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准备中
“你……你你你这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很认真的，绝对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建议你提前播，最好这两天就上，到月底差不多也播完了，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少……还能火半个月。”说到后面，林风都有点不好意思。 陈海：“……” 好一会后，他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问道：“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是认真的？” 林风回道：“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战！” 陈海看着他，欲言又止，总是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但出于这段时间对林风的了解，他又觉得他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仔细想想，他这段时间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大获成功的。 “播出的事情要电视台那边配合，不是我说能提前就能提前的呀。”他有点头疼，“算了算了，我回去想想办法吧。”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听说先锋传媒为了报复我，还特地把一部大剧的播出时间调到了月底，就是为了跟我争收视率，现在你突然冒出来，这下还真是好玩了。”林风意外道：“还有这样的事？” “前两天刚得到的消息。” 不管他们不管他们，说我们的事。” 陈海想了想，说道：“你这部剧虽然被你说得天花乱坠，但风险还是太大了，我一个人可吃不下。”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让你一个人独吞。”林风笑道：“你能出多少？” 陈海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丢出一个数字。 “200万。” “三分之一都不到啊。”林风苦着脸，“程总，这部剧能给你带来的收益绝对是200%往上的，你不考虑再多投点？” 两百万确实是少了一些，还留下好大一个缺口，就算刘胜肯帮忙，他也不可能全部啃下。 陈海诚恳道：“林风，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200万真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 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认为这部剧会亏本了。 林风无奈，说道：“那行吧，两百万就两百万，但你得安排一点人手给我，而且在身份背景上不能有差错。” 陈海说道：“这没问题。” “另外……”林风有点不好意思，“这部剧的演员全部由我来定，而且所有事情的话语权都是我的，是全部。” “你这过份了吧，至少也得给我留一个演员啊，我公司也养着几个人呢。”陈海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 “我说我来定，又没说不用你公司的人。”林风说道：“你把你们公司的人给我看看，如果有合适的肯定要用的。” “那还差不多。”陈海忽然又想到什，“你真不用一个大牌啊？” “不用，要用大牌的话，就不是这个预算了。筹一千万我都要花大精力，再多我也筹不齐。而且大牌也不一定会听我的啊，拍起来也是件麻烦事。所以还是用一些没有名气的演员省事。” 陈海失笑道：“我怎么越听越悬啊？”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林风再次保证。 “行吧，审查发行这些你也搞定了？军旅剧的审查是很严格的，而且周期也长。” “有第八制片厂跟我合作，审查的事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军队那边也在等着这部剧的影响力发挥作用呢。有了那边的命令，没有谁敢出来拖后腿的。” 第八制片厂？”陈海愣了一下，“国营制片厂，虽然低调，但他们的实力可是强大得很啊，你居然还能找到他们？” “呵呵。”林风干笑，也不解释。 “他们投了多少钱？” “他们也会投钱吗？”林风眼睛一亮。 “你不是说跟他们合作吗？他们不投钱怎么合作？国内军旅题材的剧都是他们牵头制作的，投资方面他们都是占大头甚至是全资。你不知道？” 林风尴尬道：“我还真不知道，我还没跟他们谈呢。” 陈海感到费解：“那你们是怎么谈成合作的？” “有人牵线，呵呵。” “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关系这么，怪不得敢跟先锋传媒斗啊。” 林风微微一笑，忽然想到了正事：“那个……程总，你在央视那边有没有门路？” “你要干嘛？不会是想把你那剧放到央视平台吧？” 林风干笑道：“我还真有这想法。” “你快拉倒吧。央视平台你以为是什么？别说你这是周播，就算你把剧全部拍完他们也不一定看得上，他们的要求高着呢。央视这个平台就跟你要的坦克一样，有关系都不一定能搞来。” “那算了，其实我也没抱太大希望。”林风心里早有准备，倒也没有太失望，“那其它平台你能介绍一下吗？” 陈海哭笑不得：“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你赶紧把剧拍出来吧，人家要买你的剧也得看到片子啊。” “呃……好像也是。” 两人又聊了一会，陈海也回去了。 “200万。”林风有些苦恼，不知道后面这笔钱能不能筹集。但想到第八制片厂有可能会出资，他又放松了一些。 如果实在没办法，那也只能边拍边筹钱了，两百万省着点用，拍个七八集十来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到那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人提着钱找上门来的。 其实他也知道陈海对这部剧没有什么信心，愿意出两百万多多少少有一点不好拒绝的成分，剩下的八成是看在他过往能力的面子上，这两个原因结合起来，他才愿意投两百万试一试。不然，恐怕还真会如他刚才所说直接转身走人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商场嘛，哪有那么多人情世故，如果不是他对这部剧非常了解，换位思考一下，恐怕他两百万都不敢投。 一没剧本二没经验，又是边拍边播，而且还没有一个大牌明星，甚至连播出平台都没着落，这怎么听怎么悬啊。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林风想了想，拿出手机播通了一个电话。 “林风？”