘?)二人对视,线娘上前道:“老爷不必担心,宾客还未尽兴,老爷先去应酬作陪,花将军之事由后室料理。” 罗成心事重重走出屋去。 线娘、盈盈回至花将军屋内,罗焕正将罗妈送来汤药一口一口喂与花又兰,花又兰见两位jiejie进来,急忙顿身:“多谢二位jiejie,今日百日宴因我身体不适,扫了大家兴致,请多多包涵。”线娘、盈盈异口同声道:“哪里?哪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罗焕也随声附和:“对对对,娘亲先喝药。”线娘此时看着罗焕问道:“罗焕,你娘因何受伤,且如此严重?”罗焕将云州那夜发生之事句句道来,言毕泪如雨下。 线娘、盈盈为之动容,线娘为罗焕擦掉眼泪问道:“孩子,罗成,你叫爹;又兰,你叫娘;你有没想过应该给你娘一个名分?”未等罗焕开口,花又兰道:“jiejie言重使不得,方才御医所言,我已听到,一个女人既然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就不想再连累别人了。” 盈盈道:“meimei此言差矣,适才我看罗焕喊着娘亲冲进来的样子,你已经是一个成功的母亲。你是罗家的大恩人,怎能说连累呢?就让我们这两位jiejie替你做这个主吧!” 罗焕心中甚喜,赶忙催促:“娘先喝药,就让大娘二娘做主吧!” 是夜,宾客散尽,线娘、盈盈请老爷后堂叙事,就花又兰一事,罗成不悦:“花又兰乃我帐前将军,今若嫁至越国公府,我罗成岂不被众人唾骂,此乃欺男霸女之举,实不可行。” 线娘道:“老爷此言差矣,花将军为救罗焕所受重创,我罗家岂是忘恩负义之辈,况且花将军已失生育,老爷说花将军嫁于何人合适?” 盈盈道:“即使有人愿娶花将军,是带着罗焕出嫁,还是将罗焕撇下?” 罗成道:“即便如此,我罗家善待花将军,养其终老即可,岂能以收房纳妾之形式对待花将军?” 线娘道:“如若只是考虑花将军养老送终,何必劳烦罗家公子,我府中侍女即可办到,说道收房纳妾,我想问老爷,我与盈盈姐妹二人都为越国公后室,谁为正房?谁为妾室?” 罗成:“这个……” 盈盈道:“越国公说的是哪个?夫君常年征战在外,可曾听说越国公府后室有丝毫口角?像花将军这样的女子,对我罗家有大恩大德,舍身救罗焕,身受重创,别说一个,若有三个五个,十个八个,越国公后室照单全收。” 线娘接着道:“meimei言之有理,花将军义薄云天,与我罗家大恩没齿难忘,此等忠勇姐妹,我与盈盈喜欢。” 罗成:“嘿?我还没说什么,你俩倒先喜欢上了。” 线娘、盈盈异口同声:“不行吗?” 罗焕从内屋走出来接茬:“我看行。” 罗成狠狠剜了罗焕一眼,回头对线娘、盈盈道:“容我三思。” 疾步行至中院:“罗安备马,并肩王府。”(又找表哥去了) 秦琼听罢罗成倾诉哈哈大笑:“表弟就为这事而来?我看此举未尝不可?” 玉儿也觉得此举于情于理甚为妥当:“一来从此罗焕喊爹喊娘方有意义,二来花将军终生不会被母亲这个称谓担心忐忑,若花将军嫁于他人为妻,终生不能为其生养,敢问表弟是何种心情?” 罗成哑然。 秦母由内室出来:“成儿乃重义之人,莫说花将军是因罗焕受伤,即便不是这个原因,花将军乃你帐前大将,成儿岂能坐视?” 罗成道:“舅母的意思是娶了花将军?” 秦母道:“成儿,一个女人能为人之母是上天给她的恩泽,也是上天赐予她的权利,而今上天将罗焕赐予她,为救罗焕,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舅母看来,前世因,后世果,罗焕他爹娶罗焕他娘此乃天意……娶了才对。”说罢秦母回房。
秦琼安排表弟客房休息,明日一同早朝。 次日朝堂,高祖宣云州战报:霍国公柴绍急报,西突厥统叶护可汗聚草屯粮,御驾亲征,欲犯我北疆,云州告急。 “越国公接旨,二十万大军已在长安城北集结,即日启程,赴云州。” 罗成接过兵符领旨谢恩。 下朝后,急速回府,行至府门,但见张灯结彩,翻身下马,刚行至庭院,突闻线娘喊道:“越国公接旨。”罗成一愣,下跪听旨。 “皇后懿旨,今念花又兰将军战功显赫,舍身戍边,特赐与越国公成婚,即日完婚。” 罗成抬头刚要开口,线娘补充道:“不得有违,违令者,斩!” 罗成抬头瞪着线娘(不带这么玩的)。 线娘道:“夫君还不领旨谢恩?” “罗成,领旨谢恩!” 罗成接旨起身,一言未发,疾步行至书房,线娘跟了去。罗成回头:“夫人不愧为勇安公主,出手就是皇家风范,动不动懿旨降临,我罗成算是领教了。” 线娘道:“老爷息怒,昨夜老爷所言甚是,为防流言蜚语,线娘擅自做主请来懿旨,一来了却老爷顾忌,二来昭告天下此乃皇家赐婚,迎娶花将军名正言顺,老爷何故不悦?” 罗成大笑:“岂能不悦?昨夜并肩王府,表哥及舅母于情于理分析了这桩婚事,今日下朝,我欲与夫人做一商量,这本是越国公府家事,倒好,回府就下跪,接来一道懿旨,既如此,那不能委屈花将军,婚宴需大办。” 线娘道:“此真乃老爷心中所想,肺腑之言?” 罗成道:“想我越国公一品重臣,位列朝堂,战功显赫,有个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况且是皇家赐婚,是何等体面?” 线娘道:“既如此,还请老爷速去更衣。” 罗成看着线娘,从怀中缓缓拿出圣旨:“吾皇有旨,云州告急,二十万兵马已在长安北门待命,罗成即日起程云州戍边,圣命不可违,懿旨亦不可违,故迎娶花将军之事,云州大办。” 罗成推窗大喝:“罗安备马,通知罗焕、花将军及燕云十八骑,即刻披挂,北门待命,开赴云州。” 忽然,天色大变,空中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罗成顶盔挂甲,提枪上马,回头道:“家人保重。” 线娘、盈盈府门落泪送别,抬头再看---------雪上空留马行处。 一丝不祥笼罩线娘心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新婚大宴突厥贺礼呈金弹洞房花烛又兰巡城遭劲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