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气氛有些凝滞。 沈墨兰脸羞的通红，她背过身去不敢看他了，岔开话题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对程玉弦这方面，有什么部署么？” “部署是没有，而我也根本没打算去对付他。”楚云轩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却忍住了……一旦他纵容自己，他就会害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不和时宜的事情来。 楚云轩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打算要对程玉弦做什么……”从前他若是对程玉弦做了什么沈墨兰肯定会恨死他，并且永远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而他也不屑于对付程玉弦，更不愿意做出伤害沈墨兰的事情来……而现在他也不打算对付程玉弦，他不是有那个自信，而是沈墨兰如果不愿意跟着他，那他强留也留不住，如果对付程玉弦会让好不容易有了结果的事情而反复，那就得不偿失了，而沈墨兰如果愿意留下来，他只要对她好一些，那么沈墨兰就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俗话说的好，是你的就是你的强留也留不住，不是你的就算再怎么也抢不来，而一切只要跟着自己的心愿做便是，并且要做到极致，有付出就会有回报…… 楚云轩淡淡笑了笑，说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我要过日子的是你又不是在怎么对付他中过日子，所以……我也不会去想着要怎么样对付程玉弦吧。” 沈墨兰闻言愣了愣，她也跟着淡笑了起来，说道，“哦，可他要是纠缠不休对付你怎么办？” “那么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吧……有的时候事情发生了，我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楚云轩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了。” “你说的有道理。”沈墨兰应声说道。 马车继续行驶，楚云轩的队伍走了多远，程玉弦的队伍就跟了多远。 楚云轩见到程玉弦一直跟到了这里还不回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程玉弦必定是除了口头上要沈墨兰回去协办命案以外，还有其他的事……按照道理来说，沈墨兰涉嫌的这宗命案，不应该归程玉弦来管，要管也是当地的县衙管，跟他这个在边关打仗的人一个铜板儿的关系都没有。 而且，朝廷也不可能让一个带着这么多士兵的镇北大将军擅离职守这么久还不召回。 楚云轩这段日子也有留意程玉弦，那程玉弦就一直跟着他们，也没有人叫他们回去，沿途经过的城镇对他自己以及程玉弦都是礼待有加，这就说明了……朝廷是知道程玉弦带着这么大的军队在这边，并且还给了足够的粮草，否则这么多人走了这么远吃喝都是问题。 楚云轩的面色越加的深沉。 沈墨兰与他朝夕相处，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深沉，她瞧见了便有些担心，“你这是怎么了？最近祖母好像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有不好的预感。”楚云轩说道。 “你觉得会发生以外吗？”沈墨兰问道。 “有可能。”楚云轩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沈墨兰问道。 “程玉弦无缘无故的跟着我走这么远，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楚云轩说道，“军队不可能将他放行这么久远啊？朝廷不会允许他带着这么多人马来这边的，除非是有别的目的！” “你是不是怀疑程玉弦会对付你？”沈墨兰问道。 “不一定。”楚云轩说道，“但是我猜测十有八九程玉弦还有别的任务。” “没事，如果他对付你，我来保护你。”沈墨兰说道，“我不会让他对你怎么样的，他没有那个机会，如果他想要带我走，我也不会离开的。” “……恩。”楚云轩闻言看向沈墨兰，眼神温柔了下来，“墨兰，你真好。” “……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不对你好对谁好呀。”沈墨兰说道。 楚云轩觉得此刻有沈墨兰如此相待，他此生都已经够了。 听了楚云轩说的话，沈墨兰也开始留意起程玉弦的动静。 程玉弦倒是十分的关注他们这边的情况，但是行军的日子竟然看起来很是有限。 沈墨兰虽然不知道程玉弦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是很像楚云轩说的，他好似另有目的。 程玉弦也没有之前那么着急要她跟着回去了，而是优哉游哉的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忍得住，换了是她早就走了好吗。 话分两头。 程玉弦看上去没什么，可是每当看到沈墨兰和楚云轩亲近的时候，他就心如刀割似得，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让，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他说的话沈墨兰现在不信了怎么办？ 不过莫说是沈墨兰了，程玉弦他自己说的话，他自己都觉得不一定能办得到，更何况是一再被辜负的沈墨兰？ 楚云轩对沈墨兰那是真的好，程玉弦是知道的，所以也是因为这样，他越加的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命运要如此作弄他？他本来以为自己是个只有母亲的乡野孩子，在他想要去有一番作为并且这想法十分浓烈的时候，他的生父竟然找到了他，将他和娘亲带回了高家，从此他有了一展宏图的机会，并且仕途十分的不错，这是一个实现他梦想的机会。 程玉弦并不想要做一个平庸的男人，最开始沈墨兰是理解支持他的，可是到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都没有将自己对沈墨兰说过的诺言兑现，这样也难免会有些闹的不愉快，这期间也是有父亲的相逼，他说的也从来都是实话，并没有欺骗过沈墨兰，当初父亲是以沈墨兰的一切包括姓名要挟他，要他继承家业去带兵打仗。 