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传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白大哥，是我，还没睡吧？” “没……怎么了？” “现在方便吗？出来一趟，有事要跟你说。” 那边沉默了几秒，说道：“我……我在车站呢。” “火车站？接人吗？” “不是，我要回老家了。”白信的声音有点落莫。 “回老家？”林风吓了一跳，声音陡然提高，“没上车吧？” “没，还有半小时。” “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但是你先别上车，我马上过来找你，好吗？在那里等我！” “怎么了？” “有大事找你，千万别上车啊。”林风挂了电话，夺门而出。 深夜的交通比白天好了太多，半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了火车站的候车大厅。 他拨通了白信的电话：“白大哥，你在哪呢？没看到你啊。” “我在外面的广场上，这就过来。” “你在那里等我吧，我过去。”林风问了一下广场的位置，小跑着过去。 外面广场上，林风看到了白信，一条休闲裤，配一件有些皱的短袖衬衫，右手拎着一个小背包，里面装的应该是他在北京的全部家当。 他就这样站在广场上，默默的跟林风对视。 “遇到什么事了？”林风走过去。 白信摊摊手，语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伤感：“混不下去了，认清现实了，梦也该醒了。” 林风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是家里有什么事非得回去不可，不然他还真好开口让他留下。 “你就准备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白信自嘲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风看着他：“我有个剧，需要一个角色，你有兴趣吗？” 白信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最迟三天后就要开拍了，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角色。” 白信反应过来：“你……不是在安慰我？” 林风没好气道：“这大半夜的，我闲着没事去睡觉不好啊？来跟你开玩笑？” 白信盯着他看了一会，沉默了。 林风抬头看着宁静的夜空，慢慢走向广场中央。 信心思不定的跟在后面。对于演戏，他是已经彻底的死心了，知道自己再怎么扑腾也弄不出什么水花，不然也不会以这样的姿态回去。他不知道林风找他演什么角色，但他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热情，他不会认为有很好的角色落到自己身上。 一方面，他自己也很不甘心以这种方式落幕。另一方面，他又很担心自己重燃的希望最后又只能黯然退场。 这种绝望的滋味他真的不想再品尝，但现在这种纠结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你以前演的一些角色我找出来看过，虽然只有几秒钟的露面，但我觉得还不错。你要是就这样回去，我觉得挺可惜的。” 林风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有力量。 “我要给你的这个角色份量很重，拍完这部戏后我不敢保证你能大红大紫，但让你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还是没有问题的，你要风风光光的回去也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有更大的野心，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让你在一线明星的阵营中拥有立足之地也是没有问题的。” 白信抬起来头，眼中光芒闪烁，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他。 林风在一个空旷又安静的地方停下，回头看着他：“谈谈？” 白信借着淡淡的月光盯着他看了半分钟，看着他不像作假的神态以及诚恳的眼神，他最终点了点头，点得很用力。 夜已深，很安静。 两人就在旁边的草坪上坐下，细声交流，声音轻得就像是生怕会打扰到边上已经熟睡的蚊虫。 大部分时间是林风在说白信在听，白信偶尔会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目光问上一两句。 他们聊了很久。 然后，白信起身离开，出了车站。 林风还坐在广场的草坪上，遥望着漫天星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天。 林风踩着上班的点出现在公司。 “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啊？”看到两眼通红的林风，刘胜很吃惊。 “差不多吧。”林风没有时间客套，开门见山道：“刘总，你还记得前两天我跟你说的那部军旅剧吗？” “记得。”刘胜明白了什么，问道：“你为这事来的？” 对，场地装备之类的都已经谈妥了，现在就缺钱了，你有兴趣吗？” “坐下说坐下说。”刘胜指了指边上的沙发，又让秘书帮他泡了杯咖啡，才问道：“跟我详细说说。” 林风把应付陈海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刘胜的反应比陈海还要大，脸上全是匪夷所思的神色。 边拍边播？ 没有完善的剧本？ 没有一个大牌？ 全是男人的戏？ 还要在一个半月内播完？ 这不是开玩笑吗？ 刘胜伸手扶额，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林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刘总，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太靠谱，但你相信我，我有把握让这部剧成为一部很有影响力的戏。” “军旅剧的受众面本来就没有都市剧爱情剧那么广，现在你这戏里连一个大牌一个女角色都没有，这里就损失了一大批观众，就算是大导演陈树里也不敢这么干啊，你还真是……”刘胜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剧情有趣又怎么样？ 这样的剧能有人看吗？ “刘总……” 林风想说话，刘胜摆了摆手，说道：“小林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已经不能说用大胆来形容了，这压根就是空手走钢丝啊，太危险了！” “刘总……” 刘胜再次打断：“在影视圈里，我的经验可以说是比你丰富得多，有时候光看剧本或是故事我们就能大概的猜到它的收视率或是票房，你说你好不容易能把场地装备谈妥，你怎么不写一个好点的本子呢？要不，你把剧本改改？” “这剧本真的很好。”林风感到一阵无力。 “小林，我知道你的能力。但你还年轻啊，不能太想当然，有时候你也该听听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意见。”刘胜苦口婆心的劝说，语气里并没有讥讽他或是小看他的意思，“我说一句不太好听的话，如果照着这个想法的把戏拍出来，有没有平台肯播恐怕都是个问题。” 林风在心里苦笑，知道今天恐怕是要白来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也不怕明确的告诉你，你这样的本子真的很难拉到投资。如果你真要拍这样的剧，我这边就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你要是愿意改改剧本，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两个编剧，在最快的时间内帮你改好。” “刘总，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他也能听出来他诚恳的态度，知道他是真心替自己着想。“我知道您经验丰富，但我觉得有时候我们也不能一味的按以前的套路走，尝试一下创新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也是我们年轻人该干的事。” 刘胜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行，刘总，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林风起身。 在这一瞬间，刘胜心里莫名有点动摇，刚才林风的几句话让他有些触动。可惜动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他马上又回归到了商人的角色。站在商人的角度，这部剧根本不值得投资。 “小林，你不会怪我吧？”刘胜打趣道。 “哪能呢。”林风笑道：“生意嘛，谈不拢也是很正常的事，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刘胜笑了起来：“好，希望下次我们有机会再合作，我也希望这次是我看走眼了。不过我还是要再劝你一句，把剧本改改，加一点商业元素进去，不然，你这次恐怕真要摔大跟头。” “我不接受你的建议。”林风笑着摇头。 我就知道会白说。”刘胜无奈摇头，心里忍不住替他感到可惜。 从老马识途离开，林风有点泄气。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以老马识途的实力，他以为怎么也能拿到个两三百万，没想到刘胜拒绝得这么彻底。 第八制片厂还没联系他，他打车前往六月视频。 这部戏肯定是要赚大钱的，他当然也要投资一点。这么大的面包自己要是不咬一口，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他身上已经没什么钱，只能先找左上华预支一点了。 电话忽然响起来，白信打来的。 “白大哥。” “我按你的要求找到几个人，要不要叫他们过来看看？” 先不急，你把他们演过的作品发给我，我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见面。” “好。” 刚挂了电话，又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你好。” “你好，是林风先生吗？我是第八制片厂的肖竹。” “你好你好，我是林风。”林风精神一震，心说林国忠的办事效率还真高。 “我们接到上面的命令，跟你商量一下拍摄的问题，你现在有时间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国忠的缘故，电视那头也挺客气。 “有有有，那个，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吧。” “也行，我就在制片厂，你直接过来就行。” “好的好的，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晚一点点。”马上就要到六月视频了，他干脆先把这边的事先处理了。 “没关系，我等你。” “好的好的。”挂了电话，林风精神抖擞，像飞一样的冲进了六月视频，直奔左上华办公室，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钱？你缺钱？”左上华看着他，有些错愕道：“小林，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你这眼睛怎么还是红通通的？” “我在准备一部电视剧，马上就要开始拍了。”林风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简单的把电视的事说了一遍。“现在其它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差演员跟钱了。” “你要钱就是投资这部剧的？” 对，一个公司把我的钱花得都差不多了，实在不够钱了。”他从亮剑赚来的广告费左上华是知道的，他又不能说自己的钱都被拿去花了，只能往公司上推。 左上华点点头：“需要多少？” “呃……这两档节目到现在我能分到的钱有多少？” “这两档节目都是你的功劳，一档节目至少也可以分到一百万。要不，先给你预支一百万？” “那太好了。”林风一脸欣喜，他对节目能赚多少钱没什么概念，来的路上他以为最多也能就拿到五六十万，到时候再从其它地方凑凑，勉强能凑够一百万。 没想到左上华一开口就给了他一百万。现在节目才录了几期，给一百万肯定是有多不少的。 左上华给财务打了个电话，然后问道：“你这剧是自己投资？” “哪能啊，我哪有这么多钱，我现在正到处拉投资呢。” “这部剧预算多少？”左上华忽然问道。 “一千万，现在才拉来两百万。” 左上华想了想，忽然说道：“这样吧，公司没太多现金，凑一凑也能投个两百万，你看行吗？” 林风一愣，满脸意外。 “左总，你不问问我这剧是什么情况你就敢投啊？” 左上华倒是显得有点莫名其妙，反问道：“你的作品，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风又是一怔。 她连这剧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投两百万进去，显示不是冲着回报去的，纯粹是听到他还有个大缺口才说这个话的啊。 到底是革命友谊啊，这无条件的信任让他都忍不住有点感动。 当然，她也是真的信任他的能力，不觉得自己的投资会收不回本。 “当然行了，左总，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你去财务那边签个字，晚点会打到你帐上。投资的两百万恐怕还要等两天，我得凑凑。”“行，投资的钱先不急，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流程呢，到时候我跟制片厂谈妥了再来签合同吧。” “这部剧要投广告吗？我可以给你介绍点广告商。” “不用不用，不植入广告。” 两人又聊了一会，林风就带着从六月视频得到的意外收获急匆匆离开，让一众六月视频的员工都感到莫名其妙。