可是后来，程玉弦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为什么娘亲要欺骗墨兰到芙蓉城去？欺骗她到芙蓉城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抢走沈墨兰的孩子？他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他只知道，没有守护着孩子出生他内疚，没有保护好沈墨兰他更内疚，每天想起沈墨兰和孩子就会感到内疚，然后沈墨兰被欺骗甚至被抢走孩子，恐怕比他这样的难受会更难过吧。 然而，沈墨兰回嘉荣城的途中，竟然遇到了绑架，那个时候他拼了命的去找沈墨兰……可是都没有找到，他记得，沈墨兰那会儿和他生死相别的时候，她还是爱着他的。 直到后来……沈墨兰失踪又忽然回来……他发现这样的爱没有了，那能够包容他一切的爱意消失不见了，他仓皇失措亦无法接受…… 程玉弦没有办法直截了当的对高家做出什么事，他不是那种大义灭亲的人，只能给沈墨兰能给的自己的一切，他所有的爱和其他的一切。 程玉弦想着，便有些想要喝酒了，“……拿酒来。” 士兵将酒拿过来给程玉弦。 程玉弦拿着酒罐子便直接灌，那模样儿好似要将自己醉死似得。 程玉弦的酒喝个不停，身子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要摔倒的模样儿。 副将看不下去了，便去楚云轩的营帐找沈墨兰。 “沈姑娘，程大将军的副将来找您。”青蕊过来汇报了说道。 “我不见。”沈墨兰说道，“他的副将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青蕊说道。 副将没有被请来。 沈墨兰探头出去看了看，副将走了。 本以为会没事了，可过了一会儿，那副将竟然又来了 青蕊又来报道，“沈姑娘，那副将又来了，说程大将军喝的烂醉如泥，想要让您过去劝一劝。” “你去告诉他，程大将军和我没有关系，不要来找我解决程玉弦的事情。”沈墨兰说道，“他如果再来找我，你直接替我回绝了，我不见他。” 青蕊道是以后便走过去回了那个副将了。 沈墨兰面色有些郁郁。 楚云轩见状说道，“你如果担心他，就过去看看吧，我不会有什么的，不用顾忌我。” 沈墨兰闻言一愣，“云轩，你哪怕说一句，让我留下来，不要让我去见他，我也会好想一些，你这样太奇怪了。” 楚云轩却淡然的笑了笑说道，“……你如果要走，我是留不住的就好像以前那样，你要留自然会留下来啊……我从来没有打算绑架你让你留下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我甚至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是你不喜欢的，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不想强迫你。” “……好吧。”沈墨兰说道，“……也只有你会这样想了。” 楚云轩的想法是对的，一个人如果真的要走是留不住的，其实或许每个人的想法都有可能这么好，但是却到了真正的时候做不到这样的豁达，也许这就是楚云轩的与众不同吧。 只有与众不同的人，才能够做到其他的。 沈墨兰起身来，“……我想我过去看看吧。” 楚云轩一愣，面色有一抹落寞，似乎早留预料到了沈墨兰终究会去找程玉弦一般。 沈墨兰见状却抿嘴笑了笑，从营帐里出来往程玉弦那边走了。 副将正在程玉弦的营帐内左右走动十分的着急为难，忽然看到沈墨兰出现在营帐内赶紧过去说道，“夫人您来了。” “不要叫我夫人。”沈墨兰说道，“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和程玉弦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夫人夫人的喊我。” “是是。”副将赶紧说道，“……沈……沈姑娘，您快去看看将军吧，将军他已经喝的不行了。” 沈墨兰闻言没有说别的，“带路。” 副将赶紧带路带着沈墨兰去了程玉弦那儿。 老远就看到程玉弦一坛子酒一坛子酒的喝，就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似得，只不过他已经喝得醉倒在地方被酒罐子埋了起来。 沈墨兰走过去。 程玉弦醉眼朦胧的看着她，“……墨兰……你来了……我……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你还是……还是爱我……的……是不是？” 沈墨兰走过去蹲下去，“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程玉弦想要扑过来抱住沈墨兰，被沈墨兰一躲开，程玉弦便扑到了地上，也再没有力气起身来，他只是翻过身看着沈墨兰，“……墨兰……别……别走……” 沈墨兰看了看一旁的副将，“你下去吧。” 副将离开，周围也再没有其他的人，只是不远处的士兵在不断的巡逻，却不影响她。 沈墨兰再次蹲到了程玉弦身边，“……玉弦啊。” “……啊……？”程玉弦应声，随后醉醺醺的说道，“……墨兰……你有事就说吧，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再不会辜负……辜负……你……”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沈墨兰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对楚云轩下手？想杀死他？” “……我想杀死他……杀死楚云轩……他抢走了我的墨兰……我恨他……”程玉弦咬牙切齿的醉醺醺的说着要杀害楚云轩的话。 沈墨兰抿嘴，暗道果然，“……那，你这次来到底是对付我还是要对付楚云轩？” “……呵呵……”程玉弦醉笑着说道，“……楚云轩？那厮……那厮……何止是我……皇上也想要弄他……谁叫……他……他那么嚣张？不……弄他弄……谁……” 沈墨兰再次觉得楚云轩果然是料事如神。 “那么……你这次是接到了朝廷的意思来对付楚云轩？”沈墨兰问道。 “……朝廷本来就看他不顺眼……我只不过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联合……”程玉弦说着就又撒娇起来，他拉伸手过去要拉住沈墨兰，“……墨兰……” 沈墨兰再次躲开，“……原来是你搞的鬼，是你主动挑起的事端……”她暗暗心惊，没想到程玉弦对楚云轩竟然能做到如此狠辣，相反楚云轩真的是对程玉弦太过宽容了，楚云轩刚才还在说不会对程玉弦做什么，而他的话她相信。 沈墨兰闻言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